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一聲輕嗤，“怎麼就沒事兒了，今天這事兒，大了去了！”
是楊茜。
她原本想著幾個孩子白天情緒波動太大，怕他們夜裡麵驚醒，就打算出來倒點水備著，沒想到正巧裝上沈明發企圖掩飾太平的模樣。
楊茜拿著杯子走過去，慢悠悠地倒了水後才在沈明發尷尬和沈大妮恐懼的眼神中對著沈明銳說：“我剛剛抽了沈大妮一頓。”
沈明銳眉眼頓時冷凝下來，張嘴就問：“她又欺負大丫他們了？”
“恭喜你，答對了。”楊茜似笑非笑地扭頭看了沈明發一眼，就說：“就在剛剛，你大哥把他們喊了進來，他們幾個進來後就跳著鬨著要吃飯，闖到廚房看沒有，就一腳踢翻了地上的洗碗盆，給幾個孩子身上臉上全都淋了洗碗水，差點傷到了眼睛不說，還撞到了雙胞胎的腦袋，現在哥倆兒的腦門上還紅著，我剛才摸了摸，有些腫了，也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
沈明銳臉色微變，撩開腿就往房間裡麵走，邊走邊說：“沒事吧？”
楊茜搖頭，“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醫生，我覺得，為了安全，最好明天還是要帶著兩個孩子去醫院看看，萬一把腦袋撞壞了，怎麼辦？”
沈明銳已經走到了床前，哥倆兒正和老海一頭睡著，但還是可以看清楚他們眼底下的紅痕，額頭上也確實如楊茜說的，有點腫了。
沈明銳的手指動了動，看著楊茜小聲問道：“抹藥了嘛？”
楊茜在小孩兒睡著後給抹了雲南白藥，就點點頭。
沈明銳就說：“現在這個點，就算想去醫院也沒有車，隻能走著過去，反倒是折騰孩子，既然孩子睡著了，就明天早上起來看看，要是沒事了，就算了，實在不行，就去醫院。”
楊茜點頭，她把杯子放在床頭，看著沈明銳，小聲問道：“對了，我看你吃過飯不是找大哥說話了嘛，怎麼他進來了，你卻不在，你去哪兒了？”
沈明銳說：“去找李支書了。”
楊茜皺眉，“找他乾嘛？”
沈明銳說：“多找些人一起蓋房子，這樣速度快些，咱們也可以早點回去。”
“你終於想開啦！”楊茜心裡麵一樂，就說：“實不相瞞，要不是現在是冬天，說實話，我寧願帶著幾個孩子露天睡在外麵，都不想過來。”
沈明銳沒接話，大手輕輕地在雙胞胎的額頭上麵碰了碰，才說：“抱歉，這件事，是我沒想到。”
楊茜看著沈明銳眼底的沉重，有些詫異。
她還是第一次在沈明銳的臉上看到明顯外露的情緒呢！
看來還是心疼自己的孩子的！
知道心疼就好，就怕不知道，反而還覺得沒什麼！
想了想，楊茜就說：“算了，現在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再說了，你也不知道這裡的情況，我呢，其實也沒想到沈大妮他們這麼能撒潑，而你哥……”
楊茜沉默了一下，說：“你哥一直這麼護著沈大妮他們，不是個事兒啊，你瞧瞧沈文樹他們幾個，在想想神的你他們幾個，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你打算怎麼辦？”
沈明銳也跟著沉默，他也實在沒想到沈明發現在竟然變成這個模樣。
說實話，沈明銳對沈明發，現在也是滿心的失望。
以前的時候，沈明發雖然也孝順聽話，但是在維護他的時候，是真的沒話說的，要不然，他小時候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
但是自從他當兵之後，又加上沈明發結婚，他們來往的次數就少了，每一回見麵，也說不上多少話，他也沒有發現沈明發的性格竟然不知不覺中變了這麼多。
