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一定可以救時宴。
薑妄登基了,新建立的國號為安,禹州沿用舊朝成為了新的皇城。
但穿著龍袍登基後的薑妄又回到了城主府,回到了那個滿是苦澀藥草香的院子裡。
此時,時宴已經昏迷半個月之久。
薑妄脫下龍袍回來時,忽然就得到了時宴已經解毒的消息。
林大夫皺著眉,臉上也是費解。
其實他們毒最多才磕磕絆絆解了一半,但今天再去號脈,中毒的脈象的確已經消失了。
薑妄臉上浮現出濃烈的欣喜,“那,宴宴什麼時候能醒?”
他激動詢問道。
林大夫搖搖頭,示意自己不清楚。
“應該快了。”
他模糊著給出答案。
應該快了。
薑妄不想去深究時宴為什麼突然毒解,他將時宴帶入皇城,每天除了上朝外,就是陪在時宴身邊。
但是一天兩天三天……
時宴的狀態肉眼可見地變好,但是人卻一直沒醒。
太醫院的太醫來往的一批又一批,始終找不出任何原因。
天下的名醫也都搜羅了一遍,依然找不出任何原因。
時宴像是睡著了一樣,除了醒不過來,整個人沒有任何問題。
當天氣逐漸熱起來,徹底步入夏季的一個午後,時宴才終於睜開眼睛。
剛恢複意識,係統就在腦海裡嚷嚷開了。
【宴宴,嚇死我了,這麼長時間怎麼喊你都得不到回應】
係統說著差點哭出聲來。
時宴愣了一下,他在暈倒前讓係統給他用係統空間裡的解藥。
趙昱給他下的毒異常特殊,是這個世界沒有的東西,解藥也不應該存在。所以會受到世界意識的一點點排斥反應。
時宴猜測到自己會醒的晚一點,沒想到已經徹底進入夏天了。
屋子裡十分清涼,周圍安安靜靜的,燃著獨特的藥草的香氣。
時宴睜開眼睛,動了動手指,大概是係統給他的藥的功效的問題,即使睡了那麼久,時宴也沒有覺得身體有任何地方不適,甚至他逐漸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變好。
薑妄抬腳走進來時,一眼就看見坐在床上發呆的時宴。
他像是在疑惑現在在哪,所以沒有貿然行動。
薑妄下意識放輕呼吸,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動作會將時宴驚碎。
但他想保持的安靜並沒能成功保持多久,因為不過一會,端著藥碗走進來的阿德就驚叫了一聲,十分欣喜。
“公子!”
薑妄神情一頓,臉上立刻浮現出明顯的緊張來,他大步邁向前,緊盯著時宴,呼吸都屏住片刻後,他對上了時宴的眸子。
平平淡淡的,帶著微微迷茫的,熟悉的眼眸。
薑妄一頓,渾身僵住。
時宴醒了。
他清晰認識到這個事實。
但是——
薑妄下意識看向另一邊的銅鏡,隨後腳步牢牢定在原地,看著時宴,不敢挪動一下。
時宴第一眼幾乎沒有認出薑妄來。
他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滿頭的白發隨意披散,眼眶猩紅,眸光混沌陰鷙,唇色透著不正常的殷紅,襯托著他整個人越發瘦削和桀驁。
完全沒有半點之前的影子。
“薑妄……?”
時宴小聲開口。
薑妄被他的聲音驚醒,他大步走上前,一把將時宴擁入懷中,牢牢將人鎖在自己懷裡。
“宴宴。”
他低聲道,聲音裡帶著細微的,時宴理解不了的歎意。
阿德後退兩步,將藥放到桌子上後,小心離開屋子。
薑妄抱的太緊了,讓時宴有些喘不過氣來。
時宴掙紮了幾下,才讓他鬆開自己。
他忍不住又多打量了薑妄幾眼,注意到他身上的龍袍後,才開口道:“你……登基了?難怪變化這麼大。”
這句話其實不具備任何因果關係。
以時宴來看,薑妄的狀態明顯不如之前。
但是,薑妄的目光太赤.裸了,讓他充滿不自在,下意識想找點話來擺脫薑妄打完目光。
薑妄一頓,他又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愣了一下,隨後又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容來。
“真的嗎?你好久沒看到我了。”
他笑意滿滿看向時宴,隨後又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先把今天的藥喝了吧。”
薑妄沒等時宴回答,就端起阿德放在一邊的藥碗。
裡麵是黑漆漆的藥汁,看著就很苦。
時宴一頓,將薑妄滿身的違和暫時拋擲腦後,臉上立刻浮現出些許的抗拒來。
片刻後,他才沉默點頭,正要伸手接過藥碗,薑妄忽然端起藥碗仰頭將藥汁全部喝下去。
時宴目瞪口呆才,還沒反應過來,冰涼帶著苦澀的唇就覆蓋上他的唇——
澀意在唇齒間蔓延開,時宴下意識抿唇,唇齒卻被薑妄熟練撬開,隨後苦意蔓延整個口腔。
一直到時宴被迫將藥汁吞下,薑妄才移開唇。
好苦,還有點腥……
時宴麵色難看,口腔中全是藥汁怪異的味道。
還沒來得及再想什麼,薑妄就再次開口。
“之前我一直是這樣喂藥的,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畢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薑妄又補充道。
時宴一頓,腦海在一瞬間一片空白。
他錯愕抬眸看向薑妄,卻發現薑妄正直勾勾盯著他,目光炙熱的仿佛要將他整個人裝進去,融化掉。
“你……”
時宴開口,還沒有說什麼,薑妄就站起身,將藥碗放回去。
阿德適時進來將碗收走,全程低著頭,沒有看時宴一眼。
好像,全部都不是他熟悉的模樣了。
時宴看一眼阿德,還未說話,薑妄就抬手將自己的注意力轉向他。
“怎麼了?有哪裡不習慣嗎?”
時宴一頓,心底隱隱感覺什麼但又說不清楚,他搖搖頭,沒說話。
薑妄將時宴抱在懷裡,撫摸著他的頭發,溫聲道:“沒什麼變化,等習慣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大概明天完結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