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棠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她慢慢地把沒剝的紅棗瓜子放回盤子裡。
盜號?難不成謝地主知道真相了?鬱棠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念頭,謝地主不可能發現是她,她去網吧那次,刻意喬裝打扮了,一定是她多心了。
鬱棠莞爾,她不緊不慢地抓起一把瓜子。
“怎麼有人這麼大膽?竟然敢盜表哥的號?”
“不知道,那人盜號後什麼也沒做。”
“賬號密碼有彆人知道嗎?”
“隻有我知道……賬號裡的錢也沒有人動過。”
“那還真是奇怪,不知道會是誰盜了表哥的號。”
“那家網吧的名字,姓謝。”謝蘭因不疾不徐地說。
那家酒吧竟然是謝家的資產?謝地主總不至於喪心病狂到去查監控吧,鬱棠擰著眉頭,謝蘭因還真有這麼喪心病狂。
她隻知道謝氏集團業務廣泛,沒想到謝家竟然還持有網吧。買定位器被謝地主抓包就算了,怎麼盜個號也被謝地主抓包?
“什麼網吧?”鬱棠心中波濤萬丈,麵上仍然平靜。
“我查過賬號的登陸地址,第一次被盜是在11區,第一次是在S市,恰好是我在網吧附近遇見你的那次,所以我要了網吧那天的監控錄像。”
鬱棠快氣成河豚,都怪D網那該死的定位功能。
“表妹,不如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知道D網?又哪來的我的賬號密碼?”謝蘭因麵色平靜,他的手指輕輕敲著腿,謝蘭因有一雙適合彈鋼琴的好看的手。
哪怕是謝蘭因算計人的時候,這雙手也很好看。
鬱棠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這件事她一定要扛過去,鬱棠的心思轉了又轉。
“表哥,你臉臟了,我去拿毛巾給你擦臉……”
鬱棠無奈一笑,在她想好答案之前,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去洗手間擰好毛巾,鬱棠輕輕替謝蘭因擦臉,輕聲說:“表哥,你的臉真的臟了。”
她的手落在他的臉上,如片片春光蒙在頭頂。
謝蘭因抓住鬱棠的手,定定地看著她。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知道D網?你怎麼知道我的賬號密碼?”
“表哥你忘了我是在A國長大的嗎?”鬱棠笑著說,“那裡是D網的大本營,我知道它也不奇怪。”
“那我的賬號密碼呢?”
“表哥,其實……我是偶然知道你的賬號……密碼是我猜的……”
謝蘭因鬆開她的手,從容淡定地看著她。
“這個密碼對我有個人意義,對你來說,卻是一堆無意義的數字,你怎麼猜得到呢?”
“表哥,當你足夠喜歡一個人,自然會和他心意相通,猜到他的密碼,不是難事,我知道那個日期,是表哥你浴火重生的日子。”
謝蘭因的密碼,是他出車禍的日期。
他問:“為什麼用我的賬號?”
“我聽說,有人想要林幾何的命,還有人買我的命,表哥,我好害怕,所以情急之下,想到用表哥你的號登上去看看。”
“有人想殺你,那你怎麼不告訴我?你忘了你表哥是謝蘭因麼?”
她正是因為記得,才不敢告訴謝蘭因啊。
她要怎麼和謝蘭因解釋她熟知D網內幕?
“表哥,我不想你擔心……而且我想著隻不過是借用你的賬號……表哥我錯了,你彆生氣……”
她的借口實在蹩腳,不過倒勉強解釋得通,謝蘭因輕輕敲了敲輪椅的把手。
見謝蘭因臉色和緩,鬱棠鬆開他,笑著說:“表哥,如果你喜歡我,肯定也能猜到我的賬號密碼。”
“你還知道什麼?”
“實不相瞞,表哥,我知道的東西遠比你想象中的多,包括但不限於你的銀/行卡密碼、工號密碼、社交賬號密碼。”這句話鬱棠自然不敢說出來,她隻能在心中悄悄回答。
她乖巧地搖了搖頭,謝地主要是知道她知道這些,大概要把她滅口。
“你盜了我的號,那你的密碼是什麼?”
鬱棠拿出手機,遞給謝蘭因。
“你可以猜一猜。”
謝蘭因最先試的是鬱棠的生日,然後是鬱老夫人的生日。
第三次,謝蘭因輸入的是賀遲的生日,這是他偶然得知的,沒想到有一天他的過目不忘會用到這種事上。
“表哥你輸的這個數字是什麼?”
“賀遲的生日……”
謝蘭因還真以為她喜歡賀遲?她說喜歡賀遲,不過是事急從權,鬱棠實在是哭笑不得。
第四次,謝蘭因輸入的是他自己的生日,手機跳出來一個提示框。
【如果您連續5次輸入錯誤密碼,係統將鎖定手機30分鐘。】
謝蘭因輕輕一笑,謊話精果然又在撒謊,她一定等著在他信以為真的時候,看他的笑話。
在謝蘭因要把手機還給鬱棠的時候,她握住謝蘭因的手,輕輕輸入幾個數字。
“表哥……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那天……表哥的藥膏,我一直銘刻於心。”
更是她重生回來的那天。
謝蘭因隻覺得手指上是觸電般的顫栗,他深吸了一口氣。
“看來表哥還不夠喜歡我。”
隨著最後一個數字的鍵入,手機屏保倏地浮現在謝蘭因眼前。
手機上是鬱棠燦爛的笑臉。
她穿著那條薄荷綠籠紗長裙,雙手抱著他送她的瓷器,坐在長滿月季花的窗台上,長裙垂在空中,隨風流動。
滿地月色和她的美麗明豔一同在地上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