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夢。
蔣西村設計的房子對光影的處理格外看重,據說他手下的每棟房子都會有落地窗設計。
鬱棠睜開眼,慵懶地爬起床,她拉開窗簾,清晨的陽光瞬間填滿整個房間。
謝蘭因的房間裡空蕩蕩的,鬱棠想,謝地主大概是下樓和蔣西村繼續討論合作的事了。
前世謝地主陸陸續續拿下那塊地旁邊的其他地,在彆人的嘲諷中,不緊不慢地挖了好幾年的湖,等到那座水邊圖書館落成,再加上城南新區的加持,謝地主的項目一炮而紅。
每位到訪的客人,會在圖書館聽接待人員講述項目的理念,如果想看樣板間,就要乘坐遊船去對岸。
這個做法後來被無數樓盤學習。
這塊地上修建的彆墅,每一家都帶有獨家碼頭,售價甚至比S市傳統富人區浣花區的彆墅還要貴。
謝地主果然很擅長榨乾有錢人的錢包。
從謝地主的輝煌事跡中回過神來,鬱棠莞爾,她記得謝地主挖的那個湖一直被調侃為魚塘,她還真好奇謝地主的魚塘挖好的那天。
樓下的嫦姐做好了粥和油條。
從書房裡傳來謝蘭因和蔣西村的說話聲,兩人討論得很激烈,蔣西村甚至偶爾還高歌幾句。
“嫦姐你吃過了嗎?”
嫦姐點點頭。
鬱棠看向書房,她說:“他們吃了麼?”
“西村先生喜歡在早上六點吃早飯。”
早上六點,鬱棠倒是聽說過蔣西村的這個怪癖,蔣西村格外注重養生,每天定時入睡,早上定時起床,每天的飯菜幾乎精確到克。
其他的倒罷了,六點吃早飯,謝地主隻怕今天早上五點多便起了,鬱棠揉了揉太陽穴,還好她不需要和蔣西村合作。
這種甜蜜的煩惱,還是交給謝地主一人享受吧。
嫦姐用圍裙擦乾手,轉身走進廚房裡忙活了。
鬱棠在桌邊坐下,她端起碗小口喝著粥,目光卻追隨著廚房裡嫦姐的背影,她不由地陷入沉思。
嫦姐是個沉默寡言的中年女人,和始終喋喋不休的蔣西村不同,從鬱棠來到蔣西村家,嫦姐和她說過的話不超過五句。
嫦姐生得眉清目秀,年輕的時候應該是位美人。
在美人背後,一般都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
嫦姐的手藝和芳姐的手藝不相上下,鬱棠喝完一碗後意猶未儘,她走進廚房打算再盛一碗,誰知道卻撞見嫦姐正在廚房的角落裡,用手捂著嘴,小聲地接著電話。
嫦姐似乎在懇求電話那邊的人,具體的對話鬱棠沒聽清,她隻聽到“湊錢”“治病”等字眼。
看見鬱棠,嫦姐眼神躲閃,她拿著手機,慌不擇路地跑了出去。
鬱棠愣了許久,過了十分鐘,嫦姐才回來,鬱棠發現,嫦姐的眼眶微紅,看起來剛剛哭過。
吃過早飯,鬱棠沒有選擇嗑瓜子,而是去外邊散步。
這邊的風景很好,山光水色更容易激發創作激情,鬱棠想,這應該也是蔣西村會住在這裡的原因。
在蔣西村家旁邊,這棟三層的小彆墅裡,住著知名歌手傅司南一家。
二樓似乎有人在唱歌,依舊是昨天的那首《小白船》。
這首童謠雖然好聽,但鬱棠卻忽然記起了範達因的《主教謀殺案》,童謠殺人是推理裡的經典橋段。
從窗戶裡飄出一隻紙飛機,女生的歌聲戛然而止,紙飛機在冬天的冷風裡飄搖,最後輕輕地落在地上。
鬱棠上前撿起紙飛機,紙飛機有手掌大小,上麵還有蠟筆畫的四個窗戶,窗戶裡坐著一家四口。
從房子裡走出來一對手拉著手的姐弟。
姐姐看起來十五六歲,正是青春年少的時候,她穿著紅色毛衣和白布棉裙,看起來有些憂鬱。
弟弟十一二歲左右,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儘管是活潑的年紀,卻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這個小男孩,應該就是傅司南的兒子傅長壽。
她記得,傅司南和李香結婚後夫妻恩愛,是娛樂圈裡少有的恩愛夫妻,生了傅長壽,當時不喜歡社交軟件的傅司南,還破天荒地發了一條微博,向他的粉絲分享這個喜訊。
傅長壽原本不叫傅長壽,但是他身體不好,從小一直體弱多病,幾年前又被檢查出白血病,還好後來找到了願意給傅長壽捐獻骨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