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筆墨伺候,太醫寫下方子,她跟著太醫去拿藥,唐瑤身邊換秋月伺候。
秋月正要把唐瑤的手放進被子,李奕看到了,連忙將她的手拿過來。
李奕盯著她手上燙傷處,秋月立馬回道:“娘娘被小桂子衝撞,燙傷了手。”
隻一句話,李奕就猜到了當時發生了什麼。
傻,真燙著自己的手,這罪誰受?李奕想摸摸那裡,手都快碰到了,停住,輕輕地把她的手放進被子裡。
一個奴才罷了,不值她一根指頭金貴,還把自己嚇成這樣?她不是最膽大了嗎?得罪他都不怕,怕罰個奴才。
他想起她在自己麵前賣弄胡鬨的樣子,也想起她彈琴時意氣風發的樣子,再看看她昏迷不醒的樣子,無法把前兩種和後一種聯係起來。
總以為她是最大膽最渾身都是勁兒的人,從沒想過她有這麼脆弱的一麵。
李奕有些不解,卻知道這個罪是帶他受的。
他俯身摸摸她的臉,神情複雜。
秋月在唐瑤床榻伺候,李奕站起身走到書桌邊坐下,讓德祥取本書過來。
德祥問他取什麼書,他說隨便一本即可。
德祥讓宮女去取。
又過了個把時辰,藥被煎好送上。
黑乎乎的一碗,宮女遞給秋月,旁邊人將唐瑤扶起,唐瑤依然沒醒,扶不起來,隻能將她的頭部墊高。
秋月盛了一小瓷勺,吹涼,送到唐瑤嘴邊,唐瑤抿到一點,無意識地皺著眉把臉扭開。
秋月再喂也喂不進去。
唐瑤是她主子,是宮中最受寵的貴妃娘娘,她不敢硬喂。
李奕坐在不遠處的桌邊看著,看她始終喂不進去,道了聲:“如此沒用。”朝床邊走去,從秋月手中接過瓷勺。
他舀了一勺,一隻手扶住唐瑤的臉,將瓷勺送進唐瑤口中。
唐瑤無法躲避,被灌了一口腔,苦得直接吐出來出來,李奕坐在床邊,她趴到了李奕腿上。
藥汁粘在李奕袍擺。
秋月離得近,先看見這幕,“撲通”一聲跪下去,殿中的其他人連忙都跪下,但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德祥爬過去給李奕擦衣服,苦著臉勸道:“皇上,這事怎麼能您來乾,快交給這個婢女吧,她伺候娘娘慣了,手熟。”
秋月也誠惶誠恐的去接。
誰知唐瑤被嗆得睜開了眼,她腦子不清醒,隻模模糊糊聽到德祥在說什麼,便接道:“李奕,怎麼伺候不得我?”
之後又沉沉睡去,不知道因她這一句話,冰泉殿安靜地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