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一整塊小蛋糕吃完,時宴才空出嘴,將事情完完全全說出來。
“然後我就回來啦。”
時宴握著殷渡的手,將今天的下午的事情儘數概述。
殷渡卻皺了皺眉,“你和他聊了一下午?”
啊?
時宴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過了幾秒後,他才點點頭,應聲道:“啊是。”
殷渡伸手抱起時宴,將人擱到自己腿上。
“聊一下午感覺怎麼樣?”
時宴又懵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還,還行?”
隻是單純的聊天的話,他沒什麼感覺。
畢竟他工作的一部分就是和彆人聊天。
殷渡不說話,隻是抱著時宴。
“那剛剛呢?”
啊?
時宴抓住殷渡的手臂,失意他先彆說話。
“你……剛剛怎麼呢?”
殷渡看著時宴臉上的茫然,頓了頓,又開口道:“沒什麼。”
“我有點後悔。”
他讓小青年和人透露消息的,現在反過來……是他不對。
殷渡心底酸的直冒泡,卻又把酸水咽回肚子。
以後一定不管到哪都把小青年帶在身邊。
周鴻真的煩死。
殷渡抱住時宴,沒說話。
後悔什麼?
時宴反應了一會,又將他的話仔細琢磨一遍後,才略微有些詫異。
殷渡……剛剛在吃醋?
時宴感受著緊緊抱著自己的,但卻一言不發的殷渡,忍不住抿嘴露出一絲笑意來。
他拍了拍殷渡的手臂,總覺得有些不可置信,還帶著一點萌感。
他頓了頓,才穩住聲音,狀似自然地找補道:“其實,今天下午我走神想了你好幾次。”
抱著自己的手臂僵硬兩秒。
時宴又繼續說:“周……是叫周鴻嗎?他話有點多,編的還不真誠,當聽故事來可以,聊天就沒什麼意思。”
殷渡抱著時宴的手臂又圈緊一點。
他停頓兩秒後,忍了忍,才又問道:“你不覺得他說話很溫和有條理嗎?”
殷渡記得,這是之前那些大人給周鴻的評價。
時宴忍不住又露出一個笑容,這會,通過那句話更是將殷渡的酸意看的明明白白。
“沒有。”
“我更喜歡和你說話。”
殷渡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心底也不咕嘟冒酸水了。
他鬆開時宴,看著時宴臉上明顯的笑意,心底彆扭了一瞬,但還是握著他的手,說:“那以後也不許和他聊天了。”
“好,不和他聊。”
殷渡心滿意足。
秦山公寓第二天,人就悄悄多了起來,穿著製服的警察和警犬靜聲穿梭在公寓樓棟中。
時宴呆在公寓裡一天沒出去。
直到第三天下午,被殷渡送到了醫院去治療眼睛。
本來是到第四天才過去的,但是第三天上午,用完藥的時宴逐漸發現自己能感知到一些亮光,殷渡就和白河醫生聯係,提前將時宴送到了醫院。
做完一趟檢查後,白河醫生翻著報告,詫異看了時宴一眼。
“不錯啊,恢複的很快。”
“按照這個恢複速度,估計恢複的時間會大大縮減。”
時宴捏著殷渡的手,沒壓抑住興奮。
他轉頭朝向殷渡,低聲開口道:“殷渡……”
殷渡應聲,還沒說啥,白河醫生就率先道:“行了,回去再高興,先過來把今天的治療做了。”
這次的治療時間格外的長。
時宴感覺自己躺在床上已經胡思亂想了幾個來回了,才聽見白河醫生說的“好了。”
聲音猝然在耳邊響起,時宴忍不住呼吸一滯,整個人都有些緊張。
“你睜開眼睛看看。”
白河醫生的聲音再次響起。
時宴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了一個明亮卻模糊的世界,像是近視了一般,麵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白紗,看不真切。
但是,他能看見了。
時宴激動的眼眶一熱,差點湧出淚水,但又被他硬生生逼回去。
白河微笑看著緩緩從床上坐起來的青年,打開門讓等候在治療室外麵的殷渡進來。
“宴宴……?”
殷渡邁大步走到時宴麵前,心底也忍不住有些緊張。
小青年會不會不喜歡他這個模樣。
時宴用力眨了眨眼睛,看見麵前一個很高很壯的男子,身形和他想象的幾乎沒有任何區彆。
他穿著棕灰色的外套,看起來比時宴要高上好大一截。
時宴睜大眼睛,想看清楚殷渡到底長什麼樣,但是模糊的視線卻沒辦法看清殷渡的臉。
“殷渡……”
“我能看見你了。”
時宴低聲道。
白河站在一邊也不催促,看著一對小情侶彼此激動了一會後,才將剛剛寫好的單子遞過去。
“今天……你才剛能看見,不適合用眼過度,今天就算了。明天開始,要開始纏著紗布用藥。”
“以後還是每隔兩天到醫院來檢查一次,我看看需不需要換藥。”
白河醫生道。
時宴鄭重和白河醫生道謝後,主動牽上殷渡的手。
雖然他看不清楚殷渡的樣貌,但是卻能看到他了。
從醫院出來,已經差不多傍晚六點鐘了。
天還沒有完全黑。
時宴興奮看著窗外,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即使看不清楚,也仍然在用力盯著窗外。
殷渡知道他心裡激動,索性就開著車帶著他在周圍繞了一大圈回去。
路過廉江市警局時,殷渡的車速慢了一點。
時宴看著窗戶,看見一個女子挺直著脊背慢慢走進警局。
“那是肖曉嗎?”
