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邢遠剛從外麵回來, 指尖很涼,然而下巴被他指尖碰觸的地方,卻奇異的燒了起來。
兩人間呼吸相聞, 阮迎銀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眨眼的時候,睫毛仿佛掃到了他的臉上, 帶著微弱的觸感。
他的眼極為幽深,聲音很輕, 卻帶著幾分不寒而栗。
但阮迎銀心裡卻沒有多少害怕,她隻覺得有些窘迫, 臉也微微紅了起來。
她伸手揮掉江邢遠的手。
“銀狐水的利潤, 我可以讓你一分,你六我四。”阮迎銀想了想後,輕聲道。
江邢遠輕嗤一聲,明顯對此不感興趣,他從茶幾上拿起鑰匙,放在手裡把玩, 鑰匙發出清脆的響聲:“我要的不是這個。”
阮迎銀抿了抿唇,抱著身子往沙發後挪了挪,莊重道:“可是我手裡隻有這個。”
她現在的經濟來源,無非也就是身上的特異功能了。
“你可不止這個。”江邢遠抬起頭, 眼神順著阮迎銀的腿一寸寸而上, 聲音飄忽不定, 齒間蕩出點曖昧。
察覺到他的視線, 阮迎銀愣了一下, 然後整張臉紅了起來。
她蹭的從沙發上站起來:“不可能!你想都彆想,我會自己想辦法!”說完後,她捏著拳頭就跑進了房間。
隻是跑到一半,腳步頓了一下,繞到旁邊的櫃子裡,摸出了幾包零食,然後抱著零食回房間去了。
江邢遠從茶幾上站起來,坐到剛才阮迎銀坐下的位置,打了個電話,讓程陽帶人到醫院,把趙春梅和葉興興母子控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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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後,在江邢遠準備入睡時,程陽打了個電話過來,聲音有幾分急切:“遠哥,不好了!趙春梅人不見了,隻留她兒子還在醫院。身邊還有個男的照顧,我探了一下護士的口風,說是什麼國外有個一直捐助葉興興的好心人,要把他們母子帶出國,到國外治療!估計明天,那男的給葉興興辦完出院手續後,就會把葉興興也給帶走了!”
江邢遠微微皺眉。
國外那好心人,就是阮旭東。阮旭東突然間來這一手,怕是發現阮迎銀在查這些事情。
他站到窗邊想了一會,眯著眼睛道:“先不要打草驚蛇,你在醫院守著,跟著葉興興。他們會把葉興興帶到趙春梅那裡,到時候你帶著人把母子倆都搶過來便是。”
程陽壓低聲說了聲好。
江邢遠掛了電話,揉了揉眉心,推開了臥室的門,到廚房拿了瓶紅酒。
阮迎銀家裡是沒有酒的,這紅酒還是他從自己家帶過來的。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淺酌一口,剛走出廚房來到客廳的時候,阮迎銀走了出來。
江邢遠抬眼看去。
阮迎銀抱著那個乾了的倉鼠毛絨玩具,臉上表情有些驚恐,看起來像是又做了噩夢。
看到江邢遠的時候,她本能的鬆了口氣。
剛剛睡前兩人的談話可以說是不歡而散,阮迎銀從江邢遠打量的視線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幫她,而她要獻身。
就和江邢遠的上輩子一樣,他給阮迎銀錢,阮迎銀要當他女人。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阮迎銀身為一隻潔身自好的倉鼠,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的。
因此鬆了口氣後,她又把氣提了起來。
隻是那接二連□□複的噩夢,讓阮迎銀不想再回房間,再躺到床上了。
前有狼後有虎,阮迎銀在原地躊躇著,退回臥室不行,再進也不行。
而且他手裡還有紅酒呢,萬一心血來潮,又給她灌下紅酒怎麼辦?畢竟,江邢遠喜歡倉鼠。
她手裡的倉鼠就是證據。
阮迎銀沒有開口說話,江邢遠也沒有。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略微有些緊張的氣氛。
江邢遠仰頭,將杯子裡的紅酒一飲而儘,然後在沙發坐下:“睡不著?”
阮迎銀將手裡的倉鼠抱緊了一些,戒備的看著他,沒有回答。
江邢遠拍拍沙發的位置,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道:“坐下吧,我也睡不著,一起看部電影?”
阮迎銀有些心動,腳步朝江邢遠走了幾步。
但想起什麼,她又頓住了。
萬一她走過去了,他對她做什麼呢?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如果江邢遠有心,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江邢遠在選電影,最後選了一部國外的警.匪.片。
他把遙控器放在一旁,看著不敢靠近的阮迎銀,眼中浸了點笑意:“醫院出事了。”
“什麼?”阮迎銀倏然抬起了頭,“醫院出了什麼事情?”
江邢遠拍拍沙發:“你過來,過來我就告訴你。”
阮迎銀低垂下眉眼,這會沒猶豫太久,走了過去。
隻是她沒有坐在江邢遠旁邊,而是坐在沙發角落裡,和他離得遠遠的。坐下之後,她側頭看了看江邢遠,手伸向背後,拉著靠枕一角,把靠枕拉了過來,堆在了兩人中間。
江邢遠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的小動作。
“阮旭東把趙春梅帶走了。”隨著電影裡的英文台詞,江邢遠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阮迎銀抱著倉鼠,眼裡帶了點驚訝:“他難道發現我知道了事情真相?”
