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棠對魏逸的跳跳糖自然沒興趣,但是她想驗證跳跳糖的真假。她伸手正要拿跳跳糖,魏逸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幾乎是他抓住她的瞬間,鬱棠抬手就給了魏逸一巴掌,她不怒自威:“魏逸,你想去見法醫嗎?”
“我隻是喜歡看你打人的樣子。”魏逸咬著唇,卻還是緊緊地抓住鬱棠的手,他翻過鬱棠的手掌,在上麵放了兩包跳跳糖。
魏逸這個抖M!鬱棠看著手上的跳跳糖,目光微冷。
“魏逸,等會兒我們一起打遊戲啊……再叫上陳末叔……我們三個決戰……”謝引章忽然冒了出來。
看見魏逸臉龐上浮出的掌印,謝引章不知從哪裡來的膽子,他質問鬱棠:“姑姑,你怎麼又打人了?”
“我一直很有分寸,彆人做初一,我就百倍奉還,與其問我為什麼要百倍奉還,不如問彆人為什麼要做初一?”
說完,鬱棠轉身回了帳篷。
外麵不時傳來魏逸、陳末、謝引章三人一起打遊戲的聲音,鬱棠擰著眉頭,這三人關係還真好,尤其是陳末,他不是以清高孤傲出名麼?
鬱棠沒有細想,在三人的遊戲聲中,鬱棠慢慢沉入夢鄉,直到謝引章把她從夢中驚醒。
“姑姑……我睡不著……”
鬱棠坐起來,睡眼朦朧地看著謝引章。“你睡不著關我什麼事?”
“姑姑,我們說會兒話吧?”
“謝引章你再不離開我的帳篷,我就把你揍成豬頭。”
“姑姑你揍我吧,反正我睡不著。”
鬱棠瞪了謝引章一眼,拎著他的耳朵,走出帳篷。
“既然你睡不著,那我們就玩點刺激的?”
“姑姑,什麼刺激的?”
鬱棠加大手裡的力度。
“佛像閣探險。”
刺激到謝引章半個月都睡不著覺的那種。
其他人的帳篷傳來規律的鼾聲,鬱棠扯著謝引章的耳朵進了佛像閣,她關好門,鑽進擺放著香爐的桌子下。
“謝引章,過來。”
謝引章彆扭地鑽了進來。
“姑姑,你不是說探險麼?”
“先聽故事,你聽說過嗎?很久很久以前……”
鬱棠從記憶裡搜羅了一個最可怕的鬼故事,講給謝引章聽。
謝引章瑟瑟發抖,他抱著桌腳,緊貼著身後的佛像底座。
“姑姑……我們要不回帳篷睡覺吧?”
謝引章把她吵醒了,現在想回去睡覺,想得美!鬱棠莞爾一笑,她還沒講到最可怕的地方呢。
講到最高/潮處,謝引章驚呼一聲,他的腦袋撞到身後的磚,他又吃痛地悶哼一聲。
“姑姑,怎麼了?”
鬱棠敲了敲身後的磚,她擰著眉頭:“這塊磚裡麵是空的。”
在手電筒的光裡,鬱棠和謝引章對視一眼,兩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詫。
兩人從桌子下鑽出來,把桌子移開,兩人費儘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搬開那塊中空的磚。
那塊磚後,是一個半人高的小洞,小洞幽深,用手電筒照去,看不見儘頭,洞裡似乎大有乾坤。
兩人彎著腰一前一後地沿著小洞往裡走,走了四五步,眼前豁然開朗。
鬱棠眼睛一亮,原來這尊巨大的十方佛像內部,竟然是中空的。
一踏進其中,兩人就被滿牆佛像重重包圍。
原來這裡麵還藏著佛窟,佛窟共分九層,鬱棠數了數,共三十三尊真人大小的泥塑佛像。
佛像盤腿坐在蓮花上,手中的動作不儘相同,有的佛像雙手合十,有的佛像屈臂上舉,掌心朝外,有的佛像拈著食指與拇指,佛在講經說法時,常常結這樣的手印。
唯一吸引鬱棠的是那具手中拈花的佛像,這具佛像看著樣貌最新,應是不久前才塑的佛像,至於其他佛像,看著年頭倒是比拈花佛的年頭更久。
鬱棠擰著眉頭,外麵的十方佛像是普賢菩薩,按理說,這裡是普賢菩薩的道場,佛像內部彆有洞天便罷了,佛像裡麵還藏著其他菩薩,這是什麼意思?
隻不過,如果有這暗室在,那麼王靜的密室失蹤之謎就可以解開了。
“姑姑……有鬼!”身後的謝引章驚詫地叫了一聲。
“哪來的鬼?”鬱棠轉過頭,卻隻看見謝引章慘白著臉撲到她的懷裡,他把臉埋在鬱棠的脖子間。
“姑姑……嗚嗚嗚……我好害怕……”
“你怕什麼?”在踹開謝引章之前,鬱棠感覺脖子間傳來一股濕意,她的身體慢慢僵住。
謝引章這是看見了什麼?竟然被嚇哭了?
“你看見什麼了?”
“有鬼影……一團一團的……我好害怕……”
鬱棠提高警惕,她拿起手電筒,慢慢地照向四周,在手電筒的光芒裡,除了三十三尊慈眉善目地注視著她的佛像,她什麼都沒看見,更彆說謝引章所說的鬼影。
鬱棠看向她身旁那具拈花的佛像,佛像袒露上身,手拈金婆羅花,蓮花座上還散落著幾片乾花花瓣。
耳旁又響起郝仁在懸崖邊說的那句話。
“這些年,我一直在等待……等待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落下的那一刻。”
鬱棠仰頭,無儘的黑暗從頭頂落下,慢慢灌進她的軀體。
沉默,莊嚴又詭異。
在死亡一般的靜謐裡,三十三尊佛像注視著她,一股涼氣順著脊背緩慢地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