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邢遠見她都爬開了,便坐直不逗她了。
他將手機收起,拿著筆寫了幾個大字:恭喜,考了第一
阮迎銀探著頭看了一眼,再爬回語文書上,看了一圈,用爪子點了點課文上的‘謝’字,還點了兩次。
江邢遠唇角帶了點笑意,繼續寫道:想要什麼獎勵?我帶你去坐摩天輪?
阮迎銀孤疑地看他一眼,又點了兩個字:‘不’、‘用’。
然後想了想,她又點了兩次‘謝’字。
江邢遠笑出了聲,神情愉悅。
他的小銀狐可愛得有些過分了。
阮迎銀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繼續認真聽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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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課代表接二連三下發了月考的卷子。
江邢遠起身去上衛生間。
阮迎銀正在抽屜裡喝水吃零食,補充能量。
他看了看教室裡嘈雜的人群,想齊剛剛要摸他倉鼠的楊同與,眼神微暗。生怕趁著自己不在,有人會偷偷摸他的倉鼠,江邢遠將阮迎銀一並帶走了。
阮迎銀兩隻前爪還抓著顆瓜子,乍一被他抓在手裡,她還沒反應過來,有點茫然的看著他。
手還是緊緊抓著瓜子。
江邢遠伸手將她的瓜子取出來,放了回去,把她放入自己衣兜中,輕聲道:“回來再吃。”然後他便帶著阮迎銀去了男衛生間。
阮迎銀看到前方的目的地,在口袋裡猛烈掙紮了起來,扒拉著口袋邊沿,不顧高度,就要跳下去:“吱吱吱吱!!!”
江邢遠瘋了嗎!為什麼上廁所也要帶她一起!雖然她現在是倉鼠,但她也是女孩子啊……
他伸手抓住她,把阮迎銀塞回口袋裡,用手蓋住口袋,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厚道。可是要把阮迎銀放在教室那麼危險的地方,他又不願意。反正能隨身帶著就隨身帶著。
於是他隻能柔聲哄道:“乖乖的,很快就好。”
阮迎銀欲哭無淚。
她逃不出來,而且能感覺到江邢遠已經走到門口了。
她內心羞愧,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要燒了起來。
阮迎銀還聽到了男同學的聲音,越離越近,她立馬用兩隻爪子堵住自己的耳朵,緊緊閉上眼睛,然後蜷成一團。
身子微微發抖,在心裡默念:我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
仿佛過了幾分鐘,又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江邢遠將縮成一團的阮迎銀抓了出來,放在自己手心,然後戳了戳她毛絨絨的小身子。
阮迎銀這才試探的抬著頭,眯著眼睛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了一眼。
她已經在走廊上了。
阮迎銀徹底鬆了一口氣,看著江邢遠的笑臉,背過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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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邢遠帶著阮迎銀回教室,然而在教室門口,撞見了阮旭東。
他皺起了眉,冰冷的視線在阮旭東身上略過。
感覺到阮迎銀微微顫抖的身子,他安撫般地輕輕拍了拍她毛絨絨的小腦袋,然後找了個不近不遠的地方,靠在走廊上觀望。
阮迎銀看到阮旭東,有點緊張。
她沒想過阮旭東會來學校找自己。因為阮旭東是個極其愛麵子的人,除非發生了什麼,他是不會到學校來的。
大庭廣眾之下來學校找女兒,這對阮旭東來說,很丟臉。
阮旭東確實也覺得丟臉,可是他沒有辦法。聚餐就在今天晚上,阮迎銀又不接他電話,不回他短信,那他就隻能來這一趟了。
他拉住了劉琴:“你好,我是阮迎銀的爸爸,我來找阮迎銀。”
劉琴打量了阮旭東一眼,有些搞不懂了:“你是阮迎銀的爸爸?可我昨天不是剛給你打過電話,說過阮迎銀請假半個月的事情,你不是知道嗎?”
阮旭東更加疑惑:“你給我打過電話?我並沒有接到。而且阮迎銀請假半個月?她什麼時候請假的?為什麼請假?”
劉琴比阮旭東還疑惑:“我確實給你打過,而且你還接了。阮迎銀說她媽媽的朋友來找她,說是要帶她出去一趟。”
旁邊的阮迎銀聽著也很疑惑。媽媽朋友來找她這事,是她為了請假隨便找的借口。她沒想到班主任居然事後還給阮旭東打了電話,但阮旭東卻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她有些迷糊了。
江邢遠倒是對此一清二楚。他也沒想到阮旭東會來找阮迎銀,這樣很容易露餡。
不過留在係統裡的號碼,是他的私人號碼,有徐好在,沒有人能查到使用這個電話號碼的人是他。
“阮迎銀的媽媽來找她?!”聽到這句話,阮旭東的神情變了一下,語氣下意識就加重,感到幾分不可思議。
李妲是孤兒,而且性格強勢,雖然人脈很廣,和各公司老總的關係維持的不錯。但李妲私下裡其實並沒有什麼朋友。可以說,李妲本身也就沒有什麼私下的生活。她的生活,除了工作便是工作。
如果硬說有的話,林子雄的夫人李依倒勉強算是一個。
隻是李依也已經有自己的家庭了,而且和林子雄常年在國外,昨天半夜才回的國,根本不可能也沒必要帶阮迎銀去哪裡。
那麼到底是誰?!李妲難道瞞著他什麼嗎?
