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2 / 2)

顏氏簡直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才幾天功夫,竟然被這兩賤人鑽了空子!

顏氏的心口疼,其實一大半都是這裡來的,她拉住兒子的手哭訴:“我這些日子難受得緊,你爹倒是快活得緊,縱著兩個小賤人來氣我,也不想想,這家裡一大攤子事是誰在操心,他,他,氣死我了!!”

和兒子抱怨親爹的房裡事這種,實話說是有些不合適的,楊延信和楊延貞不由聞言不禁皺了下眉,對視一眼,但見親娘臉色蠟黃淚水漣漣,到底還是心疼占上風,於是沒做聲。

楊延宗也蹙了下眉,顏氏餘光瞄見,下意識一滯,但還是倔著,繼續抹淚說了好幾句。

楊延宗沉默聽完,“行,娘,我去和爹說說。”

“你好好歇著,彆勞神了。”

顏氏得償所願,終於高興了,也不喊著躺著難受了,楊延宗起身扶她,她就順勢躺下,楊延宗給她掖了掖被子,囑咐幾句婆子丫鬟好好照顧。

出了內室,楊延宗揉揉眉心,先打發了兩個弟弟忙去,想了想,往楊重嬰的西大跨院去了。

進了門,父子兩人坐下,年輕窈窕的丫鬟上了茶,楊延宗瞥了一眼,和父親說:“爹,娘生病了,有些疲乏,但也多有些心病,大夫說疏肝解鬱是根本,爹若有閒暇,不妨多開解開解她。”

楊延宗半句都沒提通房,隻道委婉表示希望父親能注意注意母親的情緒。

和顏氏想象中差彆挺大的。

但話語在隱晦簡潔,那意思也到位了,顏氏為啥有心病,這是個人都知道了。

隻是楊重嬰萬萬沒想到顏氏竟然這麼混不吝,和已經成年的兒子說這些話,甚至還讓兒子給她出頭。

楊重嬰惱得要死。

楊延宗提了一句後,就不再說這個,父子兩人就著內事外事聊了一陣,關心了一下父親的起居飲食,楊延宗也沒有多久,不多時就告退起身了。

楊延宗走後,楊重嬰惱,顏氏這蠢婦!真氣煞他也!!

要不是給他生了個好兒子,他真後悔當初娶了她!!

但話又說回來,就是生了這麼一個讓好兒子,足讓他滿心驕傲讓楊氏光宗耀祖的好兒子,再多的缺點,看在大兒子的份上,也就變得可以忍受了。

於是楊重嬰生了一輪氣,最後還是忍了忍,起身去了正院。

……

同樣是生了氣,有人能忍忍,有人卻忍不下去了。

再說楊延宗,從西大跨院出來,他站了站,今日陽光甚盛,有些刺眼,處理完這些事後,他想起蘇瓷,遂再次往正院行去。

但踏入正院,在看見蘇瓷那刻,他的火氣卻一下子壓不住了。

蘇瓷在乾什麼,其實蘇瓷也沒乾什麼,顏氏不是不樂意她伺候麼,於是她就出來了,直接回屋歇也不合適,於是她就待在明堂裡。

期間楊延宗幾兄弟回來了,但因著顏氏病情急著探望,兩人也沒說上話,她靠著門外聽了一會兒,見顏氏翻來覆去給兒子們抱怨楊重嬰的妾,和尚念經有得一拚,她聽著無聊又無語,於是索性到院子裡去了。

顏氏房間東側臨著一個大花窗,她在花台那邊也能關注到裡頭,雖然應該沒她什麼事,顏氏肯定不會想起她的。

事實上也是這樣,仰頭看著楊延宗往西大跨院去了之後,顏氏放心躺下來,又和婆子抱怨上了,絮絮叨叨,沒完沒了,蘇瓷聽得簡直頭大如鬥,頂不住了,既然沒她事兒,那她還是坐遠一點吧。

楊延宗進院繞過回廊找到她的時候,蘇瓷正坐在牡丹花台上,牡丹花池子砌得有點兒高,她坐上去腳碰不到地,腳尖兒正有一下沒一下在晃悠,早開的牡丹在怒放,有蜜蜂對她感興趣,她咦往後一仰,險險避過,笑了一下,之後仰頭看天,雙手撐在身邊了兩側的花台上。

優哉遊哉,恣意閒適,還有一點百無聊賴。

他一下子就惱了!