白天的時候，他已經找沈明發談過了，晚飯的時候，又說了一次，結果沒想到，就跟沒說一樣。
他甚至在想，沈明庫幾個都被抓了，沈大妮他們還這麼能折騰，那他們在的時候呢！
又會是什麼樣子？
之前，他一直沒有清晰地感官到楊茜和幾個孩子所受到的欺負，但是今天，是真的長見識了。
但也就是因為這樣，想到剛才沈明發不僅沒想想過他的兩個孩子會怎樣，反而是對著沈大妮他們低聲下氣的，沈明銳才更加對沈明發失望。
他有時候都不知道沈明發到底在想什麼。
自己的孩子不心疼，親兄弟的孩子不心疼，倒是對著一個外人的，低三下四，恨不得供起來，難道這些年，他年紀變大了，腦子也跟著沒了？
楊茜看沈明銳不說話，又把她之前教沈文樹打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楊茜說：“我看你大哥是改不過來了，無論派出所那邊會被沈明庫他們怎麼判，幾個孩子以後怕是還要和沈大妮他們一起生活，想要好好的不被欺負，就隻能自己強硬一些，你要是有時間，就教教沈文樹和沈文鬆他們小哥倆一點簡單的防身術，這樣，幾個孩子以後也不至於被欺負的時候，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沈明銳點頭，“好。”
楊茜奇怪地看了沈明銳一眼，“你不覺得我教孩子打架，不太好嗎，萬一孩子以後學壞了，怎麼辦？”
沈明銳搖頭，聲音篤定，“不會，我從小也和沈明庫他們打架。”
楊茜：“……”你還聽臉大的！
也不知道沈明銳哪裡來的自信，但是既然他不怪她，她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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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楊茜醒過來就第一時間去看雙胞胎。
昨天夜裡，幾個小孩都癔症了幾回，尤其是雙胞胎，還哭了幾次，楊茜實在擔心。
雙胞胎還在睡，其他三個倒是醒了。
楊茜摸了摸雙胞胎的腦袋，發現他們沒發燒，睡得也很香後，就壓低聲音讓其他三個起床，不要打擾到雙胞胎。
三個小孩兒也懂事，學著楊茜的樣子，輕手輕腳地穿著衣服，然後出去了。
沈明銳不在外麵，沈明發正在廚房裡麵忙著燒飯，沈文樹幾個小孩兒也起來了，都各自在家裡麵忙著，有條不紊。
沈大妮幾個已經不在堂屋了，不知道是還在睡，還是乾嘛去了。
楊茜也沒多想，倒是看著沈明發做飯，就忍不住想到了昨天那一碗黑乎乎的糊糊。
她皺眉，把正在給雞喂食的沈文樹叫了過來。
“二娘娘。”沈文樹蹬蹬蹬地跑過來就喊。
楊茜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昨天和你們二叔說讓他教你們幾手功夫，他答應了。”
沈文樹頓時瞪大了眼睛，“真的嗎？”
楊茜就點頭，“不過這個要等你二叔不太忙的時候，現在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沈文樹就點頭。
楊茜說：“你去把你爹叫出來，就說早上不用他做飯，我等下做。”
沈文樹嘻嘻笑了，“二娘娘做飯好，我爹做飯好難吃。”
楊茜給他遞了個眼神。
沒多久，沈明發就被沈文樹強拉硬拽出來了，估摸著心裡麵還在念著昨天的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就顯得他整個人都很彆扭。
