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鬥轉(九)(1 / 2)

不隻是南舟在思考這個問題。

戴家兄弟也在此刻達成了高度一致,死死盯住江舫的每一個細微舉動,想要從中挖掘出出千作弊的影子。

此時此刻,江舫成了賭場內諸樣情緒的交彙點。

好奇、緊張、懷疑、憤怒、不安。

江舫早就習慣活在彆人的注視下,對此是絲毫也不在意。

他在理骰的間隙,隻忙裡偷閒,單獨回了南舟一個指尖飛吻。

對他這樣的舉動,正常人往往隻是會心而笑罷了。

但南舟卻認真地淩空接住了,隨即雙手交握,把這個隔空而來的吻好好地藏在了掌心。

江舫低下頭,扶了扶胸口位置,微微笑了開來。

謝謝,心有被甜到。

當江舫第二次抓起骰子,按慣例向所有人展示時,戴家兄弟的目光不禁追著骰子遊移。

骰子,就是他們第一個懷疑的對象。

這三枚骰子,還是原先他們給出的三枚嗎?

江舫身上隻有一對骰子類道具,一隻四麵骰,一隻12麵骰,不僅外觀不相符,而且功能隻能用來測量副本性質和難度。

這一點,開了上帝視角的戴家兄弟比任何人都清楚。

難道江舫趁他們不注意,從賭場某處順來了新的普通骰子?

但江舫自從答應擔任本場荷官後,就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賭桌。

那麼,有沒有可能是彆人給他帶來了新骰子?

是湊近觀摩過江舫擲骰的南舟?

還是借著取籌碼的機會離開過兩次賭桌的李銀航?

……不對。

都不對。

第一次休息的間隙,戴學林全程在賭桌旁沒有離開半步。

第二次間隙更短短,隻容李銀航去取了一次籌碼。

而且趁著休息的間隙,江舫一直在盤弄骰子。

屏幕內外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他是怎麼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做到這一點的?

戴學斌看向曲金沙,希望他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曲金沙久經賭場,是個中老手,說不定他能看出些——

讓他失望的是,下一秒,曲金沙就搖了搖頭。

曲金沙向來把賭具收拾得很好。

儘管在和江舫第一次賭牌時,自己被他用偷來的廢牌暗算了一著,但那時賭場內摩肩接踵,人多手雜,出些他照顧不到的紕漏,也是情理之中。

如今賭場就隻有小貓三兩隻,且除了“立方舟”外,全部都是自己人。

江舫本人全程被鎖死在了賭桌前。

李銀航和南舟對賭場的了解,都隻是比“一無所知”稍好一點的程度。

要在毫無實質信息交流的前提下,讓他們三人打出完美配合,完成“找到三枚骰子”、“送到江舫麵前”、“完成新老骰子交接”這一係列動作,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難道……並不是骰子的問題?

在滿心的疑惑下,那催命一樣的骰子流水聲又開始響起。

依然是倏然而始,戛然而終。

落盅的速度快得人看不清楚。

江舫問道:“大,還是小?”

有了成功的經驗,李銀航也添了些信心,聲調和神情一應都堅定了起來:“小。”

江舫的目光裡淬著誘惑的毒:“……那麼,加碼嗎?”

這回,李銀航沒有立時作答。

她回頭看向了南舟。

為了不被詬病出千,南舟什麼暗示動作也沒有對她做,隻是回望向她,目光沉靜無瀾。

李銀航再次回過了頭來。

在將近一分鐘的閉目沉思後,她的手轉向了一側擺放的籌碼盤。

李銀航想,她一定是瘋了。

按照她的性格,她就應該謹慎,再謹慎。

畢竟上一輪有可能隻是僥幸,畢竟她還沒有接收到任何關於“這樣押的話,100%可以贏”的明確回答。

生活裡她連基金都沒買過。

隻是,在長久的相處中,她好像也能從她的兩名隊友身上接收到一些信號了。

江舫對她說,下注。

南舟在說,相信你自己。

“……加。”

因為有熱血滔滔地流過,她耳中自己的聲音都顯得不真實起來。

她抓起一把紅色籌碼,也許有二十枚,也許有三十。

她也不知道。

她隻知道,自己把籌碼一把拍進賭格時,她耳畔喧躁的血流聲一時靜止了。

李銀航從未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清醒。

她用恢複了聚焦能力的雙眼清點了自己新加的賭注,又準確抓起一把,補全了賭籌的上限:“我加,加到50枚。”

最先壓下的10枚黃籌已經押下,無法撤回,

她添上了40枚紅色賭籌。

4100點積分。

曲金沙在旁感歎一聲:“謔,頂格了啊。”

李銀航盯著江舫的手。

她甚至不敢看江舫的眼睛,怕從中看到失望、猶疑和勸阻。

她就這麼盯著眼前的一團綠絲絨,輕聲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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