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了搖鈴,片刻後,有侍從帶著一個纖細瘦弱的少年上來。少年頭發顏色極為醒目,是罕見的沉黑色,黑的如同烏木做出的窗欞。
國王對那少年道:“抬起頭。”
教皇原本還有些不解其意,待那少年怯生生把下巴抬起之後,瞬間便明白了國王的想法。那少年有著一雙黑色的瞳孔,黑發黑眼——與主曾在祭典之上親自走到麵前看的人特征一模一樣。
他打量著這張臉。五官也清秀,許是因為瞳孔顏色的緣故,看上去格外有些不同的味道,嬌怯柔弱的好像是在後圈圈養的幼畜。他的氣味香甜,一下子便可分辨出,這是一個omega,還是個血統極為純正的omega。
國王道:“與教皇大人行禮。”
少年便緩步走過來,向著教皇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這是伊恩。”國王道,像是極滿意,手在桌上敲著,“教皇覺得如何?”
教皇側了側頭,回答:“我不理解您的意思。”
“這是神曾親自下來看過的孩子,”國王微微一笑,“我想,主格外偏愛於這樣的發色瞳色——所以我將其找來了,作為代替我的孩子祭獻於神的禮物。”
“教皇,您如何想?”
教皇看著眼前的少年。雖然清秀,然而若是放在他的義子身邊,那便是拿星辰之光去比太陽了——不需要費什麼力氣,輕而易舉便能被特裡斯神父的光芒完全覆蓋掉。他一點也不看好,並不相信神會為了這樣的人而拜倒於莉莉絲的祭壇之下。
然而他並未說出自己的反對,反倒微微笑起來。
“當然是好的,”他回答,“主定然會體察到您的用心。”
走出王宮時,教皇微微笑了一笑。
同樣是這國家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男人,從底層一步步走上來的他遠比從小便尊貴的國王更為心機深沉。況且國王的心思也著實是明顯,不過是看神祭全是教廷得了好處,因此心中惶恐,迫不及待要得些神恩以壓壓教廷銳氣。
國王並不知特裡斯獻祭的事。倘若知道了,隻怕會更為急迫。
他坐上馬車,連頭也不曾回一下。
那樣一個人,如何能與他親愛的孩子相比?
這新的一次神祭,定然會是一場笑話。
新神祭全由皇室主持,教廷一次也未插過手。有了教皇的吩咐在,甚至連明麵上的幫忙都不曾有,與這次祭祀全然甩開關係。老國王如今也是心急,絲毫管不了這些,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教廷勢力一日日坐大,隻怕這樣,要不了幾年,他坐著的基本上便成了一把空交椅。
這便猶如群狼環伺,老國王沒有彆的法子,非得得到神的恩寵不可!
他挑了相近的一天,匆匆舉辦了神祭。皇室與貴族站滿了大廳,金光閃閃的裝飾懸掛滿了牆壁。被挑選的少年衣著華貴,安穩地合著雙眼,靜靜躺於祭壇之上,心中滿含期待。發-情期的香氣是如此濃重,讓在場的貴族alpha們都有些心神不寧,一直用目光向上打量著。
上方也懸掛了象征著神到來的金鈴鐺,老國王親自主持,念完禱告詞之後屏息等待著。
鈴鐺叮叮當當響起來,神果然來了。
國王的心中驟然一喜。他迫不及待向下念,將祭壇上的祭品推出去,“我萬能的主,我敬愛的父神……啊啊啊啊啊!”
