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一頓,立刻抬起手臂將右手上的大半杯酒灌進喉嚨。
酒一入喉,辛辣刺鼻的感覺瞬間蔓延至整個口腔,時宴臉上一變,下意識就想吐出來,但在觸及容樾的目光又硬生生咽下去,辣的水潤的桃花眼都盈上一層水霧。
“到你了。”
時宴苦著臉,又把酒往容樾麵前懟了懟。
容樾掃過他紅了一圈的眼眶,接過酒杯,正要喝,周圍忽然響起一片驚呼,抬眸就看見麵前的時宴直直朝他砸過來。
容樾眉頭微皺,心裡還未做任何想法,手已經下意識伸過去接住了時宴。
灼熱的呼吸打在側頸,細軟的發絲蹭過耳垂,一股淺淡的花香立刻侵占整個嗅覺。
容樾摟著時宴的腰,側眸看過去,懷中的青年安靜閉著眼,睫毛纖長濃密,鼻翼小巧,連額前散落的小卷發都透露著乖巧,跟之前舉著酒杯問他的模樣,判若兩人。
“怎麼呢?”
吳導趕忙湊過去問。
容樾仔細打量過麵色酡紅、呼吸平穩的時宴,給出答案:“醉了。”
“醉了?”
吳導聲音忍不住提了提,看著時宴滿是錯愕。
他這是想灌彆人酒,結果自己先一杯倒了?
吳導忍住笑意,對容樾揮揮手,“那你送他回去?”
他和容樾合作過幾次,知道他不太喜歡應酬,索性就給了他一個回去的機會。
容樾沒拒絕吳導的好意,攔腰抱起不省人事的時宴,離開包廂。
外麵的走廊不如包廂裡溫暖,時宴被風一吹,又往容樾懷裡鑽了鑽。
容樾步伐微頓,看著乖乖巧巧的縮在他懷裡的時宴,腦海裡不由得又想起第一次見麵對方分寸不讓的模樣,還有剛剛打壞主意時的驕縱囂張。
還是睡著時看著比較順眼。
容樾單手抱緊時宴,摁下頂層的電梯。
兩個人都住在酒店頂層的套房,一左一右,中間隔著一個三米的陽台。從電梯出來,容樾就看見了時宴的助理安和。
“容影帝,時先生是……”
瞧見容樾懷裡熟悉的身影,安和趕忙問。
“喝醉了。”
容樾言簡意賅,抱著時宴進入他房間,將人放到床上。
“其他的就交給你了。”
容樾說著要站起身,動作到一半卻發現自己的西裝領口正被時宴牢牢揪著,沒放開。他下意識看向睡的正香的時宴,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從他手中扯出領口。
安和想阻止卻沒來得及,她緊張看了一眼已經皺起眉頭的時宴,發現對方沒醒,才鬆一口氣去送容樾離開。
一夜好眠。
時宴第二天醒來後,看見陌生的壞境還沒反應過來,卷起被子翻了個身正打算繼續睡,昨天晚上的事突然浮現在腦海。
他勸容樾喝酒,然後自己先喝了,然後……然後呢?!
時宴一下子酒醒了大半,他快速掀開被子,呆坐在床上回想好一會,才確認,自己才是酒量差一杯倒的那個人。
而容樾很可能都沒喝酒。
那昨晚,一包廂,十幾個人都知道自己是一杯倒了?!
時宴恍恍惚惚如遭雷劈,還沒緩過來,一個新的問題又擺在麵前:如果他喝醉了,那他是怎麼回來的?
時宴努力回憶著,忽然記起自己昨晚好像夢見過容樾……容樾?一個不太妙的念頭立刻浮現在腦海。
“我昨晚,怎麼回來的?”
時宴快速轉頭,希冀地看向剛剛敲門進來的安和。
安和揚起一抹笑容,“容影帝送你回來的。”
容影帝送你回來
送你回來
你回來……
時宴躺下去重新蓋起被子,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
這個地方沒辦法呆了,他麵子裡子都丟的乾乾淨淨,一點都撿不起來。
不行,他要回去,不拍戲了。
念頭剛在腦海裡一閃而過,時錫的話就在耳邊響起——
“不要耍小脾氣……”
嗚——
時宴煩躁掀開被子,揉亂自己一頭小卷毛,恨不得將自己就地活埋。正要自暴自棄翻身下床,他忽然瞄見自己手腕上有一圈淤青,像是捏痕。
淤青?
時宴伸手比劃了一下,麵色逐漸凝重。
昨晚他喝醉了後,容樾不會偷偷報複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