楊茜卻很正常地打了聲招呼，然後洗臉刷牙，開始準備早上的飯。
沈明銳回來的時候，早飯恰好好了。
楊茜看著他放在院子裡麵的架車，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一大早沒有看見他。
沈明銳進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雙胞胎，雙胞胎也醒了，正在屋裡麵讓大丫幫忙穿衣裳。
沈明銳大步走過去接過大丫的工作，又帶著雙胞胎比劃了半天，問他們頭疼不疼，難不難受，確定雙胞胎沒什麼大礙後才領著他們出去吃飯。
等到他們吃了飯，就把小孩兒放在駕車上，又帶了必要的東西過去，就開始往上油崗走。
到了的時候，原本他們的房子的那塊地兒已經在忙活來開了，十分熱鬨的模樣。
男的女的都有，男的在幫忙扒房子，女的就幫忙把扒掉的土坯木頭什麼的往外麵搬，好讓這些東西不礙事兒。
看著楊茜他們過來，還都笑嘻嘻地打著招呼。
楊茜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場麵，竟然覺得……受寵若驚。
沈明銳把架車放下後和楊茜說了兩句話就去找陳誌軍和李支書了，黃草花是婦女主任，婦女這邊自然是她在同意管的，看著楊茜就過來找她，然後把一些安排之類的，統統都說了給她聽。
楊茜遇到不太了解的就仔細問問，發現這邊真的幾乎都考慮到了，就點點頭。
想了一下，楊茜又說：“還有一個事情，就是我們家建房子人多，恐怕是沒有辦法管飯的，這一點，沒有人說什麼嗎吧？”
黃草花就說：“你放心，這次給你找的人都是生產隊裡麵口碑好，手藝好的，而且也提前說過了，他們都知道。”
停了一下，黃草花又開口，“彆的不說，就你們家沈明銳答應給錢，已經讓很多人開心了，這年月，大家基本上都是互相換著幫忙的，說是給工錢，其實也是換著幫忙，他們能有錢拿，不知道多高興呢。”
楊茜表示理解，就說：“我們家也是沒辦法啊，沈明銳以後又不能日日在家，隻能這樣，這房子一蓋，再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手裡有錢也不禁花。”
黃草花也說是，又看著楊茜身後跟著的一群小蘿卜頭，就說：“你說說你，蓋房子就蓋房子，怎麼還把孩子帶過來了沒有留在那裡讓大丫他們看著，這裡人多又亂的，萬一不小心磕著碰著了，可怎麼辦。”
楊茜就讓黃草花看雙胞胎額頭上的包，說：“你看看，這還是昨天我在場的時候被沈大妮給弄的，你說我要是把孩子留下了，沈大妮不得把他們給害死了。”
楊茜一點也沒有給沈大妮留名聲的念頭，最好是這附近十裡八鄉的人都知道她是什麼人，讓她以後在這鄉下生活都舉步維艱，她心裡才算勉強痛快。
黃草花看著雙胞胎腦袋上的包當即“呀”了一聲，“我的個老天爺，這咋弄成這樣，這得有多疼啊，看過大夫了嘛？”
楊茜搖頭，說：“早上起來的時候，沈明銳給檢查了一遍，說是沒什麼大問題，這不就沒去。”
黃草花就說：“沒什麼大事就好，這樣吧，巧了咱們生產隊的黃大夫也在，我幫你喊他一聲。”
楊茜心想現在鄉下的赤腳大夫還真不一定比得過沈明銳這個在部隊裡麵摸爬滾打的，但是也沒拒絕黃草花的好意。
最好能通過黃草花她們的嘴把事情宣揚出去。
黃大夫很快就被黃草花咋咋呼呼地喊了過來，身邊還跟著幾個看熱鬨的。
到了後，黃大夫一邊幫著雙胞胎檢查，又問楊茜兩個孩子是怎麼弄的。
楊茜就又給解釋了一遍。
