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瑤身上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知道自己被清洗過來。
唐瑤動動身子,身體虛的不像是自己的, 什麼都感覺不到了。踢到一個人,知是李奕, 她道:“我好餓啊, 好想吃東西。”
李奕迷迷糊糊的醒來,幫她傳膳。
菜食不一會兒就呈上來,但唐瑤完全沒力氣下去吃,她將軟綿綿的胳膊搭在李奕身上,“嗯~”了一聲, 但李奕沒動靜。
唐瑤撐起身子去看, 發現李奕又睡著了。
這家夥不餓嗎……唐瑤也是服了他了。
唐瑤不管他了, 硬撐著下床去吃東西,她走在地上感覺腳軟的像踩棉花糖。
趕緊拉過凳子坐下, 狼吞虎咽,填飽了肚子才又回去睡覺。
第二日李奕的生物鐘到了, 醒來,也感覺身體有點虛……
好在今日休沐,不用早起, 他就又躺了會兒,睡了一個不太長的回籠覺,再醒來後,就不大能睡著了。而唐瑤還沒有醒來。
李奕想多抱抱她,就也沒起。
等到日中, 唐瑤才醒來,發現自己被人摟著。
唐瑤心情頗好,看向李奕,軟綿綿笑道:“多久沒有一醒來就看到你了?”
她轉進李奕懷裡,抱著李奕,深呼吸了一下,感到很放鬆。
李奕沒有說話,拍拍她。
他也想每天都和她一起醒來,不過半旬才休沐一次,沒法。
“既醒了,那就起來吧。”李奕道。
唐瑤不想,又磨磨蹭蹭了很久,起床後第一件事是回冰泉宮看兒子。
李奕昨日沒處理的政務拖到了今天。
……
大皇子的名字昭告天下之後,寧壽宮的事提上日程。
諸如張全這類之情的奴才,心一天比一天緊張,怕皇上清算,然而該來的還是會來。
李奕傳消息去寧壽宮,沒有手諭,沒有聖旨,隻是德祥傳旨,賜死太後。
太後聽到德祥的傳話時,麵上一片青白之色,胸膛不住起伏。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是恐懼還是不甘。
“德祥,你可真是個好奴才,是哀家把你送到皇上身邊去的,如今你端著一杯鴆酒和一條白綾回來了。”
德祥低垂了頭,“娘娘對德祥有提攜之恩,德祥不敢忘,德祥好好伺候皇上,也是先帝的意思,如今皇上能掌握朝政,統治大武,先帝在天之靈必會感到慰藉。”
德祥看似感謝太後,可話音裡都是暗諷,太後繃著臉,克製不住的斥道:“少拿先帝壓哀家!”
德祥頷首,不再回話。
太後瞪著德祥。
……
送太後上路這種事,不會白日裡進行,德祥是半夜來的,太後像窗外看去,窗外,是無變的夜色。
這一世浮浮沉沉,終叫人眷念,可也沒有什麼最後一搏了,因為無人可用了。
如果說還有什麼能救她,唯有李奕感念起她的好,放她一馬。
太後問:“皇上呢?”
德祥:“皇上歇下了。”
太後嗬笑一聲,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轉身,將桌上的東西全揮下,劈裡啪啦響聲一片。
“他有沒有心?將至親賜死,卻不來見最後一麵!這般冷血無情!”
德祥為皇上不平,太後在宮中將消息傳到上林苑,可曾想再也見不到皇上一麵?如今她有什麼資格責怪皇上?
德祥讓人把鴆酒和白綾呈上去。
端鴆酒和白綾的奴才將這兩樣東西送到太後麵前,太後猛的過去,一把打在案板上,酒和白綾都掉在地上。
德祥冷汗出來了,擦擦自己的額角。
“他若如此,哀家要他看著哀家走。”
德祥為難,張全發顫。
太後又重複一遍,張全佯裝應下,從殿內退出去,站到宮門外,沒再往前走一步。
夏日雨多,今夜又是一個雨夜。沒有月亮的夜黑漆漆,前方路徑也顯得深幽,不太好走。
於張全而言,太後一沒,就如同天邊沒有了月亮,他前方的路也不好走。
皇上上林苑狩獵之前,他將他所知曉的寧大人的籌劃交代給皇上,算是給自己留的後路,隻是不知這功可否補得了過,不知能不能使他安度晚年。
張全站在宮門外,聽到宮內傳來的令人心驚的慘叫與嘶吼,他不打了個激靈。
待兩個人時辰後,德祥離去,張全給德祥打了個招呼,德祥瞥他一眼哼笑一聲,領人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