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唐瑤認為她比重生的皇後更懂,就比如從一個人的穿衣、配飾去看他的性格。
唐瑤重生前是藝術生,對各類與藝術相關的事都了解些,服裝心理學她也學過,這種專業知識是皇後不具備的。
且以皇後的成長環境,唐瑤不覺得她對審美情趣有研究。
而李奕在這方麵頗有些敏感,儘管這個時代對服裝和審美沒有係統教學,可他有那方麵的悟性,對審美也有些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挑剔。
在古代,藝術本來就是閒的沒事的貴族玩的東西,李奕是大武最大的貴族,在這方麵開竅也很正常。
書中皇後後來逆襲了,唐瑤也不覺得她和李奕能達到這方麵的契合。
重生的皇後隻知放下執念,不管那麼多事,用一個詞來說就是“佛係”,可有些事不是她放下了不喜歡她的人就會貼過去。
唐瑤曾了解過相似的人更適合在一起還是互補的人適合在一起,各種說法都有,在她看來,性格可以相似或互補,而其他方麵,比如教養、審美、口味等等,還是相似的好,相似了才更能了解對方,才能在對方突然喜悅和有感而發時,體會到同樣的感覺,愛人之間需要有那種契合感。
皇後和李奕格格不入,是不可能有那種契合感的。
有些人戴一個香囊再戴一個玉佩,李奕腰上隻有玉佩沒有香囊,顯得簡潔些,司衣局不可能不給皇上送香囊,大概他自己不願意戴。
李奕見唐瑤盯在自己腰間,他也低頭看看,問:“有什麼不妥麼?”
唐瑤:“見皇上缺個香囊,臣妾想送皇上一個,可手藝不好,怕皇上戴了惹人嗤笑。”
李奕又笑了,他一個月得收好幾批香囊,不止司衣局送來的,還有皇後和妃子相贈的,都沒戴過,她到好,送都沒送就開始擔心他帶上不好看了。
“你是手藝不好還是不想做啊,朕天天來你宮中,可連你做的襪子都沒穿過一雙。”
唐瑤也沒做過襪子,那東西雖不考驗繡工,但想做到司衣局做的那麼舒服,得花大功夫。
她穿越前不會做活,來之後練字占一部分時間,玩玩琴,學學棋,偶爾再學學茶藝,沒彆的時間再學習其他。
唐瑤:“皇上又不缺襪子穿。”
李奕敲她的額頭,“嘴貧。”根本不疼,唐瑤卻捂住被敲的地方喊疼,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這回李奕不上她的當。不僅不上她的當,還道:“不需你繡香囊,不需你做襪子,隻要你不氣朕就好了。”
李奕趕著上朝,說:“朕先走了,再來看愛妃。”
唐瑤伸手直起身子,伸出兩手勾住他的脖頸,閉上眼睛吻住他。
李奕猝不及防,可兩人唇齒相接,他一下子就摟住唐瑤,舌頭探進去與之交纏。
這一親又是半晌,等放開後,李奕眸子幽暗,過會兒才轉得清明,“愛妃真甜,再這樣,朕就不想走了。”
不想走了他也得走,走了又惦記。
唐瑤還沒穿起,沒去送他,等他走後,又有點想睡回籠覺,讓人端杯水,喝了解解口渴,就又睡了。
李奕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上朝,可議政堂上提出一個奏議,讓他的好心情去了一半。
中書令唐策上奏的,湖州鹽價上漲一事。
湖州的鹽價上漲,私鹽販從中撈利事小,百姓吃不起鹽事大。
鹽是百姓生活必需品,鹽政在國家治理中尤為重要,大武境內所有鹽產地的鹽鐵使及他們的升遷調任李奕都記得清楚。
鹽鐵使往上是戶部,戶部的頂頭上司是尚書令。
湖州的鹽鐵使安義仁也是寧尚書令舉薦的。
李奕,“派人下去查查。”
底下沒有人說話,太後倒附和一句,“是該好好查查,可是,派誰去呢?”
派誰?鹽道上謀利大,牽扯廣,小官小吏下去,壓人都壓不住,更彆說查了,大官,還不能是寧尚書令的人,且有才能,才有可能查出個一二三來。
李奕問:“眾愛卿有何看法?”
唐策上前一步,“皇上,臣願前往湖州徹查此事。”
李奕微不可查的笑笑,唐策當然是最好的人選,他看向寧尚書令,果見寧尚書令臉色微微一變。
李奕道:“那就任唐愛卿為巡察禦史,去湖州徹查此事。”
李奕話音剛落,寧尚書令突然出聲,“臣有異議。”
“寧愛卿有何異議?”
“唐大人在京中還有許多事務要忙,前往湖州怕是不妥,臣以為高煢高大人可堪當此任。”
寧尚書令話音一落,魏鐸竟當即接話,“臣附議,高大人可堪此任。”
接著群臣舉薦高煢。
李奕繃著臉不說話,最後道:“如此,是朕考慮不周了,任高愛卿為巡察禦史,即刻前往湖州,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