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壽宮, 太後問張全, “讓貴妃和皇上說這事,穩妥麼?”
張全心道不穩妥, 上次她吩咐貴妃娘娘的事, 貴妃娘娘不僅沒做,還加了把火。
張全知上次太後娘娘前腳和貴妃娘娘說了那事, 貴妃娘娘後腳就泄露出去, 但太後不知, 這其中又有一番運作,張全最後對太後說的不過是, 是下人嘴漏,泄露出去。
張全是太後的眼睛和耳朵,他的話, 太後沒有不信的。
太後:“若皇後在,又何須用貴妃。”
張全笑道:“但隻怕皇後娘娘的話,也沒貴妃娘娘的話好使。”
太後:“可她若不說呢?”
張全:“皇後宮中有一位教養嬤嬤, 貴妃宮中還差一位呢, 咱們送她一位就是。”
……
太後給唐瑤的感覺永遠是眼高於頂,拿鼻子看人。
唐瑤雖不開心, 也隻能那這當當權者的威嚴, 幸好李奕這點和她不像,不然唐瑤還真耐不下性子伺候。
唐瑤向她伏一伏身,道:“給太後娘娘請安。”
太後抬抬下巴,道:“坐吧。”
唐瑤坐在案桌的另一邊。
太後, 道:“宮中有些風言風語,你可聽說了?”
唐瑤秉著少說少錯的原則,回道:“臣妾一直待在冰泉宮,”她搖了搖頭,“沒有聽說什麼風言風語,太後娘娘是指?”
太後:“偌大一宮主位竟隻待在冰泉宮中不理外事,皇後不在宮中,後宮諸事多需你看管主持,你什麼都不關心,怎能做好份內之事?”
看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後在宮中時她不管事,皇後不在宮中時,她依然不管事,這後宮有太後頂著天,她管過什麼啊?
太後教訓她兩句隻因她回話不動聽,叫她來也不是隻為教訓她,拐到正題,“關於皇上選秀一事。”
唐瑤默不住聲。
太後:“皇上登基多年,後宮無所出,群臣百姓著急,而你,責無旁貸!”她的聲音陡然立起來。
唐瑤沒再乾坐著不動,站起身聽訓。
“你肆意專寵,哀家不想與皇上生隔閡,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今群臣諫言皇上選秀,皇上都擱置不議,他說他是節省國庫開支,焉知是否是你在背後搗亂!”
也許她這樣罵彆的妃子,彆的妃子早嚇破膽求饒了,但唐瑤不怕,唐瑤站那兒聽著,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認錯也不求饒。
太後見她一點反應也沒,心裡鬱氣更重,“你可有話要說?”
唐瑤:“臣妾儘心儘力服侍皇上,不曾做一點大逆不道之事。”太後也彆自說自話的冤枉她了,她不認。
太後想罵她死鴨子嘴硬,但想到自己真正的目的,還是忍了,“即便你是那麼想的,大家也不那麼認為,百年後,你看史書怎麼寫你?”
這話擱要臉的人身上可能有點分量,擱唐瑤身上,一點分量也沒有,唐瑤不在乎虛名。
太後:“眼下,你贖罪的機會來了,若勸說皇上批準選秀一是,你還能搏得寬厚的美名。”
太後本想先嚇住她,再來這樣一番言語,可唐瑤兒沒被她的話嚇住,她後麵的話效果看上去效果似乎就不太佳了。
唐瑤不說話。
太後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垂下眼瞼,道:“而哀家,也不再追究你的專寵之過。”
唐瑤眼睛微動,於她而言,也就最後一句話才算得上是威脅的話。
唐瑤:“隻怕臣妾的話,皇上也聽不進去,皇上做事有皇上的考量,怎會為臣妾左右。”
太後皺眉道:“你隻需對他說此事就好。”她說著,叫來一個婆子,“哀家原以為你規矩好,可今日一見,恐怕還需要秦嬤嬤跟著你才好。”
秦嬤嬤走到唐瑤身邊。
太後道:“秦嬤嬤是跟在哀家身邊的老人了,哀家也舍不得她。”
唐瑤心道舍不得你自己留著啊,亂送人乾什麼!
唐瑤麵無表情的來,麵無表情的回冰泉宮。後麵跟著秦嬤嬤,再後麵才是夏荷和秋月兩人。
秦嬤嬤明麵上是太後送給唐瑤伺候唐瑤的,暗地裡是幫太後監督一件事。
那事是讓唐瑤勸李奕舉辦選秀。
宮裡多了一個人吃飯,無所謂,唐瑤養得起,但這個人給的真膈應。太後,倚老賣老麼?反正說是伺候她的那她就真用了。
秦嬤嬤來頭兩日,唐瑤沒少使喚她,泄氣,什麼活兒都讓她親力親為,秦嬤嬤也叫囂,說她是太後的人,給她不體麵,就是給太後不體麵。
唐瑤隻道:“那你去寧壽宮說去,你個奴才比主子都金貴,本宮用不起你,讓寧壽宮的人把你領走。”
但寧壽宮的人從沒來領過秦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