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隻是偶然,那不就平白惹你不高興。”
謝垣又解釋道。
時宴心底雖然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但現場的三個人都是他十分相信的三個人。
二對一……
姐姐剛醒,總不可能平白誣陷紀應。
時宴沉默一會,已經將這件事相信的七七八八了。
“那怎麼辦?”
時宴又問。
講心底話,他其實內心很複雜。
畢竟這麼些年,紀應對他是真的挺好,但他又是敵國的人,看謝垣的樣子,估計紀應還不清白,要不然謝垣怎麼會平白無故調查紀應……
謝垣站起身,輕輕擁抱時宴,將人按到自己的懷裡。
“今天早上起那麼早,困了吧?回去睡一會,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就好。”
“睡一覺,一切就結束了。”
時宴沉默好一會,才悶悶應聲,跟著眉月一起回到定北王府。
他走後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皇宮中就有大批人馬入駐公主府,連帶著一大串的太醫。
明詔帝雖然沒有親自過來,但卻派出了他最信任的暗衛軍來接管這整件事情。
紀應醒來時,自己已經被關入了暗無天日的地牢。
而他的麵前,坐著穿著墨色錦袍的謝垣。
這會,他要是還什麼都不明白,那就白瞎他活的這麼多年了。
“嗬”
紀應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嘲諷道:“是我小看你了。”
“不愧是主角。”
主角……?
這是謝垣從來沒有聽過的詞,他皺了皺眉,說:“紀應,不要耍花招。”
紀應毫不顧及形象地靠在椅子上,翻了一個白眼,“耍花招?”
“你難道就不好奇我為什麼能抓住那麼多人的把柄嗎?”
“我可沒找人去打探他們的消息。”
謝垣沉默不應聲。
“因為我知道劇情啊。”
“你為什麼能贏?能發現這一切?不過是因為你是的主角罷了。”
“這個世界,是一本書,所有的一切都是彆人寫出來的劇情。”
“或者你更適應聽話本這個詞。”
“就是話本,你就是話本的主角,所以才會順順遂遂。”
謝垣冷冷看著他,依然沒說話。
紀應並不在乎他的回答,事實上,隻要謝垣聽進去了就行。
“你知道這個話本……”
紀應張開雙手,示意整個周圍。
“另一個主角是誰嗎?”
“是時宴,是我的小宴。”
紀應看起來有些癲狂了。
他狠狠盯著謝垣,“就像我今天被你們抓到,所有的一切都功虧一簣一樣。劇情是不可改變的,你和時宴也注定沒有辦法在一起。”
“你有什麼資格和小宴在一起呢?”
紀應呢喃著,仿佛又回到了自己追完的那段時光。他瘋狂喜歡著時宴,喜歡時宴的性格,樣貌,他用自己的所有錢買下時宴的人物周邊,天天看著時宴……
他真的太喜歡時宴了,喜歡到恨不得永遠跟他在一起,把他像小手辦一樣捧在手心,帶著身上,讓他除了自己身邊,沒有任何去處。喜歡到恨死了書中的另一個主角,謝垣。
他曾經去發消息給的作者,懇請她將謝垣這個人物去除,讓時宴永遠一個人,但卻被理所當然忽視。
所以當紀應發現自己穿書時,他是多麼的高興啊。
他想去取代謝垣,和時宴永遠在一起,但是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永遠的,尤其是愛情。
紀應從來不相信愛情這種東西,所以他千方百計讀書,考取功名,然後和時宴的嫡親姐姐搭上線,在和她成親,舉案齊眉……
但時純這個人太聰明了,她總是能隱約洞悉到自己的想法,甚至開始讓時宴遠離自己,所以紀應不得不讓時純昏迷。
時純昏迷一直到謝垣回朝,這段時間是紀應最開心的這段時間。
時宴從小小的,一直到長大,唯一不變的就是一直在喊自己姐夫,對自己十分依賴。
這個世界為什麼要出現謝垣這個人呢?
