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抵在齒間,江邢遠唇角揚起一抹陰森的笑容,是真的想撞上去。
他完全沒有減速的意思。
後頭以為江邢遠隻是想嚇嚇阮旭東的程陽和魏向鬆徹底慌了。
車內,原本睡得香甜的阮迎銀不知為何,突然間醒了過來。
她突然間覺得心裡湧起一股害怕。
阮迎銀從溫暖的衛衣裡鑽了出來,四爪踩在鬆軟的衣服上,茫然四顧。
熟悉的車,熟悉的衣服,熟悉的味道。
可是那個人,不在車內。
車內隔音很好,阮迎銀聽不到外頭的尖叫聲,裡頭一片安靜。
可是阮迎銀卻覺得渾身發涼,骨子裡透著股寒意,但明明車內還開著空凋。
車外。
黑色的閃電在千鈞一發的時刻突然間掉了頭,直直越過摔在玻璃碎片上的阮旭東,開了過去。
輪胎壓過玻璃碎片,漏了氣。
江邢遠踩了刹車,車猛烈的停了下來,發出一聲滋的聲音。
程陽和魏向鬆立馬鬆了口氣。
阮旭東害死了李妲,自然有法.律來懲罰,江邢遠根本犯不著讓自己手上添上一條人命。
可是這口氣剛鬆下來,又立馬提了起來。
因為江邢遠調了頭,開著車又快速的朝阮旭東撞了過去。
以為自己已經脫險的阮旭東掙紮著往前方挪動,嚇得滿頭大汗,幾次過後,褲子都嚇濕了。
江邢遠看著地上的一灘水跡,嗤笑了一聲,開著已經快要報廢的車,回到了程陽和魏向鬆旁邊。
車內,阮迎銀因為太矮,踮著爪子也看不到車窗外的情形。
她很是不安,在位置上走來走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江邢遠去哪裡了?她為什麼會在車裡麵?她不是在沙發上嗎?
就在阮迎銀胡思亂想的時候,車門被打開了,江邢遠出現在了眼前。
她腳步一頓,仰著頭看著他。
他的頭發很亂,渾身一股暴虐之氣。
海風從打開的車門灌了進來,吹起了阮迎銀頭上的毛,冷的阮迎銀縮了縮身子。
江邢遠坐了進來,關上車門,聲音和表情下意識變得溫柔:“你怎麼醒了?”
風裡的海腥味讓阮迎銀下意識嗅了嗅鼻子,她盯著江邢遠,眼神明顯帶著詢問的意味。
江邢遠傾過身,將跑出衛衣的阮迎銀重新塞進了衛衣裡,然後把衛衣舉了起來。
阮迎銀站在衛衣裡,朝車窗外看去。
一邊是大海,海水在月色下波光粼粼。
而前方的公路上,有人拖著阮旭東,朝阮旭東拖進了車裡。
很明顯,阮旭東受了傷。
阮迎銀詫異的看向了江邢遠:“吱?”
江邢遠把衛衣放在自己腿上,然後發動了車,開往回家的路上。
他開的很穩當,一邊開車,一邊道:“你想問我怎麼回事?”
阮迎銀點了點腦袋。
江邢遠:“這附近是貨運碼頭,阮旭東想畏罪潛逃。我讓人給抓了回來。”
阮迎銀用爪子抓了抓自己的額頭,歪著頭看他,眼睛黑得發光。
“你想說阮旭東的傷怎麼回事?”
阮迎銀點了點頭,心裡有些詫異他怎麼都能猜到她想問什麼。
江邢遠單手扶著方向盤,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漫不經心道:“阮旭東自己摔的。”
“……”阮迎銀揮開他的手,想對他翻個白眼。
當她是三歲小孩那麼好騙嗎?可惜倉鼠的小眼睛是黑的,翻不了白眼。
看著她的模樣,江邢遠嘴邊帶了抹笑意。他咳了咳:“我可沒對阮旭東動手,放心好了,阮旭東還活著呢。”
阮迎銀在心裡哼了一聲,趴在了衛衣裡,放下了心。
江邢遠語氣很隨意:“我剛剛還真想撞死阮旭東,反正在我眼裡,他不過是一隻臭蟲罷了。”
阮迎銀身子一僵,仰起頭看著他。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輕輕笑了出來:“但我想了想,我女朋友還在車裡等我,我還是彆讓臭蟲臟了自己的腳。”
“…”
“……”
“………”
“!!!!!”
阮迎銀很快就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重點。
她立馬站了起來,手舞足蹈的激烈否認:“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江邢遠微微挑眉:“你也覺得我這樣想是對的?”
阮迎銀:“……吱吱!”
她搖著頭,瘋狂揮著爪子,身體力行的告訴他,不對!
江邢遠笑著裝傻:“所以我應該撞死阮旭東?”
阮迎銀反應過來他是在捉弄她,她氣呼呼的趴在衛衣裡,用爪子堵住自己的耳朵,不想理他了。
他笑了起來,低沉的笑聲仿佛一首悅耳的大提琴演奏曲,在車內回旋。
阮迎銀縮著身子,把耳朵捂的更緊了一些。
江邢遠漸漸停住了笑意,他伸出隻手,拿掉她捂著耳朵的爪子,咳了咳,正經道:“好了好了,不過寶寶,你真的不當我女朋友?”
阮迎銀拍掉他的手,堅決的搖了搖頭。
“好吧。”江邢遠語氣有幾分惋惜,“那如果我下次考試考過你,然後你當我女朋友,這行嗎?”
阮迎銀耳朵輕輕顫了顫。
考試考過她?不行!堅決不行!她要維護自己第一名的位置!
女朋友?當然也不行!
她立馬搖了搖頭。
“真的不當我女朋友?”
阮迎銀點頭。
“真的當一天也不行?”
點頭。
“一個月也不行?”
點頭。
“那畢業以後當我女朋友?”
下意識點頭。
江邢遠輕輕笑了出來,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輕快:“好的,我知道了。”
阮迎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