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予離開房間後直接去了一樓, 找司檀喝酒。
一樓有個大廳,大廳裡麵擺了幾套木頭桌椅,司檀坐在其中一桌, 她身前的桌麵上擺了七八瓶沈陽老雪花啤酒, 腳邊的地麵上還放著半箱啤酒。
看這架勢,是要一醉方休。
陳知予還在氣頭上, 氣勢洶洶地走到了桌邊, 重重地拉開了座椅, 一屁股坐了下去, 二話不說就抓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起子開了瓶酒, 舉杯仰頭, 一口氣悶了半瓶。
司檀一看她這樣就猜出來剛才她和她的小寶貝肯定又吵架了, 笑著說了句:“你也能有今天?”
陳知予不樂意了:“你什麼意思?”
司檀一邊用起子開啤酒一邊回道:“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為了彆的女人爭風吃醋呢。”
“爭風吃醋?我麼?”陳知予不屑一笑, “根本不可能。”
“那你生什麼氣?”司檀舉起啤酒瓶,喝了一小口。
“你養魚呢?”陳知予不滿地瞪著她, “還是品紅酒呢?”
司檀:“我的姐,這可是老雪花,悶倒驢,照你那麼喝,三瓶就得倒。”
陳知予:“你就是玩不起!”
司檀就不吃她這套:“滾一邊去,冤有頭債有主,誰惹你生氣你找誰撒氣去,少拿我當冤大頭。”
陳知予不說話了, 又舉起了酒瓶, 咕咚咕咚地悶了好幾口。
坐下了還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一瓶老雪花已經快見了底。
司檀看傻子似的看著她:“我記得你以前談戀愛的時候不這樣啊。”
老雪花口感醇厚,剛喝下去的時候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但是後勁兒卻特彆大,不經常喝的人,很容易上頭。
一瓶酒下肚,陳知予的臉頰已經微微泛了紅,沒好氣道:“我剛不是跟你說過了麼?我倆一點關係都沒有!”
司檀隻當她是在賭氣,就沒接她的話茬,繼續說道:“以前你和傅雲潭談戀愛的時候,學校裡外那麼多女孩跟他表白示好,你從來不會吃醋生氣,那個時候我還問過你為什麼不生氣?結果你反問我為什麼要生氣?現在是怎麼了?年紀越大心眼越小?”
“誰小心眼了?我才不在乎他心裡麵怎麼想呢的。”陳知予又開了一瓶酒,滿不在乎地說道,“他就是個弟弟,我還能跟他較勁?”
司檀:“他比你小幾歲?”
陳知予:“四歲。”
司檀一怔,有點意外:“比你小這麼多?”
陳知予抬酒瓶的手一頓,心裡忽然有點堵:“四歲很多麼?”
司檀連忙解釋了一句:“我可沒說你老牛吃嫩草啊,我是沒想到你會找個弟弟,還比你小四歲,我還以為你隻會找比你大的,就算比你小,差個一兩歲也算是頂天了。”
陳知予輕歎口氣:“我也沒想到。”她又無奈得補充了句,“都是被逼無奈,生活所迫。”
要不是因為窮,她絕對不會答應那個貴婦。
司檀點了點頭:“我都明白。”
陳知予被逗笑了:“你明白個屁!”
她敢保證,就算司檀長了兩顆腦袋,都不會猜出來她到底為什麼接近季疏白。
司檀“嘖”了一聲:“都是成年人了,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陳知予都被她搞懵了:“你從哪裡看出來我不好意思了?”