紀應越想越恨。
謝垣看著逐漸低下頭,氣息消沉的紀應,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下去。
“紀應瘋了。”
謝垣看著紀應說著,離開地牢。
明詔帝這幾年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他悄悄擴大訓練了自己的暗衛軍。彆莊的人很快被解決,搜查紀應在彆莊的書房時,也找到了各種關於紀應的威脅其他臣子的信件……
一場蓄意謀反就這樣輕輕鬆鬆被鎮壓,了無聲息。
時宴睡一覺醒來後,就收到了“世界線偏離百分之百,任務完成”的通知,與此同時,原主的心願也完成了。
雖然時宴沒有主動接收任務,但是完成後,積分還是照常給他算。
【宴宴,扣除本世界治療腿傷的藥粉……四千積分,你現在已有積分五千一百。】
許久未出現的係統說道。
因為這個世界男主可以聽見宴宴的心聲,為了避免露餡,係統幾乎沒有出現過。一直到現在任務完成,裝載的讀心術收回,係統才又出現。
時宴躺在床上“嗯”了一聲,興致並不是很高。
係統雖然沒出現,但卻一直在關注時宴這個世界的任務完成狀態。
【這個世界的任務大概是從之前到現在最好完成的。】
宴宴完全不用跟男主正麵對上,幾乎什麼都沒做,就躺贏了。
時宴再次“嗯”了一聲,隔了一會,又詢問道:【讀心術卸載了?】
【是的】
【好,辛苦了】
時宴說著,起身喊眉月一起進入廚房。
自從發現眉心心思不純後,時宴就沒再用過眉心,這會,紀應身份暴露,眉心估計也會被去送過去審問。
謝垣從地牢出來後,就直接回了定北王府。
臥房裡沒有人。
謝垣想到最近喝的湯藥,心頭一鬆,立刻輕車熟路走向廚房。
廚房裡正有動靜。
謝垣推開門,一抬眸就看見時宴正拿著一個小紙包包著白色的藥粉往瓦罐裡倒。猛然瞧見謝垣過來,時宴手一抖,剩下的藥粉就全部進了瓦罐。
治療腿傷的藥。
雖然沒詢問,但是謝垣第一眼就直覺是這個。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時宴訕訕將紙包收到身後。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審問好了?”
按理說,謝垣應該沒有這麼快回來的。
謝垣緊緊盯著時宴,揮手讓眉月出去後,才詢問道:“治療腿傷的藥?”
一針見血。
時宴腦海裡亂七八糟想的那些借口全部都卡在腦海裡,然後化成灰燼。
“嗯……”
沉默好一會,時宴才飄忽道。
謝垣強壓下心頭不是很好的情緒,走上前,牽住時宴的手腕。
“為什麼要幫我治療腿傷?”
“因為你是一個好將軍。”
時宴的話脫口而出,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因為我想讓人能站起來。”
沒有聲音。
謝垣低頭,看著自己與時宴密切接觸的皮膚,目光一沉。
他什麼也沒聽到。
雖然在他喜歡上時宴後,為了尊重時宴,他就儘量避免了和他直接的身體接觸。卻沒想到,現在連他一點心聲都聽不見。
說不上來的恐慌蔓延至謝垣心頭,謝垣緊緊盯著時宴,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宴宴慣會騙人,之前就裝成一幅凶神惡煞不好惹的小殿下模樣,現在呢?
現在他也在裝嗎?
紀應說的話不期然又湧上心頭。
自己和宴宴,怎麼可能不在一起呢?
他們一定會在一起,永遠在一起的。
時宴被謝垣的眼神盯著有些發怵,可又不知道到底怎麼呢?
他拉了拉謝垣,又道:“快喝湯吧,要不然就冷了。”
謝垣緩緩鬆開時宴的手,將那一小罐湯全部喝下,才又重新拉住時宴的手。
“你以後想乾什麼?”
謝垣試探問。
時宴思考一會,才道:“有點想去邊疆看看……”
“其他的還沒有想好。”
“話本也不能少。”
謝垣一一點頭,扔掉輪椅,牽著時宴往外走。
“我們什麼時候成親?”
