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2 / 2)

彆來無恙 北南 6744 字 6個月前

好久才談完,合上電腦時有人敲門,莊凡心說,哎呀,壞了。打開門,顧拙言換一身衛衣運動褲,立在外麵,褲兜裡的煙盒輪廓若隱若現。

卷著領子的襯衫,沾著線頭的牛仔褲,顧拙言皺眉:“你還沒洗?”

“馬上!你先看電視!”莊凡心把人拉進來,不敢再耽誤,一頭鑽入浴室裡麵。

顧拙言溜達到床尾,床上堆疊著亂七八糟的衣服,還有幾張列著計劃的草稿紙,他坐下來,拿一隻酒店每天送的蜜柑,剝了剝。

嘩,水聲傳出來,很響,讓人無法忽略的響,感覺細密的頭發一下子就會被打濕。

水珠四濺,順著皮膚的肌理向下滑,從白瓷似的脖頸,到胸膛,到肩胛,撫過細腰坦腹,脊骨處分流,又淺淺地彙聚在腰窩。

蜜柑剝開了,圓圓鼓鼓的形狀,攏著,按壓時發軟,一股熟透了任由采擷的模樣。顧拙言摩挲著一道縫兒,指尖向兩邊摳,慢慢掰開,有汁水沾在他的手上。

撕下一瓣咬嘴裡,他嚼著,甜膩得厲害。

水聲戛然而止,莊凡心洗完了。

顧拙言掏出手機,不確定做什麼,打開信箱清理沒用的短信,其實看著頂部的時間,一分鐘,兩分鐘,一共漫長的四分鐘過去。

啪嗒啪嗒的拖鞋聲,莊凡心從浴室出來,沒穿衣服,腰間裹著一條藏藍色的浴巾,延伸到膝彎,腰腹和小腿被襯得晃眼的白。

水跡擦了的,卻擦得潦草,皮膚上一層不明顯的、濕滑的水光。他依然很瘦,身段窄而輕盈,但肋骨被皮肉包住了,不那麼分明,有一絲纖穠合度的味道。

莊凡心停在電視櫃前,正對著顧拙言的方向,他倒水喝,偶然開口略微沙啞地問:“你喝水嗎?”

顧拙言答:“不喝。”

他已經刪除了四十三條短信,低著頭,莊凡心停留在他的餘光裡,赤/裸上半身,遮羞地掩著下/半/身,恍若清純的無知者,手捧水杯噘著嘴啜飲。

半杯白水見了底,肌膚表麵的水痕也蒸發了,莊凡心擱下水杯,瞥見一旁剩著的幾瓣蜜柑。他拿起來吃,鼓著麵頰,有些冷,但偷看顧拙言的眼神卻熱。

喝完也吃完,莊凡心挨著櫃沿兒躊躇,一派矯揉造作的德行。偷看變成明看,他望著顧拙言,焦灼地等著顧拙言也看他。

確認刪除?確認。

顧拙言已經清理掉八十條信息。

滴答,發梢的一滴水落在肩頭,莊凡心被燙著似的:“啊,頭發好濕……”他進浴室拿一條毛巾出來,“我再擦擦。”邊擦,邊多此一舉地解釋。

他站在床角處,離顧拙言更近了,一下一下揉著自己的腦袋,哪還有水滴,最外麵一層甚至絨絨地乾了。

莊凡心假意擦拭,單薄的肩膀擰過來,擰過去,故意不穿衣服。他豁出臉麵,拋卻羞恥心,等著顧拙言看看他,看他雪白的肉,看他肩上的刺青。

顧拙言始終低頭劃手機,壓著眉骨抬都沒抬。

膽量一點點喪失,跌至穀底,莊凡心徹底放棄了,他繞到床邊穿衣服,坐下,垂頭喪氣地揪著腰間的浴巾。

他忽地心酸,酸得心都要碎了,他對顧拙言沒有吸引力了,作為一個男人。他切實地感到恐慌,抓一件衣服,往頭上套的時候雙手都微微顫栗。

顧拙言在背後提醒:“穿反了。”

噢……穿反了,莊凡心已顧不上窘澀,把衣服套在脖子上擰一圈,掏出袖子。什麼……動作不禁疑滯,不看他,怎麼知道他穿反了?

看了……

偷看!

莊凡心猛地轉過身,手腳並用從床上爬過去,他刹在床尾,頂撞到顧拙言的左肩,探著頭盯視顧拙言的側臉。

他想找回尊嚴,想抓包一般逼問兩句,唇一張就不受控製了,像引誘人:“我洗澡的時候想到你在外麵坐著,就覺得,覺得水好燙。”

心咚咚跳,顧拙言強迫自己停手,僅剩的二十條短信都有用。莊凡心迫近他的餘光,擠他的胳膊,馨香的沐浴露氣味兒飄過來,拙言,拙言,企盼地叫他的名字。

他扭臉看著莊凡心,V領毛衣有些歪,鎖骨上的心形刺青露出一半,浴巾還裹著,堆在腿根兒,不知道裡麵穿沒穿內褲。

“你他媽的,”顧拙言嘶啞地咒罵,“在美國學會袒胸露肉給男人看了?”

莊凡心抖動一下身子:“不是。”

顧拙言勾住他,手掌貼著他微凸的脊梁,他止不住地顫,順從地依進顧拙言的懷裡。

莊凡心要解釋他沒有,他在美國很乖,他還要扯被子蓋住雙腿,羞恥心回籠,他蜷縮著腳趾想躲起來。

這時候,一股壓抑的妒火灼得他皮開肉綻,顧拙言摟著他,警告他,給他下一道死命令:“以後,隻能給我看。”

莊凡心輕嚀,如久旱逢潮,整個人驀地癱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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