黃大夫看了一會兒後說：“現在瞧著像是沒什麼大事，不過小孩兒的腦袋軟，這幾天小心些，有什麼問題，一定趕緊去醫院。”
楊茜就說好。
黃大夫擺擺手，走了。
周圍看熱鬨的人圍了一圈，七嘴八舌就問楊茜孩子的事情。
楊茜耐心十足地一遍遍幫沈大妮她們擴展知名度。
她說：“……你們說說，那哪兒是個9歲的孩子啊，簡直比生產隊的那些老潑婦都厲害，難怪常聽人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你們說說，他們爹沈明庫就是個黑心肝的，輪到了孩子，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了！”
周圍的人就說是，嘴裡麵提起沈大妮沈明庫他們，就搖頭，說是造孽。還說以後讓自家的孩子看見沈大妮後一定躲得遠遠的。
楊茜的心情極好。
她轉身，就看著沈文樹領著幾個孩子，楊茜衝他們揮揮手，讓他們去外麵找彆的小孩兒玩兒，到晌午的時候，回來。
楊茜又去找沈明銳，他正好在和陳誌軍說話。
楊茜等到兩人都停下了才開口說：“能不能先在旁邊給搭一個窩棚當一個暫時的廚房，也存放點東西什麼的，咱們晌午和晚上的飯就都在這兒吃，不用來回倒騰的。”
沈明銳就說好，一邊的陳誌軍也點頭，“是這個理兒，這個搭起來也快，我讓青柏幫你找人。”
沈明銳就說：“不用，他忙著呢，我自己找人。”
陳誌軍也沒問題，抽搭了兩口煙鍋仔後又背著手走了。
楊茜就和沈明銳說：“還有一點，咱們要是再這兒吃飯，肯定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到時候咱們和人家吃兩樣的，估計人家就是最上麵不說，肯定也讓人心裡麵不舒服，但我也不想因為這個故意降低咱們家的夥食量，你說，怎麼辦？”
沈明銳看了楊茜一眼，“你有想法？”
楊茜的食指戳了戳下巴，“我在想這麼多人，管飯肯定不行，要不咱們就熬點湯吧，這個也就費些柴火，但是省事兒，到時候吃飯，一人一碗湯，既可以暖身體，也不至於讓他們心裡麵不舒服。”
沈明銳說：“聽你的。”
楊茜看著裡麵熱火朝天的景象，想了想，問道：“那我稍後和黃主任說一下，讓她幫我統計一下一共多少人，對了，這麼多人的話，建房子應該就很快了吧，你還要和我說一個差不多需要幾天，我好準備東西，還要幫我單獨起一個大灶，這麼多人，鍋肯定不行，估計要用那種特彆大的瓦罐。”
沈明銳全都答應了，然後就找了幾個人開始忙活。
楊茜就去找黃草花，說了讓她幫忙統計人數的事情。
黃草花皺眉，“來之前都說好了，不讓你們家管飯，費那個麻煩勁兒乾嘛？”
楊茜張嘴就胡說：“也不麻煩，東西下了鍋，就放水裡麵煮著就是了，不用我乾什麼，主要是冬天天冷，咱們不管飯，好歹也讓他們喝口熱乎的湯湯水水，大家夥心裡麵高興，說不定乾活勁兒就更足，我們也能早點住上新房子。”
黃草花嘖嘖了兩聲，“現在也就你們家這麼講究了。”
楊茜笑笑，沒接話。
黃草花就開始去忙了，楊茜也在考慮著晌午做什麼好，尤其是這麼多人的湯，必須要提前備上，不然就晚了。
她們今天帶過來的食材肯定是不夠的，想要燒湯，就隻能重新找東西，不過好在這裡還存放了不少東西。
而且她剛才也看過，走的時候還留在院子水缸裡麵的那幾條魚還在。
楊茜想了一會兒，晌午的時間不夠了，決定就做白菜豆腐湯，晚上的時候，可以殺幾條魚，熬魚湯，倒也不費事兒。
她想到就做，看著其他人都在忙，和沈明銳說了一聲，就拿著盆子去換豆腐了。
等到楊茜回來，沈明銳已經把該弄的東西都弄好了。