“百分之九十。”江邢遠將修長的右腿放到左腿之上,“你接下來出行要小心,保險起見,這幾天跟著我吧。”
阮迎銀咬著手指頭,沒答應也沒拒絕。
江邢遠已經讓人看著葉興興了,她也沒什麼可采取的舉措。而且,雖然江邢遠剛剛那麼說,但阮迎銀就是覺得他不會不管。
她看著電視屏幕,想了想,還是認真看電影吧。
她把倉鼠娃娃放了下來,然後起身到一旁貓著腰這裡摸摸,那裡找找,拿了幾包薯片過來。
她把薯片放在自己身旁,小心翼翼的撕開包裝袋,抱著倉鼠娃娃,盤坐在沙發上。
阮迎銀沒有要讓江邢遠一起吃的意思。
江邢遠靠在沙發上,看著她的一係列舉動,沒有說什麼。
他看向電視屏幕,唇角噙了抹幽深的笑意,耐心等著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切。
阮迎銀對此一無所知,她咬著薯片,注意力已經被電影開場的飆車戲給吸引了。
男主角抓住了越獄的罪犯,一切重歸平靜,然後回了家。
男主角打開門,一個帶笑的女聲傳來。男主角有些掛彩的臉上浮現一個笑容,張開手臂就要迎接自己的女友。
下一秒,鏡頭一轉,除了漂亮的女友外,還有聲貓叫傳來,一隻略胖的花貓也跟了出來,朝男主角喵喵喵叫著。
“啊——!!!!”阮迎銀將手中的薯片和倉鼠娃娃扔了出去。
開了口的薯片被扔到空中,灑了一地!
阮迎銀驚慌失措的捂著耳朵,就往沙發一角縮去,害怕的瑟瑟發抖:“貓……貓!”
就在這時,一雙修長而有力的手伸了過來,將顫抖著身子的阮迎銀攬進了懷裡。
阮迎銀嚇得不行,雙手雙腳立刻纏住來人,拚命的往上貼去。
江邢遠將阮迎銀抱了個滿懷。
柔軟的身體,帶著讓人沉醉的女子香味。他心中發出一股歎息,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道:“好了好了,沒事了,貓已經沒了。”
他看著電視屏幕上,已經滾成一團的男女主,表情有些許懊惱。
江邢遠之所以選擇這部電影,是因為記得有這個激烈的情節,想要和阮迎銀共看。
隻是這部電影是他上輩子看的,時間隔得遠,而且誰會記得還有一隻貓的鏡頭?
現在的阮迎銀哪還有心思看這個情節?不過也算因禍得福了。
江邢遠收緊了雙手,將阮迎銀抱緊了一些,能感覺到,阮迎銀上回從倉鼠變回人後的發育之處。
他無聲吃著豆腐。
阮迎銀嚇得手腳都軟了,眼裡帶了點水光,說話都哽咽:“你關掉,把電影關掉。”
“應該不會有貓的鏡頭了。”江邢遠道,“你可以再看看,這電影還不錯的。”
“我不要!”阮迎銀驚嚇出聲。
“好,不要不要。”這會的江邢遠十分好說話,他單手抱著人,把遙控器拿了起來,關掉了電影,柔聲問道,“要不要再看看其他電影?有幾部也不錯……”
“不要!”阮迎銀已經不相信江邢遠了。
她覺得江邢遠就是故意的。
可是哪怕如此,阮迎銀還是不敢從江邢遠懷裡出來。
江邢遠把電影關掉後,也沒有再打開新的電影了,電視停留在列表界麵。他就靜靜抱著阮迎銀。
此時的她很乖,看來確實是被嚇到了,依舊縮在他懷裡一動不動,隻是微微顫抖著。
安靜的深夜,剛剛為了看電影,他們關掉了客廳的燈,隻有電視屏幕上幽暗的燈光。
然而此時退出了電影,房間內一片安靜,隻有兩個人的喘息聲。
江邢遠閉上眼睛,把頭抵在阮迎銀秀氣的肩上,深深的吸了口氣。
他拚命忍下一些念頭,但越是抵抗這些念頭,這些念頭便越是要冒出來。
懷裡是他視如珍寶的寶貝。
自從知道阮迎銀的真實身份後,江邢遠就覺得阮迎銀是上天特意帶給這一輩子的他的。
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人呢,想把她要的一切都給她,想把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捧在她麵前。還想把她拆分入腹,想細細品嘗她,嚼碎她的骨頭,喝乾她的血。
但是又舍不得。
阮迎銀在江邢遠的懷裡安靜躲了一會,見確實聽不到電影的聲音時,才掙紮著要推開江邢遠。
然而江邢遠的手不見鬆動,他反而將人抱緊了幾分。
阮迎銀一愣,掙紮的更加劇烈了,雖然帶著怒氣,但聲音小小的,仿佛撒嬌似的:“江邢遠,你放開我!”
江邢遠的聲音低啞,抵在她耳前:“乖,不要動,讓我抱一會兒。”
這種情況下,阮迎銀怎麼可能會聽他的,越說更是掙紮的厲害。
江邢遠的手死死扣著她,眼色沉了下來,額間忍得汗水微濕,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危險和警告:“再動的話,到時真發生什麼就不要怪我了。”
察覺他身體的變化,阮迎銀渾身毫毛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