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小知青(六)(1 / 2)

慫慫[快穿] 扶蘇與柳葉 14477 字 8個月前

() 這年頭, 布票其實還挺值錢。村裡的人大多過年時候才能扯上點布,勉強給家裡男人做套新衣裳。至於小孩, 那就想都彆想,隻能撿上頭兄弟姐妹用過的,湊活湊活縫縫,對付著再穿。

鬱涵是家中獨子, 吃用自然不會受什麼委屈,可也沒見過這麼大方, 一次扯給他這麼多布的。

他有點兒驚訝, 看了男人好幾眼,說:“顧二哥, 這都是我的?”

這會兒屋裡沒彆人了,顧黎也並不遮掩, 長腿交疊,向後一靠, 淡淡道:“先試試。”

衣服的顏色都是時下最鮮亮的,杜雲停摸了摸, 手感也好, 又軟又輕。他直接拉起褂子下擺, 就在屋裡頭把身上穿著的脫了下來。

男人微闔著眼, 也不知道是看見了, 還是沒看見。

鬱涵原本的皮膚很白,隻有雙臂和雙腿因為這些天乾活的緣故,曬得微微發紅, 和身上其它部位有些色差,看起來好像是鍍了一層蜜一樣的光澤。他的腰背單薄纖細,兩塊蝴蝶骨尤為清晰,好像能掙破薄薄的皮膚,從血管下顫抖著翅膀,飛出來。

他拿過新褂子,往身上套。興許是顏色的緣故,襯得皮膚愈發白,和那些常年乾活的村民全然不同,就像黑芝麻堆裡頭的一顆富有光澤的白芝麻。杜雲停拉拉衣角,卻沒整領子,抬頭看男人。

“顧二哥?”

顧黎眯起眼打量他。過了會兒,男人乾燥溫暖的手伸過來,帶著點力度,把小知青沒整好的衣領扯平了。

“好看。”他說,“穿著。”

杜雲停也覺得好看。他遲疑了下,還要裝著往下脫,“還是算了,顧二哥自己都沒……”

顧黎把他的手按住了,不容拒絕。

“你有就行。”

啊。

7777有預感了。

杜雲停也有預感,心裡明明興奮的一批,恨不能現在就開個荒種個地,卻還知道收斂,小白花一樣垂著頭,絞著衣擺,聲音細若蚊蠅。

“顧二哥……這是什麼意思?”

表白啊!

親我啊!

好想被顧先生親親……

他心裡頭瘋狂跑馬,想起上輩子常吃的拔絲大紅薯就腿軟,田地都快湧出水源。

7777沒眼看了,絕望地先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妄圖拯救下早已經崩的不行的節操。

可在顧黎眼裡,小知青這會兒的模樣卻是可憐又可愛,倒像是年紀小未經世事,什麼也不懂。

他抓住青年手時,兩個人都是微微一哆嗦,被對方掌心的溫度燙著了。

“——鬱涵。”

男人聲音低而沉,有些啞。

“害怕嗎?”

小知青像是沒有聽懂他的話,長密的眼睫垂著,看也不看他。

房間裡頭又陷入了沉默。燭火燒的劈啪作響,顧黎定定的盯著他,忽然低聲歎了口氣,伸手去摸小知青的臉。

“沒事。——彆怕。”

杜雲停沒有抬起眼。他知道自己會被親。

顧黎稍微用了些力氣,他以為自己多少會受到些抵抗。可小知青實在是乖順的很,這樣被他親著,卻連半點掙紮都沒,他甚至感覺到有纖細的手臂繞過他後背,怯生生固定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好像是個燃起烽火的信號,預示著什麼。顧黎手臂驟然縮緊,一瞬間心底甚至升起了些暴戾的情緒,想要把這個人揉進骨子裡,嵌進他皮膚裡。他這麼想著,力氣度也不自覺地大了,直到懷中人微微哆嗦,聲音裡都帶了點哭腔,“顧二哥,疼……”

男人緩過神來了,動作變得和緩,輕柔的像細密的、淙淙的泉水。

他專心地親了很久,最後把嘴唇移開時,小知青的嘴上殷紅殷紅,很顯眼。

顧黎的指腹揉著那兩片嘴唇,啞聲說:“鬱涵。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杜雲停說:“知道。”

他說:“我喜歡顧二哥。”

男人的呼吸驟然重了些,眼睛裡頭幽暗一片。

“我討厭人騙我。”

杜雲停說:“不騙。”

他嘴唇微微張開,含了下男人的指尖。

“顧二哥,我不是孩子,我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麼。”

顧黎眼中掠過驚喜,卻又被沉沉按下去,“這是犯罪。”

“那也沒事,”杜雲停主動往他身邊靠了靠,“總有不再是犯罪的一天。我隻要和顧二哥一起,等到那一天就好了。”

這謊話說的很拙劣,顧黎卻信了。或者說,他情願讓自己相信小知青說的是真的。

他已經煎熬的太久,從清楚自己心思起,每一時每一刻都是煎熬的。分明有千萬種念頭,卻都被硬生生按捺下去,他拿繩子束縛住了心裡頭擇人欲噬的野獸。

可偏偏小知青在那個晚上去了他家。從看見的時候,顧黎就知道,這繩子拴不住了。

野獸一旦出了籠,不嘗到新鮮的血肉絕不鬆口,直到咬斷獵物的喉嚨。

杜雲停仰著頭任由他親,心裡頭有點兒著急。

這怎麼還隻是親親呢?

