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語重心長, 【深入學習這四個字不能亂用。】
7777:【???】
7777:【!】
它終於反應過來了,登時出奇憤怒, 【你以為誰都是你!】
這都什麼毛病,好好的詞到了杜雲停這兒都不是詞了——全是嗚嗚叫著往前行駛的小火車。
杜雲停催促:【快快快。】
說的倒好像是係統一直在無理取鬨。7777心裡更氣,不情不願地用自己賬號把東西發進了舉報郵箱裡,【以後彆指望著我再幫你做這事。】
要扣積分的。
杜雲停說:【為什麼?就因為我幫你點出了深入學習這個詞的錯誤用法?】
7777倒吸一口涼氣, 【這特麼不是錯誤用法,你才是!】
話一出口, 它頓時覺得不好。果然, 杜雲停沒放過它剛剛脫口而出的小疏漏,幸災樂禍問它:【你現在居然還說臟話了?】
7777近乎窒息。它這樣信奉愛與道德的小係統, 本來是從不說臟話的。
可見剛剛真是被杜雲停氣暈了,這種話都無師自通了。
7777:【……】
它沉默片刻, 不等杜雲停再開口逗它,果斷嘟的一聲, 立馬下線。
杜雲停滿眼憐惜,瞅瞅這傻孩子, 都傻成什麼樣了。
他挪動著鼠標, 確定了下舉報郵箱的受理時間。據宣稱, 四十八小時之內一定會收到回複。
杜雲停沒法收到回複, 係統這郵箱是高於小世界體係的, 隻能從高往低走,不能從低往高走。他慢悠悠看了眼,準備時刻盯著狀態。
晚飯後, 這封郵件顯示拆開。不多久,下午和杜雲停通過話的警察便又打來了電話,張嘴便問:“關於陸由的事,斐先生有什麼新的線索嗎?”
杜雲停說沒有,問他,“怎麼了?哪裡不對?”
警察也說不出來,隻說:“倒不是不對……”
是太對了。
他拿著那一張被打印下來的薄薄的紙,再三和紙麵上調出來的記錄對應著,越看越心驚。他再次確認,“斐先生,你有沒有給我發過什麼?”
比如一封郵件?
那頭青年仍然否認,聽著比他更加茫然。警察也讓自己的隊員去追溯了,結果是他們所有的警力都用上,也沒辦法把這個郵箱的主人找出來,無論在哪個數據庫裡,他都沒有留下任何記錄。
他心中信了大半。依他調查結果看,斐雪鬆大學讀的是傳媒,畢業後也一直在娛樂圈中活動,沒那個機會接觸黑客。
這應當不是對方發的。
雖不能確定發件人,這封信所起的作用卻是毋庸置疑的。警察把紙緊緊捏在手裡,扭頭就和負責這件事的幾個人開了個小會,通了通氣。
有了密件的解開方法,那些亂碼終於被理出了頭緒,在看似風光無限的娛樂圈底下,埋藏著的這條暗線讓警察無不為之心驚。
烈火鮮花,不過如此。
他們並未立刻實施抓捕,準備借著陸由去釣更大的魚。陸由對於自己被查的底朝天的事毫無所覺,隻是他生性警惕,不輕易相信彆人,用密語寫成的信息也隻收了那一條,在那之後便重新轉回暗網,采取了更為保險穩妥的信息傳遞方式。
暗網上掛的東西很多,除卻常見的毒品、武器,還有買賣人口。陸由目光定定盯著其中一則買賣亞洲女人的拍賣,竟有些心動。
倒不是心動著想買,而是心動著想把斐雪鬆掛上去。
他在前一天做了一個奇異的夢,夢境是關於他給斐雪鬆下藥那天,全然按照他原本的計劃和想法執行。後來斐雪鬆一敗塗地,染上了這個東西痛不欲生,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昔日的美貌隻剩下一個空蕩蕩的骨架子。彆說是演戲了,就連經紀人,斐雪鬆也沒辦法再好好做,他隻掙紮著和體內的渴望決鬥,這足以消磨掉一個正常人的所有心神。
可現在,陸由覺得這也還不夠。
他受了那麼多的屈辱,而斐雪鬆甚至都不曾染上癮頭。……這怎麼能夠?
