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來了。”
陸由的手有點兒打顫,掏了半天,才把那張照片掏出來,擺桌上。
“斐哥,”他說,“你還記得嗎?這是當時的你……”
他又點點照片上另一個人,“這是當時的我。”
杜雲停不樂意了,嘴角耷拉,“胡說,你長得沒這麼好看。”
什麼阿貓阿狗,居然也敢冒充顧先生的名頭了。雲泥之彆,誰給他的膽子假冒?
梁靜茹嗎?
陸由一怔,又低下頭去看那張照片,確定照片上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少年的臉。
斐雪鬆是怎麼看出來好看的?
他神色怪異,卻並未多說,隻順著道:“斐哥,我現在來不是為了和你說這些。我是想請求你,看在咱倆這麼多年的情分上,請你幫著在顧總麵前,為我美言幾句——”
杜雲停心知肚明這是幌子,也沒興趣照對方的劇本演。咖啡早已上了桌,他乾脆托起咖啡杯,二話不說迎著陸由臉兜頭澆下去。
這一下,將陸由硬生生澆懵了,坐在那兒深呼吸了好幾口都沒反應過來。杜雲停找到演戲的感覺了,反倒眼眶一紅,率先指責,“你怎麼能和我說這樣的話?”
渣攻:“……”
縱使他早見過了杜雲停白蓮花的功底,這會兒也不由得一怔。
挨澆的是自己,挨罵的也是自己,這是什麼鬼道理?
杜小白花儘職儘責地哽咽,又堅強不屈又脆弱可憐,趁他還怔在那兒,手又一把舉起了陸由的咖啡杯,又澆了過去。
深褐色的咖啡把陸由的妝發服裝都弄得一塌糊塗,名貴的襯衫上沾滿了咖啡漬,順著衣角滴滴答答往下流。
杜雲停暢快地吐出一口氣。
啊,爽。
他明白電視劇裡的女二為什麼動不動就拿水澆人了。
7777:【……】
來了這麼兩遭,渣攻的談心算是徹底進行不下去了。他咬著牙,神色陰鷙,一字一頓從嘴唇裡擠出來話,“你彆後悔。”
杜雲停慢悠悠起身,回他:“絕不。”
他走出門,仍然不太相信這就是全部。就渣攻那模樣,顯然是心裡有鬼。
難道下麵的戲份在巷子裡?
巷子又細又深,杜雲停離開咖啡店,往路口走。他忽然間加快腳步,像是感覺到什麼,飛快地向後頭一瞥。
身後有人,包的嚴嚴實實,看體型是個男人,很壯碩。
要是打,肯定打不過。
杜雲停心中合計了下,忽然間邁開步伐,朝著一個方向撒腿就跑。男人顯然沒想到他警惕性如此之高,腳步微微一遲滯,緊跟著追了上去。
他已經看了這個要到手的貨許久,皮膚身材都是亞洲人裡頭的極品,格外潔白細膩,看著又是純又是浪,光看都能讓人興致勃勃。這樣的人帶回去,隻有賺錢的時候,怎麼都不會在手裡虧了。
更彆說賣家已經和他說定,隻要是他靠自己本事把人帶回去,就連一分錢也不會收,隻要把到時候乾這貨物的視頻發他一份就可以。沒有本錢,哪怕不是做那種奴隸,光是靠著賣這一身皮子,都足夠男人賺發。
他的同伴也在周圍,他心知肚明,舔著嘴唇,慢慢把這小羊趕進自己的包圍圈。
小羊沒有回頭望,速度也不慢,可對於他這樣健壯的人來說,還有些不夠看。
他靠近時,終於露出了自己猙獰的麵目,手中的手帕已經掏了出來,就要往人臉上捂。
“嗚嗚!”
“乾什麼的,人民警察!”