忽然有貴族高聲慘叫起來,眼前有聖光猛地一閃,好像是尖銳的錐子,一下子紮入了他們的眼球。他們捂著眼睛,痛苦地蜷縮起身子,哀嚎聲與尖叫聲一下子覆滿了大廳。國王也眼睛通紅,他勉強把眼睜開一條細細的縫,看見祭壇上的少年同樣死死捂著眼睛,發出已然不太像人的低吼。
主發了怒,蠟燭皆於一瞬間熄滅下去,隻滴了幾滴灰暗的燭淚顫巍巍流淌在一旁。
他本是為了小信徒的食物而來,卻不想竟在祭壇上看到了一個發-情的omega。這些人,幾乎將他視作與莉莉絲一般信奉肮臟情-欲的惡魔,以為他會在這樣從骨子裡低賤的人麵前燃起火焰。
這讓他破天荒生出了怒氣,出手懲戒了所有人。老國王沒能得到神寵,反而連眼睛也看不清了,自那之後看什麼都是模模糊糊,如同隔著厚厚一層霧。
神祭不得不匆匆宣告結束。為平息主的憤怒,皇室成員與貴族一同跪在殿中,許久都不敢起身。直到聽到了消息的教皇被老國王召喚而來,才讓眾人回去,“隻跪在這裡,不會打動主。”
皇族們悻悻起身,仍舊用手摩挲著眼睛,因為這刺痛而微微痙攣著。老國王好像突然之間又老了十歲,對著由於得了寵信而年輕的教皇,愈發顯得臉孔蒼老的如同斑駁的樹皮。
他並未想清楚為何,神分明是格外喜愛黑發黑眼的人的。
對此,教皇隻是微微一笑。
“陛下,您將這事實在是想的太簡單了。”
若是這樣輕而易舉便能讓主動心,那才是荒唐事。主不是惡魔,也不像惡魔那般沉淪於欲-望,隻怕將全國上下的omega都擺放在神壇之上,也不能讓主多看他們一樣。
他的義子特裡斯,是唯一特殊的。
老國王的銳氣都被挫了個乾淨。在那之後,便再無心於政權,從此不再過問國事。皇室也都眼睛受了傷,沒什麼人能再安穩坐在這王位上。教皇因此大權獨握,西教廷自此徹底揚名,信徒一日多過一日。
在發情期過後,杜雲停終於能從早到晚保持清醒了。他最近留神觀察了一下,發現顧先生的營養液裡都帶著淺淡的金色。
這成為了更強的佐證。顧先生定然是神。
7777不懂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係,還問他:【有沒有可能是他上火?】
慫慫:【……】
你家上火之後連營養液都變成土豪金啊?
一看就是沒有夜生活的。
7777:【……】
說著說著話,為什麼又要突然進行統生攻擊呢?
它真是好冤枉。
【是神也好,】係統樂觀地想,【是神的話,你的浪應該就對他不起作用了。】
指不定它能清靜點兒呢。
杜雲停聞言沉默,半晌後才道:【可昨天晚上我把腿夾上去之後,喊我乖孩子的就是顧先生啊……】
分明就被浪的很開心!
況且,【顧先生是神,還有一點最大的好處。】
7777忽然心生不妙。它警惕道:【是什麼?】
杜慫慫嘿嘿一笑,讓它聽。
7777聽了半天,什麼聲音都沒聽到。
【聽什麼?】
【聽不見嗎?】宿主抬抬腿,【你好好聽。】
7777憋屈。好好聽也聽不見啊!
【水聲都聽不見嗎?】杜雲停嘖嘖,【這麼響,真是……】
係統腦門上冒出了一連串問號。
【我這個海綿精能自己往外擠水了,】慫慫幽幽道,【小六子,你沒發現,我沒再管你要過和諧膏了嗎?】
7777:【……】
7777:【!!!】
等會兒,那豈不是——
【沒有負債的人生可真美好。】杜雲停感歎,【而且還不疼,這簡直是天賜良雞。】
雞蛋的雞。
係統眼前一片黑暗,聽著宿主興奮地搓手手,【哎嘿嘿……】
他終於不用收著斂著,可以好好和顧先生談談生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他人被獻祭。
神:嗬嗬。把我當做什麼了,低賤的惡魔?
小神父被獻祭。
神:……
嗯,我就是低賤的惡魔。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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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人說不能直視了,那就給你們貼一貼壺口瀑布記吧。
“原來黃河在這裡,先因山逼而勢急,後依灘瀉而狂放,排山倒海,萬馬奔騰,喧聲蔽天。卻正當她得意揚眉之時,突以數裡之闊跌入百尺之峽,如水入壺,騰蕩急旋。於是飛沫起虹,濺珠落盤,成瀑成湫,如掛如簾。裂堅石而炸雷,飛輕霧而吐煙,虎吼震川,隆隆千裡,龍騰攪穀,巍巍地顫。……水借裂石之力,轟然辟開大道坦途;沙借波旋之勢,細細磨出深溝淺穴……”
你們仔細品味品味,背下來,考試要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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