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老師領著,他們走了一個多小時,才終於到少年宮。少年宮離他們這邊的職工子弟學校還是遠了一點的,畢竟當初鋼鐵廠初建的時候,占地甚廣,所以自然就是要在偏僻一點的地方建了,那邊地方才大。
而這邊的百姓,也有不少都是當年建廠的時候一起搬來安家的,還有一些就是原住民了,就比黃姥姥家。
偏僻的地方肯定不可能離市中心有多近的,這也是他們為什麼每次去市中心,都要坐上一個小時公共汽車的緣故了,而少年宮雖說不在市中心,但是地方到底也不偏,是以離職工子弟學校還是挺遠的。
也幸虧程荔月之前花了幾年時間隔三差五地喝藥調養,還有那孟大夫三月一次的針灸,這會兒身體好了不少,今年一年已經過了九個月了,卻是一場病都還沒有生,比起**歲的時候,是肉眼可見地有了變化,這會兒跟著學校的隊伍走了一個多小時,雖然說累,但是卻也沒有到脫力的地步,一會兒選拔的時候拉首曲子的精力還是有的。
省城少年宮很大,隻不過因為之前運動的緣故,關了好幾年,還是今年六一的時候,才重新開放,這會兒難免有些地方因為長久無人修繕地不好,看著有些凋敝,不過因為這會兒開放了,來來往往的人多了,也有了些人氣,倒也不顯得破敗,畢竟少年宮本身的建築比起周圍那些灰磚白瓦的就瞧著宏偉。
程荔月她看著前麵已經有一長隊學生進去了,應該是省城其它學校的,畢竟在這次的選拔是麵向整個省城的。
有的學生大約才藝是唱歌,便空著手,還有的學生大約也是跟她一樣,要演奏樂器,這懷裡便也像她一樣,抱著樂器進去,畢竟少年宮這邊雖然也有樂器,但是不多,而且肯定不如自己用慣的順手,大多數來參加選拔的學生,自然是自己帶著樂器過來了。
這些人從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她的競爭對手,畢竟是選拔,肯定是隻錄取一部分,這麼多學校來了這麼多學生,要是全都錄了,少年宮這邊就該放不下了,人多名額少,這麼一來競爭自然就激烈了,要想脫穎而出,肯定是要有硬功夫在身上的。
而前麵走進去的那隊學生,既然已經通過學校報名過來了,那麼多少都是會點才藝的,肯定算不上是無能之輩。
隻不過程荔月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雖說恢複到前世巔峰時期的水平不是一朝一夕之功,這會兒才練習了一個月,能有前世十之二三分的功力就已經是進度快的了,但是程荔月那也是跟前世比,放在這個時候,她這會兒的水平,足以應對這次的選拔了。
大部分參加選拔的學生都是在一個月前才開始練習了,除了少數有著家學淵源的,大多數的人都處在同一起跑線,而程荔月有著前世的記憶,還有著那十幾年練下來深諳於心的技巧,她不知道要領跑這些一起參加選拔的學生多少米,若是她這樣都能選拔不過,那麼還真的是對不起她前世那十幾年的勤學苦練了。
因為他們學校來得晚,這會兒還不能進去,得等前麵的隊伍考核完了,輪到了他們學校的時候才能進去。帶隊的主任想著他們走過來都花了一個多小時了,這會兒可能累了,便帶著他們在少年宮外邊台階那坐下休整,而那邊已經坐著烏泱泱的一片人了,應該也是等著進去的。
程荔月她跟著大家一起找了個地方坐下後,抬頭一看,就看到了在不遠處正望著她的哥哥,看樣子應該是已經到了好久的。
隻不過今天不是才星期五嗎?這會兒哥哥不是應該上課嗎,怎麼到這來了?程荔月一邊看著遠處的哥哥,一邊有此疑問。
裴立戎他一直盯著少年宮的門口,就等著妹妹來,這會兒看著妹妹終於來了,還看到了他,也也就不藏著了,走過去找妹妹。
“哥哥你怎麼來了?”程荔月抱著琴疑惑地問道。
而這會兒程荔月坐在台階上,而裴立戎站在台階下,頗有些居高臨下地感覺,裴立戎說話還要抬著頭,不過他本人倒是不在意什麼。
“我跟老師請了假,他準我過來的。”裴立戎笑著道。他知道妹妹對這次選拔很重視,所以在這天怎麼可能不過來?就算是隻站在外麵看著妹妹進去,他也願意,這樣也算是陪著妹妹一起了。