“舉起雙手——”
周圍驟然嘈雜起來,不知道從哪個店裡蹦出的人把他們圍了個團團轉,那小羊居然也出乎意料地身手矯捷,反過去一手,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男人猝不及防,猛地一分神,已經被這群□□的條-子徹底圍上了,雙拳難敵四手,無論他怎麼掙紮,還是被人拷上了手銬,押著走了。
不遠處的同夥眼看不好,並沒上前,反而轉個方向,拔腿便跑。
和杜雲停打交道最多的警察走過來,問他:“沒事吧?那手帕上麵應該是□□。”
杜雲停搖搖頭,鬆鬆手腕,“沒事。”
他在男人捂過來時便有了猜想,刻意屏住了呼吸。
警察又與他說了兩句,心裡頭全是氣:“跑我們國家地盤上,居然還敢欺負我國公民!斐同誌,你不要急,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杜雲停和對方道了謝,抹了把額頭跑出來的汗,鬆了口氣。
他並沒把這件事和顧黎說,但消息瞞不過男人,顧黎很快便知道了。
杜雲停從警局裡出來,正好對上了男人的車。
車門拉開了,裡頭男人臉色沉沉,陰的能滴水,“上車。”
杜雲停知道不好,上來後格外乖巧,鵪鶉狀坐在一旁,吭也不吭。
顧黎憋著一肚子火氣,不好在此處施展,等到回去,前腳剛關上門,後腳就把小白毛抵在了牆上。杜雲停對於這個動作抗議過很多次,照他所說,是500ml的可樂瓶在這種情況下都能變成2l的,他害怕。
顧黎向來疼他,既然他這麼說了,一次也沒有試過。這一回卻咬著牙,愣是把人抵著牆,死活讓小白花開花了四五回。杜慫慫嗓子哭啞完了,堅硬的牆壁被他撓出了好幾道印子,不碰都直哆嗦。
男人伸手去抱他,他就好像被打散了、衝壞了,順著顧黎胳膊軟倒下去,被放在床上時兩條腿仍然在抽搐,可憐的很。顧黎難得沒對他升起半點憐惜來,隻摸著他的臉問:“知道錯了?”
杜慫慫說話都是哭音,臉上全是淚痕,小聲說:“知道了。”
他望了眼男人臉色,又怯生生伸過手來,說:“顧先生抱……”
男人定定看著他,在他鍥而不舍的目光注視下,終於是微微歎了一口氣。他認命地把小白毛按上自己的胸膛,那位置剛剛好,好像他這副身體,就是為了眼前這個人而量身打造。
“斐雪鬆。”
小白毛聲音輕輕的,“嗯?”
顧黎摸摸他的臉,說出來的話卻沒那麼溫情,“這是最後一次。”
“再有下一次,我會弄死你。”
小白毛整個人都是一抖,說不出是興奮還是害怕——顧黎的形象一向是清冷禁欲的,像這樣的話從那兩片薄唇裡頭有力道地吐出來,還是第一次。他光是聽著,就又有些腿軟。
他小聲哼哼著,沒有吭聲,隻把頭靠在男人胸膛上,沉沉睡過去。
他睡了後,顧黎拿起了他的手機。
“去查。”顧黎打電話對下屬吩咐,“加快速度——我要很快得到回音——”
他的目光忽然頓了頓,停留在那一張照片上。
下屬問:“顧總?……怎麼?”
顧黎沒有回答。他的手緩緩摸過去照片裡的那張模糊的臉,無比確認,那就是自己。
衣服和場景,都是他記憶中的,沒有絲毫出入。
他的瞳孔縮起來,定定地凝視著。
隻有一件事情有出入。
……在他的記憶裡,他從不曾用這樣的目光,注視過任何一個人。
更何況看的是青年。
他原本以為,他和斐雪鬆在酒吧裡的見麵,應當是初次見麵。
在這一瞬間,所有的機關都哢噠哢噠轉動起來,好像有一隻手在往回撥——他看見了當年的自己,站在教學樓前,站在樹下,靜靜望著。
他在等一個人出來,那個人是斐雪鬆。
可等人真的到了麵前,他卻又沒來由地失望。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低聲道:“不是他。”
隨即又是一聲輕輕的、含混的笑。
“沒關係,”他說,“總有一天,會是的。”
作者有話要說: 杜慫慫:我是如此害怕,簡直就是一朵瑟瑟發抖的小白花……
顧先生:嗯,小白花該開花了。
花期一年十二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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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惜渣攻的最後出場時光哎嘿嘿
我,作者,想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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