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之後我一直沒睡好,很可笑吧?雖然安安是我的老朋友,但我還挺怕死的。”
“衛多多,我想聽聽關於那通電話的事,麻煩你仔細回想一下當時接電話的情景。”
說完,鬱棠又補充了一句。
“我知道你很害怕,但麻煩你儘可能地回想當時的細節,她給你打電話的時間,她當時的語氣,甚至是你當時在做什麼事情,每個情節都有可能很重要。”
衛多多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他沉默地嚼著已經索然無味的口香糖。
“這周天,那天是個雨夜,雨下得很大,我剛好調休,所以呆在家裡,我知道你會問什麼,我沒喝酒,那天晚上我很慶幸,安安給我打電話,大概是晚上十一點,那時我並不知道遊輪的事情,所以還是很平常地和她說話。”
衛多多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她約我過幾天一起吃飯,去我們常去的那家小飯館,她最喜歡吃那裡的豬油炒飯,老板人特彆好,本來老板喜歡在店裡放百合花,自從知道她對百合花過敏,再也沒在店裡放過百合花。”
“除了吃飯這件事外,她還說了什麼嗎?她有什麼異常嗎?”
“她的聲音聽著很虛弱,仿佛生了一場大病。”
“還有什麼嗎?”
“我們聊了一會兒以前的故事,她說我是很好的朋友。”
以前的故事?鬱棠皺著眉頭,她本來懷疑過這或許是錄音,但如果兩人還聊起從前的故事的話,錄音的可能性就不太大了。
衛多多垂著頭,他一字一頓地說:“可我並不是什麼有用的朋友,她可能已經葬身海底,我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她的那邊,有什麼聲音嗎?”
“很大的雨聲。”
“你能整理一份你們完整的聊天記錄給我嗎?”
衛多多皺起眉頭,卻還是點了點頭。
“對了,她還說吃完飯想去看煙花。”
“什麼煙花?”
“她是周天給我打的電話,她說的是想看動物煙花……”衛多多臉上的神情忽然變得驚恐,他張大了嘴,“11區會在市中心的河邊定期放煙花,每期的煙花主題都不一樣,而23號的主題就是動物。”
鬱棠不由地愣住,她梳理了一下時間線。
這個月的10號傍晚,袁安安登上了這艘奪命遊輪。
17號淩晨,在海上航行7天的遊輪傾覆。
23號晚11點,袁安安給衛多多打來電話,約他過幾天一起吃飯,同時還說想看這天晚上的煙花。
鬱棠愣了愣,這時間線有問題。
袁安安怎麼可能在約他過幾天一起吃飯的同時,還說吃完飯後看23號晚上的煙花呢?
“還有其他的嗎?”
“沒有。”衛多多搖搖頭。
鬱棠陷入了沉思,直到尖銳的電話鈴聲將她從沉思中驚醒。
衛多多接了一個電話,他苦著臉對她說:“酒吧裡有點事,我要回去上班了。”
“你知道袁安安住的地方嗎?我想去看看。”
“安安在我那裡放了一把鑰匙,不過我今晚10點才下班。”
“那我等你下班吧。”
衛多多點點頭,他起身大步離開。
鬱棠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轉身往酒店走去。
這個案子比她想得還要複雜一些,至少她現在毫無頭緒。
死去的袁安安怎麼可能在死後的第七天晚上給給衛多多打電話?
這究竟是謀殺還是靈異事件?
如果這是精心布置的謀殺,那麼誰能從袁安安的死裡得到好處呢?按照衛多多所說,袁安安性格懦弱,基本上不會與他人起衝突,這就是說,因為利益衝突或個人恩怨謀殺袁安安的人,幾乎不存在。如果這是靈異事件,那麼袁安安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鬱棠揉了揉額頭,她還需要更多的細節區印證這些推理過程和結論。
身後忽然傳來衛多多的聲音。
“你一個人在11區,一定要多保護自己。”
衛多多大步跟了上來,發現鬱棠停住腳步轉頭看他,他又後退了一步。
鬱棠注視著眼前的人,他和她之前見過的很多人都不一樣,他頂著一頭花花綠綠的頭發,身上早早地刻下生活的烙印。
“鬱偵探……”
“在11區有個默認的規定……”衛多多咳嗽了一聲,他的臉憋得通紅,他低著頭,輕輕用腳踢著欄杆,“晚上十點之後會獨自出現在街上的女生,大部分都是和安安一樣的特殊職業從事者。”
鬱棠愣了愣,昨晚她幾乎沒有在街上看到半個人,也因為這樣,她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
“謝謝提醒。”鬱棠的臉上綻出一個笑容,“不用喊我鬱偵探,喊我鬱棠就好。”
“鬱……”衛多多抓了抓腦袋,他垂著頭,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我沒怎麼讀過書。”
“枝條鬱鬱的鬱,海棠曉月的棠。”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更得有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