至於跟老師請了假,自然不是高中那邊的老師,而是吳老師。他雖然現在名義上是在這邊上高中,但是實際上一周可能就去那麼一天半天,還是在學校有大事的時候。
這也是因為吳教授覺得,他現在連大學的東西都已經會了,再去高中浪費時間就不必了,還不如跟在他身邊學習。後麵吳教授跟裴立戎的叔叔嬸嬸商量了之後,就跟學校那邊說明了情況,請了假,以後除了學校那邊考試的時候,平常便不需要裴立戎過去了。
所以這兩年,裴立戎隻有少數時候去學校,大部分時間都是直接去省城大學找吳教授,跟上學的時候一樣,從星期一到星期六“上課”,星期天休息。
吳教授教課的時候,他就跟著旁聽,吳教授不教課的時候,他有的時候是跟著吳教授在辦公室學習,有的時候是跟著吳教授一起進實驗室,他現在也算是吳教授的半個助理研究員了,這兩年跟著吳教授,也接觸了不少實驗數據,吳教授很有把他當成關門弟子一樣培養的架勢。
而在吳教授身邊跟久了,裴立戎也知道了吳教授比他想象的要厲害得多,省城研究院本就是臥虎藏龍之地,而吳教授在那邊還能有自己單獨的實驗室,並且要不是他隻想搞研究,對行政那些不感興趣,這會兒早就是省城研究院的院長了。
吳教授對集成電路很有研究,在五幾年的時候,吳教授就已經帶人研發出了鍺晶體管,之後還帶著實驗室的人員生產出了鍺合金高頻晶體管,為後來第一台自行研製的晶體管數字電子計算機的研製成功提供了先決條件。
除了這些,吳教授在通信技術上麵也很有研究,甚至在化學方麵都涉獵頗深,裴立戎他最開始是因為對計算機感興趣才願意跟在吳教授身邊學習的,但是後來時間久了,裴立戎覺得他從吳教授身上可以學的實在是太多了,也可以說,拜到了這麼一位老師,或許真的是他的幸運。
不過平常吳教授其實很寬和的,再加上在吳教授這位馬上要七十歲的老人眼裡,裴立戎才十六歲,實在算得上孩子了,這個年紀的孩子能天天跟著他去搞那些枯燥的研究還有那樣的耐心,已經是很沉穩了。
是以吳教授平常對裴立戎這個學生管得並不嚴,甚至經常還擔心裴立戎累了,想給他放假休息兩天,畢竟裴立戎這會兒還是一個小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很該多休息一下,他並未拿要求成年人的標準來要求裴立戎這麼一個小少年。
隻是裴立戎的身體素質一向都是很好的,每天早上早早起床跑上幾公裡,晚上還要做一兩百的俯臥撐,不少成年人都不一定有他身體好,他並不覺得每天高強度的學習有多麼累,反而覺得樂在其中。而他這樣的態度,自然就讓吳教授更歡喜了。
少年天才,不驕不躁,這難道不是搞研究的好苗子嗎?吳教授隻覺得當初在圖書館隻幾個照麵,就對這個孩子留了心實在是一個明智之舉,這會兒看著少年像璞玉一樣,散發出光彩,就更是有了為人師的驕傲滿足了,任誰到了暮年收下了這麼一個合心意的學生都會是跟他一樣的心情。
在今天早上,裴立戎難得跟吳教授請了一次假,道明原因是想去陪妹妹參加選拔,吳教授自然是大手一揮地同意了,這孩子平常從未有請假的時候,這個時候好不容易有了一回,吳教授又怎麼會不準?
是以這會兒裴立戎便來了。而且他不僅來了,還帶著第二把小提琴給妹妹替換,就是怕萬一出了意外,妹妹懷裡抱著的那把琴路上摔壞了,影響了妹妹考試。
程荔月這會兒看到哥哥來了,心裡當然是歡喜的,她看著哥哥懷裡抱著的小提琴笑著道:“一會兒你等我出來給你帶好消息吧,我覺得我肯定能被選上的。”
“我當然是相信你的,妹妹你這麼聰明,小提琴拉得這麼好,評委要是慧眼識珠,肯定就能選上你的,到時候要是選不上,肯定是評委們眼光不好。”裴立戎一臉認真地說道,在他心裡妹妹就是最棒的,這會兒他就差說要是妹妹沒被選上,肯定就是有黑幕的了。
程荔月聽著哥哥話,而且周圍還有其他同學,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她心裡被這麼誇還是高興的,畢竟她也覺得自己肯定是會被選中的,哥哥說的就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