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獻給HM的花束(捉蟲)(2 / 2)

“鬱偵探,就算隻有我一個人有作案時間,就算佛像閣有血跡,你怎麼證明那人一定是我呢?”魏逸戲謔地說。

“你介意讓我看一下你的鞋底嗎?我知道男生都愛鞋如命。當然,這是我的最後一搏,我賭你百密必有一疏,如果我賭輸了,還可以從你帳篷裡的東西入手,我想你應該準備了製作假人的工具。”

如果這幾條路都走不通,她隻能再深挖小花之死的秘密了。

不過從魏逸慢慢僵住的表情來看,她賭對了。

或許沉浸式推理的難點在於,由非專業演員扮演,每個角色展現的內容,都有各自的變數,而這些變數,毫無疑問會誤導推理的方向,比如郝仁的悲憫,比如周誌的紋身,比如魏逸骨子裡的變態,比如她和謝引章的熟悉。

“我來捋一捋整個案子,事發的前一天,你是最早到現場的,而後,周誌和齊薇趕到,周誌謊稱去看星星,實際上他在等那個害死小花的人去找他。”

“等到半夜,沒有收獲的周誌回到佛像閣,他準備睡覺,沒想到他的帳篷裡多了一位客人,你本想用不見血的方式殺他,但是沒想到他隨身帶著刀,打鬥中,你為了速戰速決,不驚其他人,就奪過刀,殺了他,現場因此留下血跡,慌亂中你擦去血跡,百忙之中,你忘記腳底或許會沾染血跡。”

“清理完現場和自己身上的痕跡後,你背著屍體到了懸崖,你原本打算用殺死小花的方法殺周誌,甚至,你或許還打算偽裝他畏罪自殺的假象,你可以是第一個發現郝仁屍體的人,你也可以是沒有離開的凶手。”

“如果不是齊薇突然改變主意,你完全可以繼續你的計劃,那就是處理掉周誌的屍體,掩藏你真凶的身份,把小花之死嫁禍給周誌。”

“你的原意是,利用佛像閣裡常鹿的歌聲,去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你趁著這個時候布置好假人,再讓大家一起目睹周誌的死,但是很可惜,突然出現的齊薇破壞了你的計劃……”

“你之前意圖推我下懸崖,或許是因著周誌的手機在我手裡,也可能是你本來就變態。”

“你始終熱衷於營造冤魂存在的假象。”

“這種沉浸式推理,人物角色不夠真實是硬傷,可惜條件有限,無法用更多的物證去佐證我的推理,不過……基於現有的證據,殺人的凶手……是你。”

“鬱棠,”魏逸眨著眼睛,笑著說,“恭喜你,答對了。”

”我記得陳末你寫的裡,有一句讓我印象深刻的話,我想以這句話結尾,”鬱棠看著矗立的佛像,輕聲說,“所有的證據,都必然指引我們找到犯下一切的凶手。”

“Mitchell……是我夫人的英文名,我的英文名是Henry,所以,我將這個案子命名為獻給HM的花束。恭喜你,找出這個案子的答案……”

眾人拍著手,在掌聲雷中,鬱棠幾乎不敢相信,她竟然就這樣通過了麵試。

謝引章衝過來,抱住她,高興地說:“不愧是我謝引章的姑姑……姑姑,你是謝家的榮耀。”

謝家榮耀?前世她是謝家之恥,鬱棠輕輕一笑,眼前的一切過於虛幻美好,因而顯得不真實。

她從未想過指望謝家替她遮風擋雨,她隻能依靠自己,隻有進了Hunter,她才有找出那個陷害她的人的資本。

解決了案子,大家各自散去,鬱棠去懸崖邊上散心,沒想到卻遇到了郝仁。

“大叔,你現在可以做自己了。”

郝仁轉過頭,語重心長地說:“小姑娘,以後不要做壞事。”

“大叔你怎麼改行做人生導師了?”鬱棠話音剛落,就發現郝仁的腳邊躺著一隻黑色皮夾,“你的皮夾掉了。”

皮夾散開,露出裡麵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小孩子的背影,看起來是十幾年前拍的老照片。

鬱棠把黑色皮夾撿起來,遞還給郝仁。

郝仁麵色柔和地用衣袖擦了擦照片,他說:“這是我失散多年的孩子。”

他的下一句話,不會是她是他失散多年的孩子吧?難道案子還沒有結束?鬱棠怔了怔,她說:“抱歉,這是?劇情人物設定?還是劇情外的東西?”

“真實生活中,我當過醫生,後來做了私家偵探,我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兒子。”郝仁的目光轉向鬱棠,“他和你差不多大,我記得小時候他很調皮。”

原來郝仁是醫生,這大概是他會被選做npc的原因吧,有他在,發生意外,他也能處理。

鬱棠點點頭,隻不過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一般來說,懷念某個人,不應該隨身帶這人的正麵照麼?為什麼郝仁懷念兒子卻用背麵照?

“恕我冒昧,為什麼是背麵照?”

“是我弄丟了他,我妻子把和他有關的東西都帶走了,這張照片,”郝仁握著照片,仿佛懷握珍寶,“是我僅有的照片。”

郝仁捏著照片,緩聲說:“我不僅虧欠我的兒子,我還做了錯事,哪怕用命也補償不了。”

用命也補償不了的錯事?殺人放火還是□□擄掠?交淺言深是大忌,在潛在的犯罪分子麵前,知道太多隻會催化危險。

鬱棠擰著眉頭,她說:“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郝仁的臉上露出滄桑的表情,他說:“我和陳末是多年老友,可這些東西我不便向老友吐露,或許是向陌生人吐露愧疚更容易吧。”

鬱棠又想起郝仁昨晚的表情,他臉上的悲憫情緒太過真實,以至於鬱棠不得不懷疑,郝仁身上或許還隱藏著更沉重的秘密。

“我毀掉了我的家庭,更毀掉了我朋友的家庭。”郝仁輕聲歎息,“我妻子和我離婚後,患上絕症,她的願望就是希望我能找到我們的孩子。”

毀掉了兩個家庭?現在的罪犯,已經猖狂到敢隨便把犯罪事跡告訴彆人了麼?

“你不怕我報警嗎?”

“你的案子結束之後,我會去自首……”郝仁如釋重負地歎了一口氣。

鬱棠一頭霧水,先是惡作劇狂魔魏逸,然後是命不抵過郝仁,為什麼在npc背後,還會有這麼複雜的故事?

“我背負著隱秘的債務,無人可分擔,我不會得到解脫,除非死的那天。”

鬱棠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郝仁,她有些疑惑,他和陳末不是多年好友麼?他的苦痛不能和陳末分擔麼?

“做壞事的有兩種人,一種是毫無愧疚的人,一種是會背負一生的人,小姑娘,不要步我的後塵。”郝仁拍了拍鬱棠的肩膀。

“你希望我做哪種呢?”鬱棠反問。

郝仁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苦澀一笑,仿佛他人生路上幾十年來所有的風雪苦難、困惑不解,都在這個笑容中散開。

“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在等待……等待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落下的那一刻。”

郝仁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清風徐來,明月無邊。

海麵看似平靜,波濤之下,卻似乎潛藏著無限的凶機,鬱棠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鹿角島真正的大戲,或許遠遠沒有揭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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