大廳裡還坐著幾桌彆的客人,司檀壓低了嗓門,看向陳知予的目光中充滿了理解:“你都二十八了,有那方麵的需求很正常,弟弟年輕力壯腰身好,小四歲也沒什麼,能讓你爽就行。”
陳知予:“……”
她就算是長了兩顆腦袋都猜不到司檀竟然會往這方麵想。
歎了口氣,她由衷而發:“你真是個老汙婆。”
司檀剛要回話,嘴都已經張開了,眼角餘光忽然看到了一人,到了嘴邊的話瞬間改成了:誒,你小寶貝來了。”
陳知予聞言扭頭,看到了剛從樓梯上下來的季疏白。
季疏白穿了一件黑色的衛衣,卡其色的休閒褲,腳穿白色的高邦運動鞋,身形修長,顏值出眾,一從樓上下來就吸引了大廳裡不少人的目光。
走進大廳後,他一眼就找到了陳知予,不過卻沒朝她所在的那桌走過去,而是找了張離她不遠的空桌子,拉開凳子坐了下去。
對上他視線的那一刻,陳知予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滿不在乎地把頭扭了回來,就當沒看見他一樣,舉起啤酒瓶開始對嘴吹,一口氣吹了大半瓶。
司檀瞧了瞧目光一直定格在陳知予背影上的俊朗少年,又瞧了瞧自顧自喝悶酒的陳知予,歎了口氣:“我看你還是少喝點吧。”
陳知予:“你慫了?”
司檀:“人家都跑來查崗了,你還敢喝呢?”
陳知予不屑一笑:“我還怕他了?”就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什麼也不怕似的,話音落後,她又舉起了酒瓶,一口氣把剩下的小半瓶酒喝完了。
放下空啤酒瓶後,又開了一瓶。
司檀無奈一笑:“您是在賭氣呢?還是在借酒消愁呢?”
陳知予:“誰賭氣了?我有什麼愁可消?不是你請我喝酒的麼?”
司檀:“我讓你喝得是開心,沒讓你喝寂寞啊。”
陳知予:“我也一點也不寂寞。”說完,再次舉起了酒瓶。
司檀又勸了句:“行了,你也彆氣了,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一晚上過去就沒事了。”
陳知予:“誰跟他是夫妻?我再告訴你一遍,我倆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才剛跟他認識不到倆月,倆月之前我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她不容置疑道,“你趕緊再給他開一間房,讓他拿著東西滾蛋。”
“你就嘴硬吧。”司檀毫不留情道,“他要是真滾蛋了,你能忍著不去找他?”
陳知予:“我有什麼忍不住的?”
司檀無奈,繼續勸道:“你就彆賭氣了,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她左手握酒瓶,右手托腮,朝著陳知予眨了眨眼睛,壓低了嗓門,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可給你留的是情侶套房,你可彆辜負了我的用心良苦。”
陳知予就沒搭理她,再次重申:“我都說了我和他沒關係,你趕緊再給他開間房。”說完,她再次舉起了酒瓶。
不一會兒的功夫,她就灌下去了三瓶老雪花。
其實頭已經有點蒙了,但卻渾然不知,又拿起起子打開了第四瓶。
司檀見自己勸阻無果,也就沒再繼續勸,畢竟感情這事吧,誰都不好說,乾脆陪她喝了起來。
有了酒伴後,陳知予喝得更儘興了,一邊跟司檀敘舊聊天,一邊咕咚咕咚地灌酒,沒過多久,她手邊就多出來了五個空啤酒瓶。
就在她準備打開第六瓶酒的時候,手腕忽然被握住了,抬頭一看,是季疏白,好幾個季疏白,疊在一起的那種。
她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瞪著他質問:“你、你、你想、現乾嘛呀?”老雪花的後勁兒上來了,她的舌頭開始打彎。
季疏白站在桌邊,麵色冷峻,不容質疑:“不許喝了。”
陳知予:“憑、憑什麼?你你算是老、老幾?”
季疏白滿目無奈地看著她:“你喝醉了,跟我回去。”
陳知予:“我沒醉,我一點都沒醉,我現在還能查、查數呢!”為了證明自己沒醉,她用力地甩開了季疏白的手,開始查手邊的空啤酒瓶,一邊用手指點著啤酒瓶一邊暈暈乎乎地念,“一、一、一、一,誒,怎麼一直是一?我喝了好幾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