想到這裡,阮旭東就有些慌了,他的語氣就有些急:“劉老師,這是怎麼回事?你得和我說清楚。”
劉琴皺著眉:“這事你真不知道?阮迎銀運動會結束那天晚上和我請的假。”
她轉頭,看了看旁邊的李彤和崔晴煙:“你們兩個知道阮迎銀的情況嗎?”
李彤和崔晴煙對視一眼,點點頭道:“銀銀星期六晚上也和我們微.信說過,說是媽媽的朋友來了,有事要請假半個月。”
不知道想到什麼,阮旭東的手有些發抖,麵色也有幾分蒼白。
劉琴看向阮旭東:“你能聯係到阮迎銀媽媽的朋友問一下情況嗎?這事我總覺得有些奇怪,阮迎銀她也不接電話,隻消息聯係。我怕是出了什麼事情。”
阮旭東皺著眉不語。
劉琴臉上帶了幾分擔憂:“如果真不行,就報.警吧……”
“彆報.警!”阮旭東幾乎是吼出來。
周遭的同學紛紛朝他看去。
阮旭東呼出一口氣,也發現自己反應太大了。他臉上浮現幾絲笑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最近公司事情太多,我都忙忘了。我想起阮迎銀媽媽的朋友是誰了,對方前段時間確實說過有機會帶銀銀出去玩半個月的。銀銀最近和我鬨彆扭呢,所以沒有事先告訴我,我差點忘了這件事。有事我再聯係你,劉老師,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後,阮旭東便大步離去,腳步有幾分匆忙。
劉琴搖搖頭。這年頭的家長,是越來越不稱職了。
江邢遠和阮迎銀一起扭頭目送著阮旭東離去,都下意識覺得剛剛的阮旭東有點不太對勁。
這事是阮迎銀瞎編胡造的,她確定剛剛阮旭東對班主任說的那番話是假話。
阮旭東為什麼要說假話?難道還有什麼隱情?阮迎銀小毛臉很嚴肅。
阮旭東的腳底輕輕擦著地麵,心裡已經大概有了答案。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接下來要搞垮阮氏簡直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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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旭東走出學校門口,坐在車裡深深喘氣。
司機老餘在背後看著阮旭東的神情,不敢吭聲。
“回公司。”阮旭東沉聲吩咐。
一到辦公室,阮旭東便把門關上,然後立馬給手機裡的私人偵探打了個電話:“幫我查一下阮迎銀的位置,還有近期和阮迎銀接觸的人,要快!”
得到對方的肯定回複後,阮旭東掛了電話,狠狠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電話響了起來,他皺著眉拿起來一看,是楊若柔。
昨天楊清微的手術很成功,但手術後的複健才是痛苦的開始。這些天,楊若柔一直在醫院陪著。
她偶爾也希望阮旭東能多到醫院看看女兒。
阮旭東卻有些煩躁的掛斷了電話。
他深吸了口氣,擺上一副笑臉,給林子雄打了個電話:“林總,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晚上的聚餐銀銀來不了……不是不是,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帶著銀銀出去旅遊半個月,說是帶銀銀見見世麵……好好好,那就有時間再約。”
林子雄掛了電話。
李依憤怒道:“這阮旭東滿口謊話,前腳剛說可以,後腳就說銀銀出去旅遊了!而且還不肯給我們銀銀的聯係方式!我怕銀銀可能真受了什麼委屈,阮旭東怕銀銀見到我們,會說出來,就臨時讓人把銀銀帶出去了!過分!太過分了!”
她看向林子雄:“我們必須立馬和阮氏停止合作!馬上!”
林子雄上前摟住自己的妻子:“你先彆急,我們再觀望觀望,一切事情等見到銀銀後再說吧。”
阮氏如今風頭正盛,旗下的護膚品銷量也步步高升,口碑也不錯。他理解妻子的氣憤,但不管怎麼說,他是商人,利益永遠是第一位。
阮迎銀說到底也和他沒什麼關係,能偶爾問幾句都算好了。
可是他妻子向來熱心……
算了,就算最後要和阮氏停止合作,他也得先找到一個有潛力的企業代替阮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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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迎銀原先是站在課本上聽課的,後來實在站累了。她就改為趴在課本上聽了。
江邢遠連上廁所都帶著她這事,讓她心裡很生氣。
所以她一直沒理江邢遠。
江邢遠也沒打擾她,一邊給她翻書,一邊拿著手機給徐好發了條短信。
收到徐好的回複後,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阮迎銀身上。
阮迎銀已經兩節課沒理他了。
江邢遠想了想,從抽屜裡拿出一根蝦條,試探地遞到阮迎銀麵前。
阮迎銀站了起來,伸出爪子,把蝦條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