時宴詢問,他沒見過肖曉,但卻下意識覺得是。
殷渡應聲,停下車後,又詢問道:“要進去看看原樂警官嗎?”
時宴一頓,“會不會打擾到他?”
凶殺案的凶手還沒有抓到。
殷渡不說話,而是直接打開車門,率先下車。
“我也有點事情找他。”
他要去看看情況現在的怎麼樣。
原樂沒給他發消息,顯然還在搜查,而且進展並不是很順利。
時宴打開門,跟著下車,走進警局。
警局裡的人較上次少了很多,殷渡拉著時宴直奔原樂的辦公室。
“咚咚”
“請進。”
殷渡牽著時宴走進去。
原樂看見殷渡,微微皺眉,主動道:“搜查太慢了。”
凶手還在秦山公寓中,他們不敢大幅度搜查,畢竟公寓裡還有很多人,有很多老人。
以防凶□□急跳牆,他們必須慢慢來。而且敵在暗他們在明,暫時遷走公寓裡所有人又勢必會打草驚蛇……
原樂懷疑,他們現在已經引起了凶手的注意。
“另外腐臭味很容易找到,搜尋一圈後警犬沒有察覺,那肯定是被其他味道遮蓋了。”
殷渡點頭,同意他的說法,隨後道:
“秦山公寓十九單元那邊,之前有一家是做理發批發的,後來因為賣劣質香水倒閉。”
原樂一頓,立刻打電話,讓人去查十九單元。
時宴則看著桌麵上放著的幾張照片,有些好奇。
等到兩個人的交談告一段路,時宴才悄悄拉了拉殷渡,低聲詢問道:“肖曉……和凶手有關係嗎?”
殷渡轉過頭,目光落到時宴看的照片上,詢問道:“沒有關係。為什麼這麼問?”
時宴指了指桌上的照片,“那為什麼放這麼多張肖曉的照片在這裡?”
殷渡目光一凝,又問道:“幾張?”
時宴一張一張指給他看。
殷渡將他指的照片拿出來,抬頭看一眼原樂。
這些照片裡隻有一張是肖曉,其他都是另外兩個女性被害人的照片。
原樂走過來,眯著眼睛,將這幾張照片看了看,這才發現這三個人身形出奇的相似,尤其是背影。
“去,再查肖曉。”
原樂撥通電話。
殷渡將幾張照片看一遍後,補充道:“查二十歲左右的肖曉。”
等待的時光格外漫長。
有了方向,查找就方便了很多。
不過一會,肖曉馮宇……以及一個新的人物就出現在幾個人眼前。
楊波。
名字略微有些耳熟。
殷渡皺眉,想了一會,才忽然想到,這不就是之前周鴻的體育生跟班,最後被自己弄退學的那位嗎?
“楊波,男,27歲,無業遊民,半年前因為聚眾打架被行政拘留過一段時間。”
警員說著查找到的消息,“根據他的IP地址定位,最近一次出現在秦山公寓十九單元。”
“通知搜查隊那邊的人,讓大家關好門窗,抓捕楊波。”
秦山公寓內一片安靜。
家家戶戶都門窗緊閉,穿著警服的警員們敏捷包圍了十九單元。
十九單元一共有六層,以及一個單獨的地下室。
那間地下室曾經用來儲存著大批劣質的香水。
層層警員將地下室圍個水泄不通後,才敲了敲門。
裡麵毫無動靜。
甚至通過卷簾門,一點聲音也聽不見。
裡麵沒人?
卷簾門被強製打開,劣質的香水味混雜著食物的腐臭味撲麵而來。
簡陋的地下室一片潮濕,裡麵隻擺著一張單人床,和一個破爛的桌子。而桌子的旁邊,是兩大箱的自熱速食,以及成箱的礦泉水。
而地下室的另一個角落,則堆滿了垃圾,甚至生出了蒼蠅。
裡麵空無一人。
警員將地下室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後,確定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藏人,才向原樂彙報。
“報告隊長,地下室裡沒有人。”
楊波跑了?
原樂頓時心驚肉跳,整個人瞬間冒出了一身冷汗。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嗅到這個世界完結的氣息?
白天中午十二點左右應該還有一次二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