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解下腰間佩劍,放在他的懷裡,“父親的,以後都是你的。”
“你要多學本事,撐起這一片天!”
元寶緊緊抱著懷裡的佩劍,他不明白怎麼撐,但這一刻迎著凜冽西風,小小的他卻無端激動起來,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豪情滿襟。
父親的身軀,是那麼的高大矯健,他激動得口水都噴出來了,握著小拳頭說:“我會的!!”
但應過之後,除了激動,他卻更多的是無措,“……可,可我不會。”
父親把他抱起來,柔聲說:“彆擔心,爹慢慢教你,還有許多許多年,元寶彆著急。”
元寶一下子安心了,他伏在父親的懷裡,“嗯”了一聲。
他偎依在父親的懷裡。
父親溫暖的懷抱為他擋去寒風。
父愛如山,母愛如水。
他偷偷親了爹爹一下,餘光中,他看見一向對他嚴厲的父親唇角一翹,緊接著,低頭貼了貼他的臉。
元寶心裡甜得很。
他一下子開心極了,難以言喻的快樂,他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
那天的談話在元寶小朋友心裡種下一顆種子,種子在生根發芽,不過距離成長成參天大樹還有很多很多年呢。
現在的他,還是一個快高長大的小孩子,享受著他的快樂童年。
元寶在一天天長大,終於在他八歲快九歲的時候,迎來了他的新弟弟。
這是他娘給他生的,他的親弟弟。
元寶已經很懂事了,他知道親弟弟的意思,他歡喜極了,每天功課結束,總會第一時間跑回來看弟弟,睡覺前也必要看看他,不然他睡不著覺。
兄弟倆感情好極了,等弟弟大一點的時候,元寶就天天領著弟弟一起玩耍。
一開始隻敢帶去演武場,等弟弟再大一點,連後巷帶著一起去了。
楊延宗蘇瓷對此也十分樂見,直接把小兒子交給大兒子帶了,省得小家夥折騰得兩人沒一點二人世界時間。
這不,今天元寶又帶著弟弟蹴鞠去了。
回來的時候,銀寶倒騰著兩條小短腿顛顛兒跟著哥哥。對了,小家夥乳名叫銀寶,蘇瓷起的,有點惡趣味,說哥哥是金元寶,那弟弟就叫銀元寶好了。
銀寶顛顛兒走了幾百米,有點走不動了,元寶就把弟弟抱起來,銀寶摟著哥哥的脖子,小哥倆一起回家。
從後門進了府,元寶直接拐了個彎抄近路往正院行去,路上小銀寶聽見馬嘶聲,伸出小手指頭指著圍牆,“馬,馬——”
“對,對,是馬,不過咱們今兒不看了,明天再看哈。”
繞到馬房有點路,這天挺熱的,小哥倆走回來銀寶已經一頭汗了,不過天色開始發暗,起了夜風,元寶怕弟弟吹了風要生病,就沒帶他過去,哄道:“哥哥明兒帶你出門跑馬哈。”
銀寶很乖,聞言就開心起來了,“嗯”了一聲,高興地拍著小巴掌。
元寶摸摸他的小腦袋,十一歲的大孩子身量未完全長開,抱個兩歲小童還是有點吃力的,走了一段路銀寶有點往下滑,他又把弟弟顛了顛,往上抱一點。
等進了院門,熟悉的花壇和門枋彩畫,正屋門半掩著。
元寶抱著弟弟熟門熟路往正房走去,不過還未進門,他眼尖,就透過半開的窗扉,看見父親和母親都在東側羅漢榻上。
母親手臂正圈著父親脖子,兩人低聲笑說著什麼,又住嘴了不說,此刻正微笑看著彼此,父親目光極柔和,看得母親眼角微彎,兩人目光凝視著彼此,明明沒有其他動作了,卻有一種針插不入的極悱惻纏綿感。
要是元寶小朋友來自現代,那他肯定能找到一個非常貼切的形容詞,那就是:又被喂狗糧了!
還有完沒完啊。
當然,元寶不是,但他這會的感覺也差不了多少了,他沒好氣憋了憋嘴,把伸臂衝向正房房門的弟弟先抱去自己屋了。
“???”
銀寶被哥哥抱進東廂屋門,他掉頭伸手指著正房方向,“啊——”
“銀寶乖哈,咱們先換衣裳。”
元寶撚了塊白糖糕,掰了一點給弟弟,剩下扔進自己嘴裡。
他熟練接過侍女擰的濕帕子,先給弟弟擦掉臉上和身上的汗漬,等換完衣服也不急,先讓侍女給上點兒點心,自己墊了點兒,然後捧著弟弟的飯碗,給弟弟喂肉粥和燉蛋。
“他們忙著呢,咱們等會再去,銀寶乖,啊——”
銀寶生得像蘇瓷,圓圓大大的漂亮眼睛,臉型像,嘴巴鼻子像,耳朵也像,所以從生下來,楊延宗和元寶父子倆對他愛上加愛,疼愛到了極點。
銀寶不胖,清清秀秀的,是個白白淨淨又可愛的小寶寶,哥哥說他就乖乖聽話了,大口大口啊嗚吃掉粥粥和蛋蛋,也不吵著去找爹娘。
小寶寶軟軟乖巧,偎依著自己,元寶真疼愛他急了,放下飯碗用力吧唧他一口,“咱們銀寶真乖——”
兄弟玩耍了快一刻鐘,正房卻還沒有人來喊他們去吃飯,反倒是張婆子估摸著,讓廚房先把元寶的飯端過來東廂了,“大公子,您先吃吧,小孩子饑得快,早點吃了明兒還得用功呢。”
張婆子絮絮叨叨,給他張羅飯菜,含含糊糊沒說為啥讓他自己先吃。
但元寶可懂了,他老氣橫秋歎了口氣,抱著大腿上的弟弟顛了顛,看來啊,爹娘是顧不上他們倆了。
“小銀寶今天還是跟哥哥一起睡吧。”
嘖嘖。
父母感情太好,小孩子也有煩惱啊!
最後的最後,想起前日某個小夥伴私下抱怨父親寵愛二房和庶出弟妹說的話時,元寶小朋友用手撐著下巴,這般想道。
“銀寶說是不是啊?”
他刮刮弟弟的肉下巴。
銀寶哈哈哈地笑起來了,開心得把口水都噴出來了。
元寶也被逗笑了,他抱起弟弟顛了顛,“好啦,我們吃飯!”
“吃飯——”
“對的,銀寶真聰明,啊,再吃一口蛋蛋。”
“啊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