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說笑了。”
等裴行越徹底離開,緹寧靠在門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想不愧是當男主的人,沒那麼好糊弄,看來以後她得好好提升演技,保證自己活到天高任鳥飛的自由時刻。
晚膳的時候,緹寧狀似無意地問香蘭:“四爺的寵物找到了嗎?”她實在不想說蛇那個字。
“好像沒有。”香蘭道。
緹寧默默低下頭。
一轉眼就天黑了,緹寧躺在床上,直到四周萬籟俱寂。
她偷偷爬起床,摸出今天借口想種花問香蘭要來的小鐵鏟,又從花瓶裡掏出已經僵硬的屍體,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走到院子裡的一顆石榴樹下開始挖坑。
三月的晚上有些涼嗖嗖的,她也顧不得冷,三兩下將坑挖好,將用手絹捂著的蛇放進去,邊放邊念叨對不起,埋好土緹寧準備撤離。
哐當一聲院門響了,她心一驚,整個人如驚弓之鳥,不敢動一下。
半晌過去,沒有彆的風吹草動。緹寧快速收拾好東西,悄摸摸地回到了房間,隱藏在暗處的人見狀,飛快挪向了緹寧剛才呆的地方。
昨天緹寧對香蘭說要在院裡種花,第二天吃過早膳,香蘭去管家處領了花種,她把緹寧放在床下的小鐵鋤拿出來,兩人一起去院子裡種花。
“我自己來種。”緹寧先道。
“怎麼能勞煩姑娘,這些粗活奴婢做就成。”
緹寧她笑著說:“無事,以前我也有種花,就當消遣了。”
香蘭見緹寧堅持,隻好把東西交給了緹寧,又道:“那姑娘先消遣著,奴婢去趟花廳,管家要找人呢。”
“找人,找什麼人?”
香蘭嘴巴快:“四爺那愛蛇今早上找到了,可找到的是屍體,如今府裡正刨根問底是哪個人傷了四爺的愛寵呢?說要重重處罰。”
緹寧餘光瞥向那顆石榴樹,她不是埋了那屍體嗎?怎麼又被找到了?不對,她把那東西埋了,而真正的小蛇屍體出現了,說明她昨天砸的不是裴行越的寵物,而是一條小野蛇。
但緹寧也歡喜不起來,她意識到這終究不是她熟悉的世界,因為一條小蛇,有人要被重懲。
“你去吧。”
“奴婢告退。”
香蘭離開後,緹寧沉默了片刻。
她拿著鋤頭準備在院牆旁種下這些花苗,經過石榴樹下的時候,她腳步一頓。她昨夜有注意夯實泥土,但現在石榴樹旁的泥土外翻,不是她昨夜夯平的情況。
緹寧心裡湧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她在周圍看了看沒有彆人,於是蹲下身就著外翻的泥土挖開。
泥土才被挖過,沒用多大力氣緹寧重新挖開了,她挖到了一截被泥土弄臟的素色手絹,她繼續挖,卻沒有彆的東西了。
她埋了兩塊沒記號的素色手絹和那東西,但現在隻剩下一塊手絹了。
難不成那屍體就是她埋的小銀蛇,可那不是被她埋了嗎?怎麼會又出現?難不成誰挖走了它?緹寧心如亂麻,院門口傳來婆子的走動聲,緹寧神色慌亂地三兩下將泥土埋好。
一個多時辰後,香蘭回來了,她臉色蒼白,腳步虛浮,就像是經曆了一場浩劫一樣,緹寧煙眉蹙了蹙:“香蘭,你怎麼了?”
“奴婢沒事。”香蘭搖搖頭,又歎氣,“就是被嚇著了。”
“嚇著了?”緹寧不安起來。
“是啊,管家的審我們的眼神像刀子。”香蘭打了個擺兒。
“那人找到了嗎?”緹寧雙手不安地絞著裙擺。
“還沒。”香蘭想了想又說,“不過也就是早晚的事情,府裡就這些人,一個一個查總能找到的。這事兒和我們無關,姑娘就不要關心了。”
緹寧笑得僵硬:“可說了要怎麼處罰?”
“說不準要杖斃。”
“杖斃?”不過就是一條蛇而已!最後一句話緹寧險些吼出來。
香蘭對緹寧這麼大的反應驚訝:“主子愛寵本來就比我們奴婢的身價高,如今拒不認罪,又鬨出了這麼大動靜!杖斃都是痛快的了。”
緹寧剛剛還在想要不要賭一把,去認一認是不是她誤殺的那條小銀蛇,免得牽連無辜,可聽到香蘭最後那句話,緹寧走不動了,她還不想死啊。
“如果一直沒找到人怎麼辦?”緹寧心神不寧地問。
“先在下人中查,如果沒查到,應該就要查主子們了。”
緹寧小臉慘白了。
“姑娘,姑娘,你臉色怎麼不好?”
“沒事。”緹寧轉身進門,“可能風太大了。”如果管家沒有找到人,她就不去認,如果管家找到那個凶手,她就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她誤殺的那條小銀蛇,總之不能讓人家替她頂罪。
隻是她挖的坑到底是誰刨開了?緹寧觀察了下她的院子,除了她和香蘭,院子裡還有兩個粗使婆子,隻一天下來她沒在她們身上發現不對。
不過幸好的是,直到晚上府邸也沒任何找到凶手的消息,緹寧心神不寧地用過了晚膳,院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緹寧一下子站了起來,香蘭出去看了看,沒一會兒,香蘭回來後低聲稟道:“姑娘,四爺讓你去觀春院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