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寧問小魚可有瞧見她的包袱。
“什麼包袱?”小魚皺眉。
“就是那天我離開時掉在房間裡的小包袱。”緹寧緊張地說。
“那個包袱被枕玉姑娘拿走了。”小魚想了想道,“那天你被白虎帶走,下午枕玉姐姐歸來,奴婢便向她稟告這件事。枕玉姐姐聽後進屋查看,便瞧見奴婢放在妝奩前的的包袱,問這是何物,奴婢便說是富貴大人帶你走時,從你身上掉落的。然後枕玉姐姐就把它帶走了。”
緹寧眼前一花,被枕玉拿走了?枕玉拿走了豈不是等於裴行越拿走了?
緹寧渾身一軟,跌坐在床上,她小包袱裡裝的可是所有值錢的東西,收拾值錢的東西拿在身上做什麼,定然是要出門。
而她那種情況可不是出門,準確的說要逃跑。
這麼簡單的邏輯裴行越都不用推理,用腳指頭想想就知道她想乾什麼了?
緹寧現在可不敢觸裴行越的黴頭,他最近心情特彆差,從他笑著笑著就麵色扭曲都能發現。
緹寧咬牙站了起來,蹲在門口等隔壁門開。一盞茶後,終於見枕玉從隔壁走了出來,緹寧拎著裙子追上去:“枕玉姑娘,等一下。”
枕玉停下腳步。
緹寧小跑追上,見距離裴行越的門口很近,她親熱地挽著枕玉的胳膊到院牆下,這才開口道:“枕玉姑娘,你在我房間裡拿的那個小包袱……”
裴行越剛回來,枕玉也沒回她自己的房間,想必包袱也還沒有交給裴行越,她還有機會!
有求於人緹寧向來不吝嗇好話的,何況緹寧本來就是個甜嘴兒姑娘:“枕玉姑娘,我們也算得上是同甘共苦了,你在……”
“包袱我已經交給主子了。”枕玉拉下緹寧挽著她胳膊的手,嚴肅道,“緹寧姑娘,我是個忠心的下屬。”
話落,揚長而去。
緹寧目光呆滯,一陣風刮來,頭頂上的槐樹掉下幾片落葉,他們飄飄灑灑,其中一葉恰好落在了緹寧頭頂上。
緹寧傷心地閉上眼。
站在窗前的裴行越從縫隙裡瞧見這一幕,扭頭看了眼擱在身邊裝滿金燦燦紅豔豔的首飾的小包袱,他冷笑了一聲。
緹寧萬念俱灰的回了房間,她本來想先沐浴再睡覺而後吃東西的,現在她重新排了下先後順序,告訴小魚她餓了。
小魚聞言離開,不一會兒給她帶了幾份點心回來。
宋家財大氣粗,又是幼子請客,雖然隻是莊子上的廚子,廚藝也非同一般,送來的點心美味可口。緹寧填飽肚子,沒等到裴行越的召喚,上床睡了個午覺,午覺醒來,緹寧用過晚膳沐浴後第二日到來,裴行越還是沒找人叫她。
難不成他沒多想?可是不對啊?枕玉把包袱都帶走了便說明她都覺得她收拾首飾的行為不對,裴行越不可能沒感覺。
但裴行越不說,她便也當不知道。
能苟一日是一日!
這個時候,小魚又進屋道:“緹寧姑娘,玉萍姑娘想見你。”
緹寧愣了下:“在哪兒見?什麼時候?”
“玉萍姑娘派人說如果方便的話便巳時在花園中。”
緹寧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緹寧提前去赴約。
玉萍見到緹寧先細細打量了她一道,確定她無礙,將她帶來的那份桂花糖藕遞給她:“你以前最喜歡吃這道甜食,嘗嘗。”
原主的確最喜歡吃這道甜食,可緹寧不是,不過她也不討厭,當下也沒有推辭。隻是吃著便見玉萍神色複雜,緹寧放下湯勺問:“玉萍姐姐,怎麼了?”
玉萍歎氣道:“明日我便要和戴公子離開莊子,聽說裴公子也不是江陵人,此彆也不知我們姐妹今生能不能再見。”
離彆總是傷感,即使感情普通,但加上不知今生還能不能見麵這句話總是讓人多生幾分悵惘的,何況玉萍還是緹寧來到這個世界後她頭個感受到善意的人。
緹寧想安慰她說能。但現在裴行越說了那麼多他的事,根本不可能輕易放她離開。他不久要離開江陵,如果不弄死她定是會帶著她離開的,臨西王的封地靠近西北,和江陵千裡之遠,此去真難說能不能相見。
緹寧沒了吃點心的心情,她握住玉萍的手,神色鄭重:“不管在哪兒,我都會記著姐姐的。”
玉萍點了下頭,苦笑一聲:“我也會記得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