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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言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了, 半睡半醒被帶去洗了個澡。
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很難形容這是什麼感覺,又酸又脹, 輕輕碰一下就像是過了電。
陸言露在外麵的手指上都是淺淺的咬痕, 像是什麼大型犬留下的標記。
係統的聲音慢吞吞響起:[聽說你喜歡看狗狗龍哭, 昨天晚上,哦不, 下午和晚上, 他哭了嗎?]
陸言:“……”
他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
唐尋安臉上的笑容幾乎掩飾不住, 用尾巴尖兒掃過了他的腰, 激起一陣細微的顫抖。
“言言。”
陸言眨了眨眼睛,聲音有些啞:“尾巴拿開。”
唐尋安很聽話的把尾巴收了回去。
陸言換好衣服,直接電話聯係上了小甲:“附近有手術室可以用嗎?”
雖然直接把唐尋安帶到黑診所好像也能做手術,但總歸沒有在正規醫療機構放心。
而且, 如果汙染源切除手術可以推行的話,陸言倒也不介意分享手術經驗。
研究員甲一愣:“有是有的, 但是您要這個乾什麼?”
陸言的視線落在了唐尋安的臉上:“我想給唐尋安做一個手術。”
唐尋安的表情驟然緊張起來。
係統發出一聲冷笑:[他擔心你把他閹了, 嗬嗬,男人。]
老實說, 唐尋安死死抱著他不放, 幾乎把他肚子撐起一個弧度的時候,陸言的確動過這個念頭。
但是畢竟自己也有爽到,他決定暫時不計較這種小事
“啊,這……是什麼手術呢?”小甲的聲音明顯遲疑了起來。
陸言:“汙染源切除手術。”
小甲的語氣驟然緊張起來:“我需要請示一下紀文老師。”
研究員小甲雖然長得年輕, 但是工作經驗其實已經有15年,放在哪裡都是熟練工,更何況他還是紀文的大弟子, 自然算得上學識淵博。
他當然知道汙染源切除手術是什麼東西。
這個名詞,來自第一科研所首任所長喬禦的理論研究。很早之前就有一種說法,天啟者是進化的過渡形態。因此,天啟者像汙染物一樣,體內也存在汙染源。對汙染源進行部分切除後,能有效降低病變度。
這個理論唯一的問題是,很難確定天啟者體內的汙染源。因為哪怕是被同樣的汙染源汙染,表現出的形態也不儘相同。
而如果隨意切除天啟者體內的汙染源,有很大可能會導致天賦消失,或者天啟者死亡。
紀文得到通知,很快就從實驗室裡趕來。
兩人麵對麵,坐在了會議廳裡。旁聽的還有研究員甲乙丙。
“陸先生。”紀文的雙手交叉,神情嚴肅,“作為專門研究汙染病與汙染源的工作人員,我不建議任何天啟者進行汙染源切除手術,自己也不會做這種手術。科學可以探索,但是不能抓瞎。這個手術和天賦移植手術一樣,都是如今明確禁止的。”
“更何況您也沒有臨床試驗的先例,我認為……其中的風險太大了。”
陸言思索了片刻:“有的。在長嘉島,我給寧淮做過手術。手術很成功。”
係統沒忍住,補充了一句:[父子平安。]
紀文怔然。他有真知這個天賦,他能感覺到,陸言說的是真的。
他的態度有了些許動搖:“但是暴君現在的情況挺穩定的……”
“病變度93,離100隻有7。”陸言看向了紀文的眼眸,平靜地敘述著,“7,可能隻是一次激烈的戰鬥,就會要了他的命。我不可能隨時都陪在他身邊,我也不想還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就收到他死亡的消息。你明白嗎?”
紀文神情一震:“但事關暴君的安危。我想知道,你是從哪裡學來的汙染源切除手術?”
“洛川植物園,入夢。”陸言簡單地回答,“唐尋安的任務報告應該有寫過。在他的夢裡,我回到了過去。並且跟隨喬禦學習了三個月時間。”
紀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但茲事體大。我需要向總部彙報。”
陸言微微抬起眼眸:“紀所長。這件事我本來可以不說,因為公開後,我必然會麵臨一些風險和麻煩,而且,唐尋安不會拒絕我。但我依然說了出來,是因為我清楚,病變度高危的天啟者,不止唐尋安一個人。”
他說話的時候,銀色的眼眸裡光華流轉,血紅色的瞳孔看上去格外妖冶。
陸言:“我希望,你會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說完,他轉身離去。
在陸言關上門後,紀文發現自己居然鬆了一口氣。
研究員小丙抱著文件袋,站在一邊,猶豫了半天,最終沒有跟上去。
他小聲道:“剛才陸言同誌有點嚇人。”
並不是說陸言的語氣有多差勁,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屬於上位者和獵食者的氣場。
這種氣場甚至讓人下意識地想要服從。
紀文摸了摸手腕上的檢測表,詢問:“小丙,陸先生的靈力閾值多少了?”
“啊,上次記錄是三周前,數據是8100。”
紀文陷入沉思:“我覺得他現在應該又漲了。”
靈力閾值的提升也和汙染源有關係。接觸汙染源越多,越久,這個東西就漲的越快。
閾值的含義是臨界值。既然叫靈力閾值,說明哪怕是接觸汙染源,提升也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