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猴子沒回他,大概他們在演出,或者正在嗨。搞樂隊這群畜生的業餘生活,絕對是要比科技公司的高管要豐富多了。
梁恒波握著手機,在通訊錄裡找了一圈,除了工作夥伴和同事之外,居然沒有任何朋友。
他想了想,給梁小群發了微信:“約飯嗎?我明天回去。”
梁小群也沒有搭理兒子,梁小群不再為生計工作,但她那性格也是整天忙來忙去,甚至不知道在鼓搗什麼。
最後他給梁新民發了一個1塊錢的紅包。
五秒內,梁新民就秒領了紅包。
梁恒波確實是在沒事的時候,喜歡給舅舅發紅包,以前都發200塊,一次能發十幾次。但現在記著梁小群的教育,發了10塊錢後就停止。
最後,他莫名其妙地開始看公眾號的推送,以及又開始處理公事。
梁恒波的衣著很低調,但是,因為獨自占據一個卡座,多少也引人注目。
動次動次的節奏裡,有濃妝豔抹的年輕女孩找他搭訕,梁恒波興致並不高,聞言拒絕。他獨自喝了不少酒,聽任自己淹沒在震耳欲聾的節奏聲和香水味道裡。
但這時候,他突然發現一個熟人。
歐陽文居然也靠在吧台喝酒。
一個穿著熱褲的辣妹撐著胳膊,斜靠在他肩膀上,笑嘻嘻地耳語著什麼。
閃爍的燈光照在年輕女孩大片大片□□的肌膚上,異常刺目。
梁恒波移開視線。
他把自己手裡的波本緩慢地喝完,站起來,分開亂舞亂蹦的人群,向著歐陽文的方向走過去。
辣妹依舊靠在歐陽文的肩膀上,竭力地撩著他,直到有人在旁邊敲了敲桌子:“嘿。”
歐陽文緩慢地抬起頭,醉眼朦朧中,他的目光先看著桌麵上梁恒波手上的寶格麗戒指,隨後抬起臉,認出了他。
兩個男人沉默地看著對方。
過了會,歐陽文笑著說:“東亞病夫。”
“誰?是在說我嗎?”梁恒波淡淡地說,“你已經是要當彆人丈夫的人,還出現在夜店,合適嗎?”
歐陽文突然之間站起來,一拳就朝著他的臉打過去。梁恒波猝不及防,一聲悶哼中,踉蹌地向後退了幾步。
四周很鬨,居然沒有人看到這裡的風波。
梁恒波是被身後路過的人扶穩,他麵無表情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並沒有出血。
歐陽文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他醉得太厲害了,呸了一聲:“你知道嗎?綠帽癖也是一中心理疾病的一中。”
梁恒波這一次沒有再讓著他。
他如今已經變成一個習慣性回避衝突的人,但是現在,梁恒波感覺他胸口裡的什麼東西在隨著DJ音樂劇烈地震蕩著,上前幾步,就把他的背抵到了吧台桌前。他打架其實很凶。下一秒,歐陽文撲上來,梁恒波毫不容情地就朝著他下巴補了一拳。
梁恒波上去就再揪住他的領口,把歐陽文從地板拉起來。
“你要是敢對宋方霓不忠心,信不信,我能殺了你。”他的聲音很低,像是最低的貝斯弦,“我會盯著你的。”
剛才一直搭在歐陽文肩膀的辣妹下意識地尖叫,她很年輕,濃濃的睫毛,粉紫色的頭發,但是齊齊的劉海。
梁恒波看了她一眼,也就沒有繼續,夜場的保安已經飛快地攔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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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方霓是半夜加班回來,拖著疲倦的身體。
好巧不巧這時候來了大姨媽,痛得整個人從頭到腳都發虛,吃了三片布洛芬壓著。
她洗完澡沒多久,用吹風機心不在焉地吹著頭發,就接到電話,兩個民警把酒氣熏天的歐陽文送到她這裡來。
歐陽文不僅西裝皺了,整個人幾乎是鼻青臉腫,醉到了無法說話。
宋方霓皺皺眉,剛想阻攔他進來,歐陽文的喉嚨滾動,接著,他就要吐在扶著他的民警身上。其中,年輕點的警察露出了“大姐求你救救我吧”的表情。
宋方霓隻得讓民警們把歐陽文扔到衛生間,讓他抱著馬桶吐。
房間裡有一股酒精味和香水味,宋方霓翻出很久沒用的的蒸汽拖把,又開了半天的空氣清新器。
宋方霓壓著惱火,直接給歐陽文的幾個朋友打電話,讓他們把他趕緊拉走,隨後,她訂了附近萬豪的房間,準備出去過夜。
這時候,樓道門口的監控屏再次亮了起來,宋方霓氣惱地抬起頭。最好是樓道裡發生火災,否則,她真的要發脾氣了。
這一次的來客,居然是梁恒波。
他正用一支手臂撐著門,但垂著臉,略長的發絲低垂著,隻能看到鼻子,並不直視鏡頭。
“是我。我有話要跟你說。”梁恒波叫了她的名字,“麻煩開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