他又問。
時宴心底對他的想法心知肚明,卻也知道讀心術這個有一點自己的鍋在。
“怎麼說也要等我及冠禮之後吧。”
時宴沒多賣關子,直接道。
謝垣心底鬆一口氣,他握著時宴手腕的手忍不住又緊了緊,把時宴捏的有些疼了,開始瞪他,才恍然大悟般鬆開手。
“再這麼用力,不讓你捏了。”
時宴凶他,與往常彆無二般。
謝垣心頭放鬆,嘴角也牽起一絲笑意,“好好好,我的錯。”
紀應的事情,時宴雖然想關注,但卻一直被謝垣堵回去。
等姐姐身體徹底恢複好,處理紀應的事,也不讓時宴知道。
隻是後來,謝垣磨不過時宴,才向他透露了一點點。
“終生監|禁,苦守壯士陵。”
謝垣要他向那些戰士賠罪。
時宴這段時間已經處理好自己的情緒了,聽完消息後,他頓了頓,怔了幾秒,此後再也沒問關於紀應的事。
時宴及冠禮前,祭祀後,明詔帝就正式立了時純為太子,開始逐步將朝中事務交給她。
時宴還沒來得及和姐姐好好相處,姐姐就搬進東宮,忙於朝中大小事務。
等及冠禮之後,時宴和謝垣的婚事就正式提上了日程。
太子親政,謝垣已經確定等成親後,就回邊疆做大將軍定北王,時宴自然與他一塊。
成親那天,天亮的很早。
五月份的溫度已經開始轉暖,卻又不是很熱。
時宴昨晚激動的一宿沒睡,等到淩晨,上上下下開始忙碌時,倒是困意襲來,困的睜不開眼睛。
“睡會,等到時候我叫你。”
謝垣安撫拍了拍時宴的後背,時宴得了保證,往床上一倒,就迅速睡熟過去。
等時宴一覺醒來,外麵已經熱熱鬨鬨炸起了爆竹。
“呼”
時宴猛地坐起來,卻發現自己身上不知道何時已經穿好了喜服。
眉月聽見床邊有動靜,不由得鬆一口氣,快步走上前道:“我來幫殿下束發。”
時宴睡了一覺,精神狀態好了不少,此刻聽見外麵的熱鬨,心底忍不住有些緊迫,不由得隱隱埋怨起謝垣說話不算話了。
明詔帝給時宴修建了一座宅子就在定北王府旁邊,修建時,謝垣還特地讓匠人不給兩個宅子間留空隙,還在牆上打通了一條連接兩座宅子的門。
時宴過會騎馬從皇宮中出來後在姻緣橋與謝垣相遇,然後一同去時宴的新宅子。
這是婚事的流程,不複雜,但是時宴就是緊張。
眉月看出他的緊張,從箱子裡翻出一個話本遞給時宴。
“這是王爺替殿下找的。”
時宴一瞄封麵,竟然是梁越與小澈的最後一部。
本著緩解緊張心情的想法,時宴翻開話本。
……
一直到騎上馬去姻緣橋的路上,時宴都有點恍恍惚惚。
他沒看錯?
死掉的竹馬其實是間諜?
梁越與小澈之間鬨的彆扭也是做給其他人看的,其實兩個人關係可好恩恩愛愛,最後還成親了。
時宴騎著馬,看著與他一同騎著馬慢慢走上姻緣橋的謝垣,忍不住走神一秒。
總覺得劇情有些眼熟……?
但很快,他就不在胡思亂想了,因為謝垣握住了他的手。
溫暖乾燥的手掌緊緊握著自己微涼的手,手背在一瞬間都有被燙傷的錯覺。
時宴轉頭看著謝垣的笑臉,忽然覺得,話本的結局也不是那麼無厘頭。
梁越和小澈幸福生活在一起。
他和謝垣亦然。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世界完結啦
下個世界:今天房東做人了嗎
爛好心的盲人心理谘詢師受VS想複仇日常不做人的凶狠流氓攻
攻:雖然我不是什麼好人,偶爾也不做人,但是這場凶殺案真的和我沒關係。
攻看起來超級凶,像壞蛋,但是受看不見。
受(篤定):房東是個好人,他經常幫我修壞了的熱水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