黃草花一看見楊茜，就問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楊茜想了想，就讓黃草花幫忙洗菜，她把家裡麵的東西找出來，清洗之後就放在灶上麵，然後搭柴火提前燒水。
楊茜又開始準備其他的，等到黃草花把菜都洗好了，楊茜就把白菜都切的碎碎的，然後開始放一邊備用。
她先往鍋裡麵倒油，把薑蒜導進去煸炒除香味，然後放入剛剛切好的肉末和辣椒翻炒。
黃草花眼睛都瞪大了，“我的個老天爺，你燒湯就燒湯，咋還放這麼多的油，還有肉！”
楊茜就說：“人多，這些也不多，到時候往瓦罐裡麵一倒，那還能見到什麼。”
黃草花直搖頭，但是楊茜自己願意這樣，她也就不說什麼。
楊茜見白菜炒軟後，就往鍋裡麵倒入豆腐，水，燒開後，就盛出來倒在另一邊的瓦罐當中，然後加入備好的調味料，慢慢熬著。
外麵乾活的人聞到香味，就有人抽了抽鼻子，有些羨慕地說：“這是在燒啥呢，可真是香！”
旁邊的人就笑著說：“你管呢，反正你也吃不著，趕緊乾活。”
那人嘖嘖嘴，“艾瑪，這味道聞著好像還有肉，我聞著，就感覺肚子餓了。”
……
外麵嘻嘻哈哈的，黃草花就指著他們對著楊茜說：“你看看給饞的，一會兒要是知道了你這是給他們準備著的，不得高興壞了。”
楊茜就笑：“一點湯而已。”
黃草花嘴上又叨叨了楊茜兩句，但是心裡麵見她這麼大方會做事兒，也覺得欣慰。
她這個婦女主任的臉上也有光。
窩棚裡麵，楊茜繼續忙，等到她把他們小家的飯菜都準備好了之後，瓦罐裡麵的湯也熬好了。
楊茜自己嘗了嘗，因為水多料少，有些清淡了，但是黃草花卻忙不迭說好。
楊茜就讓黃草花幫忙和外麵乾活的人說一聲，黃草花就出去了。
沒多久，那些人下工後就一股腦伸著腦袋想往窩棚裡麵看，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
黃草花就拉著臉說：“還不快點，手快有手慢無，來的晚了，要是沒湯了，可怪不得彆人！”
這話一說完，那些人就一骨碌跑了，然後沒多久，又腳步飛快地跑過來，手裡麵還拿著碗。
黃草花就幫忙盛湯，一直到忙好了，楊茜讓黃草花留下來吃飯，黃草花拒絕了，隻拿著她的那份湯回家了。
下午的時候，明顯看著那些人乾勁兒十足，楊茜就準備殺魚，順便準備告訴黃草花要怎麼做。
沈明銳怕楊茜又像上一次那樣差點把自己的手拉出口子，就提前幫楊茜把魚都敲暈了。
楊茜和黃草花去東大塘，路上的時候，黃草花和楊茜打趣，“天天聽生產隊裡的人嘰咕你們家沈明銳，也難怪那些人酸氣衝天的，難為他一個大老爺們，還挺心細的，咱們生產隊的那些老爺們，一個個的，哎，我都懶得說！”
楊茜想了想說：“你還在因為婦聯的那些宣傳頭疼呢？”
黃草花歎了口氣，“可不嘛，你說說，婦聯那邊讓做宣傳，說解放婦女，可是這上下五千年留下來的東西，哪能那麼容易就除去的，要是這生產隊裡麵的大老爺們都像你們家沈明銳就好了。”
楊茜挑眉，就說：“沈明銳在你眼裡就那麼好？”
“還不好呢！”黃草花咋呼了一句，然後開始和楊茜掰扯，“你說說看，你們家沈明銳長得好，有文化，又是軍官，關鍵是還沒有那些臭老爺們的臭脾氣，我今天冷眼看著，你說什麼他都答應，這說明什麼，說明他顧家，尊重婦女，這還不好呢！”
楊茜笑了笑，“或許應該說是因為沈明銳的文化高，又在外麵見識過世麵，而生產隊的人一輩字可能去的最遠的也是鎮上，縣裡麵，哪能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寬廣。”
黃草花點頭，“也確實是這樣，不說了，頭疼！”
楊茜想了想，“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