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望平安夜脫單了,是和遊戲裡的網友成功奔現,將聊天群改成“強烈慶祝蘇望脫單”後,逼著顧拙言他們幾個登錄遊戲輪流喊大嫂,極其騷包。
聊得很嗨,但在夜色下,顧拙言沒發現莊凡心的臉紅撲撲的。
那兩團紅暈久久難消,莊凡心夜裡畫設計圖想起來,臉紅得更囂張。其實他沒講重點,誰都不能告訴,況且他也做不到宣之於口。
下午,裴知裹著被子有些發燒,莊凡心買了藥,喂裴知吃下去後隨口說:“我告訴外婆一聲,她知道你罰站發燒也許會心軟呢。”
裴知死死抓住他:“你饒了我吧,罰站至於發燒嗎?”
“那怎麼回事兒?”莊凡心問。
裴知看著他,長長一段沉默,眼尾不知是燒得還是怎麼,紅得分明。莊凡心朦朦朧朧地醒悟三分,站起來,又坐床上,屁股蹭著床沿兒來回地動。
“你一夜未歸,在哪兒睡的覺?”
“在,酒店。”
莊凡心莫名忐忑:“你自己麼,還是和……”
“不是自己。”裴知蒙住被子。
莊凡心拽下來:“那你不舒服是因為?”
裴知說:“被/乾/得狠了。”
轟的一聲,莊凡心坐在床邊傻掉,問酒店那句時他已經猜到了,但聽對方親口說出來的衝擊依然巨大。他無法想象沉穩懂事的裴知……也不敢想象,然而完全控製不住去想象!
連嘴也管不住了,莊凡心小聲問:“什麼感覺?”
裴知答:“找顧拙言試試不就知道了。”
就這麼一句話,莊凡心直到晚上睡覺都臉熱,平躺在被窩裡,想顧拙言,想讓顧拙言躺在他身旁,想和顧拙言親,摟著也行。
他翻身抱住蒙奇奇,要把蒙奇奇勒死似的,太小,又隔著蒙奇奇抱住枕頭。“寶寶。”他第三次借鑒顧拙言了,後半句開始原創,“橡樹與木棉,德牧與薩摩耶,楊過與小龍女,我與你。”
莊凡心在被窩下撲騰,壓住枕頭埋著臉,他還沒給顧拙言種過草莓呢,明天寫作業的時候種合適不?
腦海燃燒起火海,他有感覺了,手掌漸漸摩挲到下腹。
哢,莊顯煬推開門:“睡了?”
莊凡心差點嚇尿:“沒、沒呢。”
“起來,書房全是你的草稿,收拾去。”莊顯煬拍開燈,看清淩亂的枕頭和玩偶,“你乾什麼呢,又犯薯片癮了?”
莊凡心爬起來,額頭一層晶亮的汗水,整理好書房又被趙見秋叫到花園施菌肥,家務滅人性,忙完沾床就睡了。
第二天見到顧拙言,莊凡心暗藏的悸動轉換為躁動,人家安心學習,他在桌下碰顧拙言的腳,手肘頻頻越過三八線,嚷著累往對方身上靠。
“我昨天洗澡沐浴露擠多了,你聞我香嗎?”
“……香。”顧拙言換張草稿紙,“坐好,寫完我給你一套密卷做,不是說期末想進步麼。”
莊凡心乖乖學到中午,顧拙言還沒有停下來和他搞一會兒的意思,又學到午後,草稿紙寫滿一遝了,也就講錯題的時候給了他一些目光。
他瞧明白了,顧拙言不止叫顧拙言,還可能叫薛寶釵,真名其實叫柳下惠。
黃昏那麼美,莊凡心趴在桌上看顧拙言學習,手機響了,班裡的活躍分子在群裡提前祝大家元旦快樂,搞得夏維冒出來提醒很快就是期末。
莊凡心說:“期末結束就是寒假!”
夏維:“寒假結束就下學期了!”
齊楠:“下學期結束就是暑假!”
“暑假結束就高三了!還不知道緊張!”夏維暴怒,禁止無意義群聊。
莊凡心放下手機,伸手戳戳顧拙言的手背,指尖順著那淡青色的血管輕輕撫摸:“你幾點休息啊?”
顧拙言說:“晚上十點。”
莊凡心沒什麼要說的了,裝好書包回家吃飯,都走到門口了,噔噔折回來彎下腰,在顧拙言的左臉上親了一口。
他飛快地說:“我今天一整天都在迷戀你。”
筆尖劃出去一條線,顧拙言扭頭,而莊凡心已經頭也不回地跑了。
星期一早上升國旗,莊凡心還沒忘記找齊楠算賬,生日蛋糕憑什麼要六百塊,連字都沒寫。正反目成仇呢,因昨天在群內散播消極厭學主義,夏維走過來踹他們一人一腳,頓時又抱團取暖了。
回教室,還沒打鈴,莊凡心整理周五下午沒帶走的卷子,亂糟糟地堆在桌兜裡,他一張張疊好碼桌上。
最後一張抽出來,敞亮了,桌兜深處放著一張賀卡。
莊凡心拿出來看,估計是他走之後塞的,沒趕上趟。賀卡是米白色,浮雕工藝,男生沒這麼講究,打開,果然是幾行娟秀的字——
凡心,生日快樂。
我一直記得你比賽回國後的神采奕奕,也愛看你平時笑鬨流露的開朗,最習慣的是你每次督促大家做英語聽力的體貼溫柔。
全班一起為你唱生日歌,你有沒有聽見我的聲音?
明年聖誕節,我希望單獨對你唱,好嗎?
落款:王楚然。
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