這如何能算夠!
他遲疑了會兒,試探著把斐雪鬆的圖片掛了上去。
【亞洲人,59kg,身高一米七六。】
【四十萬美金,接受適當砍價,可分開來賣,全球送貨上門。】
斐雪鬆長得毫無疑問是出色的,一貼出來,倒有不少人立刻便敲了陸由私信,表示願意把這個一頭小白毛的亞洲美人帶回家。陸由原不過是仿照著其他人的樣子試著掛上去賣,真的看到了有人想買,反倒唬了一大跳,匆匆一把把電腦合上。
合上後,他沉默片刻,又重新打開了。私信裡的紅字仍舊在一行行地往外跳,裡頭的買家用英語問他:【這個小美人就在你手上?】
陸由頭皮發麻,心狂熱地砰砰跳。他緩慢敲擊著鍵盤,回複:【不在。】
生怕那人就這樣作罷,他又飛快寫道:【但你可以上門來取。】
買家靜默下去,像是在評估值不值得。陸由頭一次接觸到這樣的法外狂徒,隻能坐在電腦這端獨自著急,等待著買家給出回音。片刻後,終於有鮮紅的字又蹦出來,相當醒目:【成交。】
陸由出了一頭的虛汗,他重重往椅背上一靠,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他開始思量,如何能讓斐雪鬆獨自出現在約定地方。
這個可能性並不大。斐雪鬆如今今非昔比,已經是個藝人了,凡是稍微有點名氣的藝人,無一不是被前呼後擁、被工作人員簇擁著的,更何況斐雪鬆還有金主,是他們公司的主推,他甚至都無需去想,便知道對方身邊安保力量會有多強。
而若是要讓斐雪鬆獨自過來……
陸由思忖了又思忖,他最終從椅子上站起來,進到雜物間,在裡頭搜尋著什麼,最終在收納箱裡扒拉出一張已然發黃了的照片。他將照片握在手裡,心中終於打定了主意。
斐雪鬆是一個多麼戀舊情的人。他把經過歲月的感情看的那麼重,簡直視如珍寶。
陸由從黑名單裡找到了前經紀人的號碼,將照片拍了張,發過去。那照片有點糊,能看清斐雪鬆自己的眉眼,另一邊則是站著凝望他的少年,身姿筆挺,還背著,目光一動不動。好像在斐雪鬆身上落下了種子,生了根,發了芽,好像注視著的不是人,而是一朵稀世的花。
杜雲停收到這條短信,點開來看,一眼就看見了原主的臉。
渣攻這一手戀舊情的遊戲居然還沒結束,他挑挑眉,把目光聚集到照片裡另一個主人公上。
這麼一看,杜雲停倒是愣了愣。
他喊係統,【二十八,你來看看,這是不是有點像顧先生的臉?】
7777湊過來看。鏡頭的聚焦點在斐雪鬆身上,少年的臉被拍的模糊不清,沒辦法從上頭清晰地辨彆出五官,可就憑那麼個模糊的背影,杜雲停也像是確定了,雙手一拍,【這就是顧先生的臉!】
他說:【我親手養大過,怎麼可能忘!】
他更氣了,心頭的火噗噗往上冒:【誰給他的膽子——居然敢用顧先生來p圖!】
7777這才想起當初被宿主養了的小狼崽,它沉默下來,不再吭聲。杜雲停沒覺察出它的不對,仍舊沉浸在渣攻竟然拿顧先生的臉引他上鉤的猜想裡,來回在房子裡踱步。他本不想去,這種明擺著的鴻門宴,去了便是吃虧;可陸由這會兒動到了男人身上,杜慫慫就連一點也忍不了了。
這麼多個世界,還沒幾個人敢不自量力對顧先生下手的。
他停下了腳步,先回複陸由:“到時候見。”
