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娟,你今天真好看。”
如果儘早去醫院的話,這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手術。
回想起在朝陽村裡見到的場景,祠堂前的鎮魂柱巍峨高聳,鮮紅如血。
在這六根紅柱子下,被鎮壓著的,是不是像常娟這樣孤苦無依的亡魂呢?
懷著滔天怒意,鬱棠殺到了看守所。
村長坐在她的對麵,依舊是一幅精神矍鑠的模樣。
因著年事已高,他隻是被上了手銬和腳銬,並沒有被采取其他的措施。
“常娟你認識嗎?”
“我認識,算是我的侄女,怎麼了?”
“她死了。”
村長的臉上浮出吳彩雲式的淡漠,他輕輕聳肩,蒼蒼白發在燈光下泛著油膩的光。
“不過死了一個賠錢貨,有必要為這點事大費周章地來找我嗎?”
“你的侄女常娟,她冒著生命的危險生孩子,所能得的報酬,不過是幾件漂亮衣服,你告訴我,你從中獲利多少?”
“她們一直被好吃好喝伺候著,這還有什麼不夠的?”
好吃好喝就夠了麼?果然無恥的人總有相通之處。
“那本名簿上有約2000名嬰兒,你告訴我,朝陽村是不是還有其他女性?”
“我不知道,那名簿隻是我寫著玩的,我哪來那麼大能耐還綁架其他女性?”
“甲乙丙丁是什麼意思?”
“我不會被判死刑吧?”村長蒼老的臉上終於浮出恐懼的神情。
原來在這群惡鬼眼裡,也會有避之不及的事麼?
鬱棠低頭冷笑,把李會瑤的照片拿給他看,輕聲問:“你知道這個女生麼?”
“沒見過。”
“你看都沒看,怎麼知道沒見過?”
“反正我沒見過,”村長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他問鬱棠,“我兒子怎麼樣?”
手慢慢握成拳頭,鬱棠冷聲說:“你還敢提這件事,讓沒有行為能力的女人給你生孩子,你是在器官上長了一個腦子嗎?”
“你這種被所謂文明荼毒的小年輕,當然沒辦法理解我。”
“你們這是草菅人命!”
鬱棠蹭的一下站起來,她拿起麵前的水杯,砸向村長背後的牆,牆上的攝像頭被砸歪。
“現在,監控被我砸壞了。”
她靠在牆上,轉著手裡的筆,露出滿意的笑容。
“你是故意砸掉監控的?你想對我做什麼?”
“我是故意的,那又怎麼樣?”鬱棠的臉上露出笑容,“我不是故意的,又怎麼樣?”
“哈哈,你彆以為我年紀大了就不懂法律了,我知道脅迫下的證詞,根本不奏效。”
鬱棠活動著手腕,繞著村長走了一圈,她說:“我要一個答案,告訴我,那些女生究竟去哪裡了?否則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控製好情緒。”
“無可奉告。”
走到村長的身旁,鬱棠背著攝像頭,刻意地給村長看了看藏在風衣口袋裡的槍。
“你想乾什麼?我知道你不敢開槍……”村長的臉上終於浮出驚恐的神情。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敢呢?你知道我的身份麼?”鬱棠從口袋裡用槍抵著村長的後背,“你以為我憑什麼從籍籍無名的人,成為林幾何手下的偵探?”
“我說……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村長哆哆嗦嗦地點了點頭。
“那些女人的下落?”
“我真的沒有……”
“我怎麼確定你沒有騙我?”
“我要是騙你,我倒黴一輩子。”
鬱棠莞爾,喝涼水塞牙算什麼賭咒發誓?
“既然是賭咒發誓,應該拿最重視的東西發誓才對。”
“那你要我拿什麼發誓?”
“你如果騙我,綠雲罩頂,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村長氣得張口便要破口大罵,但話到嘴邊,卻還是按照鬱棠所說的發了誓。
“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來見你之前,我做了一件事,你不好奇嗎?”鬱棠的臉上揚起惡毒的笑容,她蹲在村長耳邊,輕聲說,“我扒了你兒子的墳。”
村長如遭雷擊,他木然地轉頭,定定地看著鬱棠。
這是暴風雨的前奏。
下一秒,從村長的口中,迸/射出許多不堪入耳的字眼。
鬱棠垂眸,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她慢慢展開手心,上麵還留有她的掐痕。
她原本就沒指望從村長嘴裡挖出什麼有趣的東西,她來找他,隻是單純地想揍他一頓而已。
天知道她花了多大力氣,才忍住沒有揍這個垃圾。
但是,現在,她有機會了。
“你這個女人!我要殺了你。”村長朝她衝過來的那刻,鬱棠給了他一個漂亮的反擊。
村長被擊倒在地,恰好倒在杯子的碎片上,身上流了不少血,他痛苦地□□著,鬱棠莞爾,此刻躺在地上的村長,他還真像是一隻歪歪扭扭的蟲。
鬱棠打開門,正要走出去,身後響起村長尖利的求救聲。他的嚎叫引來了一堆人,他的五官擠在一起,神色驚恐。
“她剛剛想殺我,你們快救我。”
鬱棠無辜地說:“你怎麼能汙蔑人呢?”
“真的是他先出手的,我是被迫還手自衛的。”鬱棠輕輕垂眸,做出一副柔弱的模樣,“我第一次遇到這種惡心的人,剛剛太慌張了。”
“你這個壞女人!”
“對不起,我太生氣,把杯子弄壞了,回頭從我會賠錢的。”
“快告訴我,你究竟有沒有扒我兒子的墳?你是不是在騙我?”
鬱棠暗暗發笑,她哪有空去扒他兒子的墳?她不過是想讓村長也嘗嘗痛心的滋味而已,他此刻的痛苦,哪裡及得上常娟和常麗麗所遭受的十分之一?
“你在胡說什麼?我聽不懂。”
單方麵結束了這段對話,走出看守所,鬱棠從風衣的口袋裡摸出那把玩具槍。
如果不是懂行的人,大概真的會被這把玩具槍唬到。
她不是讚歌裡追求偉大光榮正確的女主,不需要對蛆蟲也保有正常人的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