第25章 CHAPTER.25(2 / 2)

百無一用是繾綣 簾重 13555 字 8個月前

和基金經理David告吹後,沒過幾天,宋方霓突然收到蔣霖的微信好友申請。

蔣霖是她大學學長,也參加過辯論隊

蔣霖在大學的時候很出名,一是他是鮑蕾的直係學長。二是長得帥且誰都看不上。

宋方霓是少數能入蔣霖法眼的女生,偶爾,兩人會聊幾句,但關係淡淡的。

後來,蔣霖去了美國讀書,關係斷了。

兩人約著喝了杯咖啡,蔣霖倒還是老樣子,沒有發胖也沒有禿頭。

有些東西還是變了,比如,當年蔣霖是一股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傲慢姿態,現在,他看著宋方霓,會客套地說“國政一枝花的風采不減當年”。

宋方霓心想,這評價有點老套哦。

吃飯的時候,蔣霖一直在細說這些年的經曆。博士畢業後,他在矽穀工作,但是同組的印度人都得到晉升,除了他。上個月,他收到國內某研發實驗室的邀請,覺得職位和title都很誘人,再加上父母年紀也大了,就決定回國。

蔣霖叫她出來喝咖啡,是他跟鮑萍打聽到她目前也是單身。

宋方霓忽視“也是單身”這詞。

她看著菜單,看到張順眼的圖片就漫漫地念一個,服務員趕緊拿著ipad記。

蔣霖製止她,宋方霓才說:“就這些。”把菜單交還給服務員,微微一笑。

蔣霖打量她,從她的打扮,以及她點菜的姿態,他能看出宋方霓混得相當不錯,她在異性麵前也很輕鬆。

他感慨:“國內發展真快。我之前參加視頻麵試,才知道上司比我歲數要小幾歲。時光不饒人。老宋,我搜了下你的資料,你是做到你們職位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位?”

宋方霓笑著說:“彆的不行,但賣一把力氣還是可以的。”

蔣霖溫和地說:“那麼謙虛。”

這頓飯之後,兩人就這麼聯係上了。

蔣霖是一個不令人討厭的男人。

比起發曖昧的短信,他更多會發送給她一些很書呆子的理工科公眾號推送,對靠近她的這件事很有耐心。

宋方霓和他之間的關係穩步升溫著。

歐陽文很快就知道了,宋方霓身邊出現一個新的競爭者,自己又出現一個勁敵。

他暗自惱火。

這些年,歐陽文簡直像辛勤的廚師,將所有的薪柴都高高地堆在坩堝下,但宋方霓那裡卻總是差著可以被點燃的最後一把火,不僅如此,她那裡追求者沒斷過,她也總是在長長短短地約會。

十幾歲沒追上的姑娘,到現在,他依舊沒有追上。

宋方霓對他的基本態度從沒變過,她的性格柔和卻也總有一點距離感,總是強調他們隻能當朋友,不然乾脆就當敵人。反正——大恩如大仇。

歐陽文異常惆悵。

但是,他倒也慢慢地接受現狀,總覺得宋方霓已經化身成為自己心中的白月光,求而不得的女神。

不過,一個轉機很快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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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高中同學陸明結婚了,帶著新婚妻子來上海。歐陽文最愛熱鬨,他約著大學同學,中學大學的校友們約在佘山的休閒彆墅打□□。

蔣霖也是她們大學畢業的,也被叫上來參加這一場聚會。

歐陽文開了不少好酒,招待同學,他的地下室還有一套卡拉ok的設備,陸明的新婚妻子不會打德州,就在旁邊唱歌。

結果,大家紛紛放下德州,先去玩卡拉ok。

唱的都是老歌,很抬氣氛。他們的大學同學裡,不少人也知道歐陽文和宋方霓那點事,嚷嚷“對唱一個”,非要宋方霓也出來。

宋方霓剛接到一條微信,待會兒準備回公司加班,她既然要先走,現在不想掃大家的興。

她歎口氣:“讓我倆合唱對嗎?沒問題。”

宋方霓對著歌單選了一首木馬樂隊的《純潔》,歐陽文卻在旁邊切了歌。

《一生所愛》熟悉的調子傳來,宋方霓握著話筒的手動了動,側頭看向歐陽文。

她蹙眉問:“有必要唱這首歌嗎?”