扭過臉,他又給警察發了信息,表明陸由一定要在固定時間地點和他見麵。警察始終盯著陸由一舉一動,聞聽這個消息,立馬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他們將會派人跟隨。
杜雲停要的就是這個,為以防萬一,還帶了張提速卡。
要是真來不及了,隻靠著這卡,他也能跑出去。
到了出門那天,杜雲停和顧黎請假,“顧先生,我出去見個人。”
兩人剛剛就合作的魚塘的下一步發展做過了深入交流,顧黎雖然仍舊是副冷清模樣,可從頭到腳都透著股饜足的意味。他即使心滿意足也仍舊脊背筆直,並不癱坐在沙發上,聽見這話,便抬起眼,看了眼小白毛。
小白毛身上滿是沐浴乳的清香,奶味兒的。顧黎張開手臂,青年便乖覺地靠過來,自動坐在他膝蓋上。
好孩子。
顧黎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氣,揉著他的後頸。
“還有精力?嗯?”
杜雲停這會兒走路都腿軟,還有些懊惱,本來不該選在出門前討論漁業的,偏偏男人當時洗了個澡,就裹著浴巾進去。
杜慫慫一看,簡直是色迷心竅,鬼附身一樣腳不沾地跟著去了。等到玻璃門一關,不隻是顧黎洗澡,他也被一同抱了進去,後頭一個勁兒哭著說水太多,又被男人放置在寬大的洗手台上,教他兩條細細白白的腿順著台子邊緣垂下來。
胡鬨了幾次,鬨的杜慫慫腳步直打顫。偏偏他和雙方都約定好了時間,不能再改,隻小聲和男人撒嬌:“腰疼。”
顧黎的一隻手探進他的襯衫裡,幫他揉著那一塊緊繃的肌肉,鼻尖碰了碰他的。
“想去?”
杜雲停哼哼唧唧,也是不情不願的模樣,“約好了。”
他簡直要在男人懷裡頭化作一灘水,還是甜的、奶味兒的水。顧黎半抱著他,活像是在哄孩子,又托著他的腳跟,幫他把兩隻腳的襪子都套上。
連腳丫子都是綿軟的,秀氣白淨,踩在手心上,指甲鍍著層淺淺的光。
手機已經在顫,杜雲停知道這是在催自己,抓緊時間仰起頭,和男人要了個親親。他從男人膝上跳下去,走到門前,與男人擺手,“我很快就回來了。”
身後的男人嗯了一聲,並沒仔細詢問是去做什麼。
人總是要有獨自空間的,顧黎不想讓他產生太強的被壓迫感。隻有流動的活水才能長久,換做人也是一樣,被圈死了,總有一天會泛酸、泛臭。
顧黎站起身,玄關那兒還丟著青年換下來的拖鞋,兩隻上頭都印著胖乎乎的毛兔子。他俯身撿起來,整整齊齊放進鞋櫃裡,看著那白白胖胖的兔子臉,忍不住又想起了青年,不由得屈起手指,在上頭輕輕彈了彈。
彈的兔子兩顆黑眼睛一晃悠。
顧黎拿出手機,給青年發短信:“等你回來。”
---------
約定的地點人並不算多,是個相當清靜的小咖啡館,隱在巷子裡頭。杜雲停來時先看過了附近,進咖啡館門時,陸由已經坐在裡頭的座位上喝咖啡了。
瞧見前經紀人走進來,他的目光一下子聚集過來,嘴唇動了動,笑道:“斐哥,你果然還是來了。”
杜雲停覺得對方的狀態有些奇怪,像是期待,又像是不安。這讓他感覺不怎麼好,又向外坐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