7777:【……】

不然你還想乾嘛,立刻種地嗎?

杜雲停遺憾地說:【現在鬆鬆土也行啊。】

他都快流水了。

7777頓了頓,沉默地把流水這倆字也扔入了屏蔽詞。

它有種預感,再這麼讓杜雲停意識流下去,它遲早會無詞可用。

光明燦爛的中華文明都快被杜慫慫禍害完了。

感覺到骨頭都開始酥麻,真不能再親了,杜慫慫小心地推推他。

再這麼下去,床單都得濕。

顧黎從他的頸窩間抬起頭,喘著氣。

杜雲停說:“待會兒跟我一屋的人還得過來。”

言語之中顯然覺得很是可惜。

要是他自己住,還能嗚嗚嗚開個小火車。

好在男人還知道收著點力道,並沒留下什麼痕跡,收拾起來也好收拾。這會兒顧黎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這才站起身,突然握住牆角立著的掃把,開始掃地。

杜雲停望著他,又慫又懵。

“顧二哥,大晚上的,掃什麼地?”

顧黎抬起頭來,望他一眼,聲音沉沉。

“找些事情乾。”

他低聲說,“不然總想著——”

後頭話沒說出來,杜慫慫卻已經懂了。

他興奮地和7777說:【我敢打賭,顧先生下麵那句話一定是不然總想著乾我!】

7777:【……】

你的開心也太明顯了吧?

杜慫慫很有心機地建議,【我們不如賭賭和諧膏吧?你要是賭輸了,給我一打和諧膏就行。】

7777問:【那要是我贏了呢?】

杜慫慫想想,【你可以收獲一本種地秘笈?】

係統衝著他直嗬嗬。

它一個清心寡欲天天向上的好係統,要種地秘笈有個鬼用?

——免談。

顧黎掃完了地,從包裡把蚊帳也扯過來了,四麵竹竿高高立起來,蚊帳的紗又輕又軟。他乾活的時候不怎麼說話,速度卻很快,等男知青回來時,屋子裡蚊帳已經扯好了,穩穩地掛著,把杜雲停密不透風地保護起來。

男知青瞧見蚊帳,就高興了,“哪兒來的?”

杜雲停說:“我托顧二哥買的。”

男知青嘖嘖。

“他對你可真好,”他說,“對他弟也沒對你這麼好。”

不過這也不奇怪。鬱涵挺招人疼,不像顧黎的那個弟弟,平日裡不學無術遊手好閒不說,還格外喜歡在人前人後把顧黎白給個外人挺多錢的事拿出來講,罵自己哥哥是個傻子,不拿錢出來給自己娶媳婦。

實在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男知青說:“鬱涵,你彆擔心,我把你的情況和大家都說了。咱們知青是一個整體,肯定不會讓你受欺負。”

杜雲停等的就是這句話。偷筆的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他就怕到時候自己堅持追究,反而在村子裡落了口舌,倒顯得欺負桂花這麼個小姑娘了。

不然,就在剛剛白家父子來給他上課的時候,他就能把人懟回去。

人總是會不自覺偏向弱者,杜雲停這回打定主意要在圍觀群眾麵前把弱者扮演到底,不給白家父子靠同情心翻盤的任何機會。小白花眼睫一垂,踟躕著,猶豫道:“……這樣會不會給大家帶來什麼麻煩?”

男知青正義感一下子起來了,義正言辭,“什麼麻煩!我們不怕這些,難道我們的社會主義都是說著好聽的嗎?我們要勇於抗爭,反抗壓迫!打倒威脅人民團結的壞分子!”

他這會兒儼然像是保護杜雲停的英雄,“不要怕!”

感受到集體溫暖的杜雲停眼睛裡都泛起了感動的淚花。

翌日一大早,門口已經有說話聲。杜雲停拉開門,高麗和幾個知青都在門口站著說什麼,看見他後義憤填膺,“走,鬱涵!咱們和支書好好說道說道去!”

高麗是個乾脆性子,到了支書家,連開頭的嘮嗑都沒嘮,張嘴就劈裡啪啦把昨天聽說的事倒了個全乎。末了眉毛一揚,問:“支書,我們到這兒,是為了支援農村建設的,不是為了給人當出氣筒的。——這件事,總得對我們有個說法吧?”

支書手裡還端著碗來不及放下來,一看這全都堵在院子裡的架勢,就覺得不好。待聽了白家父子跑去人家屋子裡威脅人的事兒,愈發覺得這是個棘手的爛攤子,隻好一個勁兒苦笑著打圓場。

“建生可能也是急了……”

“他怎麼還有臉急?”男知青冷笑,“就是他妹妹偷的東西,怎麼還能怨到彆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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