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後餘生,傅司南就給孩子改了名,長壽二字寄托著怎樣的期望,不言而喻。
發現紙飛機在鬱棠的手裡,紅毛衣女生笑著說:“這紙飛機……”
不等紅毛衣女生說完,鬱棠點點頭,她把紙飛機遞給女生。“你的紙飛機。”
“這不是我的飛機,”紅毛衣女生把飛機塞到弟弟的手裡,她說,“是我弟弟的飛機。”
傅長壽直勾勾地看著鬱棠,他的眼底乾淨澄澈,他說:“漂亮姐姐,你是不是隔壁蔣叔叔的客人?”
傅長壽的這句漂亮姐姐讓鬱棠很是受用,看見傅長壽那雙漂亮的眼睛,她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柔和起來。
鬱棠點了點頭。
“你是謝蘭因……”
這小弟弟年紀不大,見識倒還算廣闊,竟然認識謝地主,難不成是謝地主的小粉絲?
傅長壽歪頭看著她,他說:“你是謝蘭因的女朋友嗎?”
聽見傅長壽的這句話,鬱棠臉上的表情慢慢僵住,她和謝蘭因看著哪裡像情侶了?
“我是他表妹。”
傅長壽點頭如搗蒜,他的眼睛像是黑葡萄,亮晶晶的,他說:“漂亮姐姐,那你叫什麼名字?”
看在傅長壽的這句漂亮姐姐的份上,鬱棠決定不生他把她和謝地主胡亂湊一堆的氣。
“小朋友,你不應該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小男孩盯著手裡的紙飛機,他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
“漂亮姐姐,我叫傅長壽。”小男孩驕傲地說,“傅司南是姐姐和我的爸爸。”
小男孩是傅司南的兒子,這事鬱棠並不感到奇怪。
她奇怪的是傅長壽的後半句話,傅司南竟然還有一個女兒?
按理說,傅司南應該隻有傅長壽一個孩子才對,什麼時候傅司南多了一個這麼大的女兒?
十五六年前,傅司南應該還隻是個貧困潦倒且不見經傳的民謠歌手,他當時還是單身狀態,怎麼可能有個這麼大的女兒?
“我叫鬱棠。”
傅長壽歪著頭,小臉上寫滿了疑惑。
“是糖果的糖嗎?”
鬱棠很有耐心地解釋:“是鬱金香的鬱,海棠的棠。”
“我知道鬱金香和海棠,可是棠字……”傅長壽眼裡的光倏地暗淡,“我不會寫。”
紅毛衣女生依舊是悲傷的表情,她解釋說:“我弟弟他上學晚,所以認識的字並不多。”
鬱棠拉起傅長壽的手,在他手上一筆一劃地寫下棠字。
似乎是被鬱棠的善意感染,傅長壽單純的臉上浮出一個病懨懨的笑容。“鬱金香姐姐,你會唱《小白船》嗎?”
“我不會。”
“我姐姐唱的《小白船》很好聽。”
傅長壽姐姐的《小白船》,她昨晚已經聽過了。
紅毛衣女生扯了扯傅長壽,傅長壽卻不以為然地說:“姐姐你唱歌本來就很好聽。”
傅長壽和鬱棠說話的時候,紅毛衣女生時不時地看向旁邊的房子,仿佛是在擔心什麼。
從房間裡走出一個圍著黃色圍裙的中年女人,女人喊了一句“回來吃飯了”。
紅衣女生連忙向鬱棠告彆。
大概是很少有這種和彆人說話的機會,傅長壽還不肯走,他扯了扯紅毛衣女生的衣袖,可憐巴巴地說:“我還想和鬱金香姐姐說話……”
紅毛衣女生摸了摸傅長壽的腦袋,她溫柔地說:“我們先回去吃飯好不好?”
她拉著依依不舍的傅長壽大步往家裡走,傅長壽一步三回頭,他對鬱棠說:“我姐姐叫小船,傅小船。”
傅小船白色的裙裾飛揚,像她歌裡唱的小白船一樣,飄呀飄,飄呀飄,最後飄進那棟黑漆漆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