歐陽文的態度卻是不由分說:“就這首。你要是不會唱,就牽著我的手,站在旁邊聽我唱。”

大家哄然大笑。

歐陽文的目光沒看宋方霓,而是挑釁地看著蔣霖。

宋方霓不動聲色地攥緊了話筒。

但是,當包廂裡頭頂的燈撒到歐陽文的肩膀上,在他的臉上勾勒著明與暗。他的表情,還和當初在巷子裡告白一樣,是那種不顧一切的莽撞和堅定。

沉默了幾秒,宋方霓淡淡說:“唱就唱,那怕什麼?但是唱完這首歌,我再待會兒就走了,你也彆攔我。”

看她總算沒駁自己麵子,歐陽文緊繃的臉皮微微放鬆。他笑著說:“好好。”

《一生所愛》的前奏響起,歐陽文對著屏幕,舉起話筒。他唱歌其實很不錯,優點是聲音低沉。

單獨唱了一會,卻不見宋方霓加入,他不由微微焦躁。

直到唱到“鮮花”,終於,旁邊的女聲合進來。

“鮮花雖會凋謝

隻願,但會再開

一生所愛隱約在白雲外

苦海翻起愛恨

在世間難逃避命運……”

他情不自禁地側頭。

宋方霓站在屏幕前,紅色底點綴白色波點的絲綢襯衣,簡單素淨且並不緊身凸顯線條的黑色牛仔褲。她握著話筒,聲音悶悶的,是那種不怎麼講道理的音色,欲說還休,欲言又止,像一場注入感情卻破碎的夢,很抓人。

她唱歌的時候在想誰呢?

一曲終了,眾人已經屏住呼吸。

隨後,宋方霓彎腰放下話筒。她輕捷地轉過身,做出一個小醜準備退場時的手勢。

“歐陽總,您老人家現在滿意了麼?”她對他眨眨眼,全無方才唱歌時的陰霾。

歐陽文的心卻冷了下來。他知道,沒有一個女人會對內心哪怕有一點好感的男人,這麼當朋友般自然而然地相處。

她是……真的不喜歡他,正如她清清楚楚地告訴他。

蔣霖也被哄上去唱歌。他翻了半天歌單,矜持地選了一首英文歌,《Mardy Bum》。

前奏響起,正拿著包準備走的宋方霓就像定住了一般。

蔣霖連續唱了兩首純英文歌,唱得有點跑調,而且在眾多粵語和大陸流行歌裡顯得格格不入,因而也顯得有點格格不入的討厭感。

大家沒再理睬他,重新自顧自地打牌。蔣霖卻也不尷尬,他知道宋方霓還沒有走,她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再唱完這首歌,蔣霖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不動聲色地換了座位,坐在宋方霓旁邊。

吃燒烤的時候,他細心地照顧著她。宋方霓側臉對他露出一個很小的微笑。

蔣霖順勢詢問:“這個歐陽,他是不是對你有一點什麼意思?”

這個問題已經不知道被彆人問過多少次了,宋方霓搖頭說:“我們隻是同學。”

蔣霖便接下去:“這麼一說,咱倆之間也是同學。但老宋,我可不想和你隻當同學。

宋方霓沉默了,她沒吃他遞過來的東西,很緩慢地啜著杯中的酒。

冰過的白葡萄酒,酸酸甜甜的,很適合初夏的夜晚。

她對音樂的興趣,其實都來自一個小小的walkman,無數個深夜裡,循環地播放過隨聲聽裡的歌曲,而蔣霖剛才唱的《Mardy Bum》,也是walkman裡收錄的一首歌,每次曲庫隨機循環播放,都會從這首歌開始。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宋方霓那一刻真實地感受到了悲傷,她有時候覺得自己沒那麼喜歡梁恒波不然為什麼也不試著找他。

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隻是提著那一口氣在生活,掩飾著很多的羞愧和很多的傷心。而隻需要播放一首老歌,就能輕易出賣內心。

從外表看沒有任何異樣,但她準備離開時,沒看清玻璃門,砰地一聲直接撞上去,不出聲地捂住額頭。大家這才發現,酒量向來極好的宋方霓,今晚居然醉了。

蔣霖扶穩她,準備叫車送她回家,但這時候,她捂著臉抬起頭。

“沒事吧?”蔣霖連忙扶住宋方霓,卻愣住了。

她凝視著他的眼睛,那瞳孔大得像是能把人的靈魂吸進去

“哦,梁……”她喝醉後,口齒纏綿,但說出那個姓氏後立刻警覺地咬住。宋方霓自己退後幾步,頭痛地搖搖腦子。

那人的名字早已經成了最大的jinx,絕不能在外人麵前提起。

但聽在旁觀者的耳朵裡,卻成了彆的。

歐陽文正獨自在地下室的泳池裡抽煙,他用高爾夫球杆在半空中揮著,發泄著悶氣,卻被叫上去。

“歐陽,你女朋友醉了。”

歐陽文隻以為,彆人在費儘心思地給自己和宋方霓創造機會,他冷冷說:“彆煩我,她醉了也不會讓我碰。那個叫蔣霖的逼呢?”

“白癡!懂不懂女人心,人家喜歡的人是你,否則,為什麼喝醉後,還口口聲聲地叫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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