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裡的原住民黑天鵝是公的,最近S大為了討個吉利,特意給原來的黑天鵝找了個女朋友,沒想到弄巧成拙,找來的黑天鵝都是公的,兩隻黑天鵝分庭抗禮,倒是樂壞了喂鵝的學生們。
駱院長慢慢開口:“我想拜托你一個忙……”
“什麼忙?”
“我知道警方很努力地在找她,但多個人便多一份力量,你破了小船的案子,請你一定要幫忙找到她……”駱院長殷切地看著她。
鬱棠接過駱院長遞來的照片,上麵是駱院長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兩人站在S大的標誌建築紅色牌坊下午女孩穿著簡樸,身上是藍色的校服,留著乾淨利落的及耳短發,眼睛裡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鬱棠已經許久未曾見過這樣乾淨又充滿希望的眼睛了。
“她叫小魚,周小魚……現在是C大附中的學生……”
“她失蹤了?”
駱院長點點頭,滿頭銀發在陽光下顯得脆弱且細碎。
鬱棠輕聲問:“失蹤多久了?”
“周六早上她還給我發消息,她出去吃早飯的時候,在學校附近的花店裡買了一盆梔子花,打算回頭送給我。”
“也就是說,周六早上發給你的消息,是她發的最後一條消息?”
駱院長點了點頭,她接著說:“小魚是住校生,但周末可以離校自由活動,她周六一直沒有回宿舍,中午的時候,學校那邊立即報警了。”
周小魚是周六早上失蹤,而現在已經是周一上午了,鬱棠眉心微皺,她預感周小魚的情況並不妙。
一般來說,失蹤分為主動失蹤和被動失蹤,主動失蹤的人常常是出於逃債、犯罪逃逸或是躲避某人某事的緣故。
再過不久就是聯邦所有適齡學生的大學入學考試的時間,周小魚肯定不會主動失蹤,加上失蹤前的表現,周小魚顯然不處於第一種情況的討論範圍。
被動失蹤是指失蹤者被人脅迫,而失蹤者的生死,則取決於這個人的目的,比如仇恨、牟利或滿足個人的某種癖好。
周小魚還在念書,因著個人矛盾被人擄走的可能性極小,更有可能是牟利或……
儘管S市沒有所謂的攝像頭**製度,但是被動失蹤的人……一旦超過一定時間,被活著找到或者被完好無傷找到的難度極大。
警方對這種弱勢群體失蹤案一向重視,加上周小魚是學生,鬱棠很確定,這件案子必然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在這樣的資源加持下,依舊沒能找到周小魚……
“她本來要回寢室去學習的……可是……”駱院長歎了一口氣,“小魚是個勤奮的孩子……為了留出更多時間學習,她特意剪了短發,再過不久,她就要參加考試了……”
鬱棠點頭,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大多愛美,能為學習剪短發,算是很大的決心和犧牲了。
讓她為了學習剪頭發,她是做不到的,但她很欽佩周小魚這樣努力的人。
“她失蹤時是一個人麼?”
駱院長點點頭,曾盛滿溫柔的眼裡,此刻落滿擔憂。
“她本來是和室友一起去吃早飯的,但是吃完早飯她看到花店,想起來我喜歡花,就讓室友先回去,她獨自去買花了,從花店到學校隻有十分鐘的距離。”
話說到最後,鬱棠發現駱院長的聲音帶著幾分微弱的哭腔。
鬱棠打開手機上的地圖軟件,和駱院長確認了周小魚失蹤的那段路。
C大附中她常去,周小魚失蹤的那段路她很熟悉,那段路不算繁華,可是同樣不算偏僻,犯罪分子為什麼會選擇這樣的地段作案?
“這孩子常常問我,為什麼給她取名小魚?因為我希望她能逆流而上。她也真的做到了,小魚她的願望是考上S大,這也是我和外人的母校。”
這樣算,駱院長和她的先生是大她幾十屆的學長學姐?
聽到這句話,鬱棠驚詫地看向駱院長,卻見她蒼老的臉上露出希冀。
“我給孩子們補課時,會和他們說我們從前在S大讀書時的故事……那時候條件沒有現在好,冬天隻能靠自己取暖,老師給我們上課時,我們常常冷得跺腳,孩子們都很想來我和外人當年上學的地方上學。”
駱院長和江老是同時代的人,江老刀子口豆腐心,而駱院長則是表裡如一的溫柔。
鬱棠低頭凝視著駱院長的手,在這具乾枯的皮囊裡,棲息著一位年長者的靈魂。
“如果她沒有去給我買那盆梔子花就好了,這樣她就不會和室友分開,更不會……”
當世間的痛苦變得具體起來時,各有各的麵目,白發人送黑發人是其中之一。
鬱棠固然期望周小魚還活著,可連著兩天過去,周小魚毫無消息……
心中不由地生出幾分不忍,她該如何告訴這位老人,周小魚很有可能已經遭逢不測?
按照她這半年在Hunter的經驗,因為親朋好友失蹤而去警局報案的人,大多都沒能等到他們的親朋好友活著回來。
隻不過,有的人隻花幾天就等到燕子銜來的命運的消息,而有的人終其一生,都沒能等到隻言片語。
臨走之前,駱院長一直念叨著“如果小魚沒有去給我買那盆梔子花就好了”。
送走駱院長,回到宿舍,鬱棠隨手翻了翻朋友圈,朋友圈裡有同學轉發了尋找周小魚的動態。
照片上的周小魚年輕可愛,似乎對此刻的一切毫無察覺。
認真地翻看著關於周小魚的資料,周小魚是即將升入大學的C大附中學生,是衛從善的同班同學,同時更是明德孤兒院駱院長的孩子。
她還在等林幾何開放這件案子的權限給她,林幾何正在參加Hunter高層的會議,預計晚點才能授予她權限。
鬱棠眼眸微眯,周小魚還和她差不多大的年紀啊。
因著周小魚的事,鬱棠的心有些亂,關於周小魚案,她現在能做的並不多,可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小魚能存活下來的機會愈發渺茫。
關鍵時刻,鬱棠忽然想起賀遲,她撥通了賀遲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賀遲迷迷糊糊的聲音。
“怎麼了?”
“賀遲,我記得你有1000位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