“你說說,你來是乾什麼的?!”

楊延宗一把拽住她的手,直接把她拉回東大跨院,那步伐快得就像一陣風,他一腳踹開房門,一鬆開手就爆發了!

能不能上點心,對你的婆母,對你的丈夫!!

“那是我娘,她生病了,臥榻不起,你知道嗎?!你身為人媳,你該做的是什麼?!”

“你是楊家人,你知道嗎?”

蘇瓷根本就沒把自己融進這個家!

根本就沒有真心去想過她家進了楊家,她就是他的妻子,楊家的媳婦,一個妻子該做的事情該有姿態,她完全沒有這樣的覺悟!!

他一直以為,成婚之後,蘇瓷就會老實下來,就會服帖,就好像這天下任何的一個女人一樣,從此以她的夫婿和家庭為中心。顏氏、陳氏、甚至季元昊的妻子任氏之類的許許多多天底下任意一個女人,大家都是這樣的,她怎麼就這麼特殊呢?!

楊延宗真的百思不得其解,蘇家的女兒怎麼就這麼離經叛道呢?蘇瓷表麵比蘇燕溫馴多了,但其實這次錯覺,她的不馴和自我比之蘇燕有過之而無不及!

楊延宗氣憤,不該是這樣的!

這完全悖逆了他的認知和自小形成的三觀,要是旁人他根本也就不在意,可偏偏他就是對蘇瓷越來越上心,所以他很在意,敏銳的聰明人就沒法糊弄,表麵的幸福美滿根本就不夠,他要求更多!

楊延宗從來都不是文雅風度的君子,他性格強悍又強勢,如狼似虎,不屬於他的他都野心勃勃孜孜不倦的不斷去索取,更何況本就在他眼裡就該擁有的。

兩人之間的矛盾是一直存在的,挑破也是早晚的事,楊延宗能不在人前給蘇瓷沒臉,這已經是他儘力壓抑的結果。

可蘇瓷:“……”

“額,可是你娘她說不用我伺候啊,說讓我出去,我就出去了。”

蘇瓷小心翼翼:“你彆生氣呀?我問過大夫了,大夫說是心結,心病去了,再養養就能痊愈的。”至於那最大塊的心病,楊延宗不是去給楊父說了麼?

就是這樣,不知道她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反正兩人吵吵了一陣,就是雞同鴨講。

以楊延宗的尊嚴,他是斷問不出“不愛我不上心一點”之類的話的,而且,他更多的是氣憤——他並不覺得蘇瓷這行為是對的,所以這個為什麼也就無從問起。

她還是那個老樣子,想湊過來摟著他胳膊撒嬌,那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似清澈到底,但事實旁人想真正看透還真挺難的。

兩人吵著吵著,蘇瓷也有點火了,“那你說說,我有什麼地方沒做好的?”

“你挑出來,我改改看!”

一個說的根源,說她態度有問題,需要深刻反省再加以改正。

而另一個始終看的表麵,我認為我的做的已經夠好了,你舉的例子統統不成立,你不是要挑刺嗎,來吧,你挑出來我看看,挑到我就改,如何?

所以注定是沒結果的,楊延宗被她氣了個仰倒,最後兩人不歡而散,他“哐當”一聲推開門,旋風一般刮出去跑了。

蘇瓷還氣著呢,揉揉腕子,切一聲,走就走,跟誰不會走似的。

沒事找事兒。

她也回醫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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