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筱獨自駕著車回城,在回城的路上她平靜的打了個電話,依然是陳望接的,他說他們下午到江城。
所以他是那天下午就去了安城,所以他根本沒有回過家,也根本不知道她不在家。所以這兩天的一切隻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了。她想到離婚,想到結束一切,想到還沒有開始就要永逝的她的堅持,她將自己的心想到千瘡百孔,然而此刻什麼也沒有,如墜冰窟的也就隻是她自己魔怔了而已!
爸爸大概也是從什麼小道上聽到了和她一樣的消息,他早派人查了,而知道了這件事後,卻隻盼她不知道。爸爸不告訴她是為了保護她,而他呢?又是為什麼?
或許就如他彆的許許多多事一樣,與她無關,也沒有什麼說的必要。
安城分公司財務總監意外身亡,警方查到死者在明仁集團的職務,也查到最近明仁集團總部在調查該死者與公司高管合謀貪汙近億資金的事,傅荀作為明仁集團總裁,隻是被請去作份筆錄,配合調查而已。
薑婭朋友群裡的那張照片也是某個人在警察局看到傅荀,傳給朋友看想打聽點這個牛人背後的八卦消息,結果一個傳一個,一棒接一棒的看圖說話似猜測,性質就全變了,好在隻是個遠遠的背影,倒也沒有起到什麼實質性的負麵影響。
林恩筱回到家,玄關的燈一如往常寂寥的照映著她一個人的身影,她也一如往常換了鞋子便走到落地窗前看看腳底下的熱鬨人間。
幾個小時以前,她的世界還在天翻地覆,幾個小時以後的現在,一切又如常、照舊了。
她抬起眼睛,看湛藍的天空,是否真有神明,他知道了她的怯弱,聽到了她的恐懼,又將本來已經發生了的一切收回了,就像什麼也沒有過,風平了浪靜了。
隻要她願意,日子又繼續了。
傅荀依然回的很晚,林恩筱沒有等他,早早的洗漱乾淨睡覺了,迷迷糊糊中聽到浴室的水聲,她知道是他回來了。
她從床上爬起身來,披了衣服出了房間,今夜那嘩嘩的水聲莫明讓她反感,讓她心驚,她進了隔壁房間,將門關了,走開,卻又回頭,將門反鎖了。
她窩進被子裡,如瀑的黑發在枕頭上自由的散開。她累了,這幾天她過的太累。無思無想,安然讓自己失去意識,不知道有多久,門上的聲響將她再次叫醒。
“筱筱,”
“開門。”
她閉上眼睛,拉上被子,捂上耳朵。她在心底大叫:“你走吧,乾脆從這世界上消失吧,我會習慣的,總會習慣的。”
敲門聲停止,林恩筱咽下喉嚨上的哽咽,平靜下來,她放平呼吸,就像剛才的一切隻是做了一個夢,她將自己埋在頭發裡,又變的迷迷糊糊,直到門上響起鑰匙開鎖的聲音。
床頭的台燈亮起,頭上落下一道沉重的溫暖,他的手指在她頭上揉了一下,“還生氣?”
嗬!原來他也記得有事情她該生氣,“沒有”,林恩筱將臉深埋在枕頭裡、頭發裡,說話的聲音聽起來甕聲甕氣。
“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冷沉的聲音頓了幾秒,“彆任性。嗯?”他的手指在她頭上輕輕的揉,所以這是在哄她?但這是在夜裡。
多麼可笑,多麼廉價,目的性多麼明顯的哄!
“我沒有任性。”
放在頭上的那隻大手終於滑進了她的頭發下,貼上了她頸脖上的皮膚,開始摩挲,很輕,這種情況下他一向是溫和的,有耐心的。
林恩筱縮在被子下的手指緩緩攥緊。
“我累了,我不想要,你回去睡吧。”她將腦袋一搖,自己往後縮了一段,而脖子卻仍然未能脫離那隻大手。它和她的肌膚相貼,這讓她覺得灼人,這讓她氣結。
不知道那裡來了勇氣,林恩筱將被子裡的手一下伸了出去,毫無情意可言的掀向那條胳膊。“你彆碰我!”她大吼。
與此同時也轉過了臉來,三天不見,她狠狠的瞪著他,瞪著他英氣冷峻的眉眼,他的臉永遠那樣耀眼,而她映著他的明澈眸子裡滿是怒氣。
第一次她對他無情的大吼,第一次她看著他的時候能如此厲言,麵對這個她愛到心碎的男人。
傅荀被這突然的大力一掀,身子栽了一下,他穩住,皺了眉,兩人四目相對。
床上一向溫柔如水的女孩兒這一刻疾言厲色的看著他,像看著一個仇人。
他眸色深了幾分,愣了片刻,站起身來,單膝跪到床上,朝怒目視他的女人俯下身去,雙手強勢的將床上的人一把撈了起,打橫抱在懷裡。“你是我的女人,不碰你,我碰誰。”
“你不準碰我,你放開,傅荀你混蛋!”突然被控製住,身體離了床,林恩筱大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