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店的生意比較火爆,他們倆來的時候都已經十點多了,店裡麵依舊座無虛席,兩人隻好在店外麵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
雖然天冷,但喝湯會讓人變得暖和,所以坐在外麵也無所謂。
一碗湯二十塊錢,加一份肉十塊。
到店後,陳知予點了兩碗湯,給其中一碗湯中加了兩份肉。
這碗加了肉的湯,是給和尚弟弟買的——從細微末節之處落實對弟弟的嗬護與愛。
喝羊肉湯加辣椒油是陳知予的最愛,湯端上來後,還沒開始喝呢,她就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辣椒油罐,往自己的湯碗裡加了兩大勺辣椒油,然後又放了點鹽和醋。
剛出鍋的羊肉湯色澤奶白,鮮味濃鬱,加了辣椒油後,更是色澤誘人。
用勺子將調料攪開之後,陳知予迫不及待地往自己的嘴裡送了一勺湯,下一秒,她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痛並快樂著。
加了辣椒油的羊肉湯是真的好喝,嘴上的傷口觸碰到辣椒油後,也是真的疼。
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氣,眼淚都快出來了。
她立即用上唇包住了下唇,像是一隻可憐兮兮的小貓似的,自己舔舐自己的傷口。
季疏白坐在她對麵,看她這副慘兮兮的樣,既自責又想笑,忍下笑意,他將自己的湯碗推到了她的麵前:“喝我的吧,我還沒動。”
其實就算他喝過了,陳知予也不會嫌棄,但她並沒有立即答應,因為心疼自己的湯:“那我的湯怎麼辦?”
這麼好喝的湯,不把它喝完豈不是暴遣天物?
但她的嘴確實不能吃辣椒了,不然肯定要被疼死。
於是她陷入了痛苦的糾結之中。
季疏白:“我喝。”說著,他端起了她的湯碗,換到了自己的麵前。
陳知予一愣,連聲道:“我喝過了。”
季疏白:“沒事。”
陳知予:“我放了兩大勺辣椒。”
季疏白:“我可以吃辣。”
陳知予沉默片刻:“我剛讓廚師給你碗裡加了兩份肉,我不愛吃羊肉,但我不想浪費。”
這句話才是重點。
浪費糧食就是浪費錢。
十八歲之前,她的人生紙醉金迷,根本不會在意這種事,浪費過無數山珍海味。
十八歲之後,生活教會了她做人,一粒米她都不會輕易浪費。
季疏白不假思索:“吃不完給我。”
陳知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沒忍住問了句:“你不嫌棄我?”
季疏白:“不嫌棄。”
陳知予強壓著止不住上翹的唇角,從筷筒拿出了筷子,將碗裡的肉夾給了季疏白,心裡暖洋洋的,像是喝了一杯溫暖的蜂蜜水。
難以抑製地想對他好一點。
她把碗裡的肉全部夾給了他,但卻還覺得不太夠,於是又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價目表,關切詢問:“你要不要吃羊腦?”
季疏白不喜歡吃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不吃。”
“羊雜呢?”
更不喜歡吃了,季疏白再次回道:“不吃。”
“羊眼?羊腰子?”陳知予的目光一直在牆麵上,價目表旁邊還貼了張有關羊肉湯的簡介,以及喝湯吃肉的好處,她一邊看著簡介,一邊詢問季疏白,最後還念了一句吃羊腰的好處,“滋補壯陽,你要不要試試?”
季疏白:“……”
陳知予沒得到回應,還以為弟弟是不好意思讓她給他花錢所以在猶豫,從簡介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著他勸道:“不用不好意思,想吃就說。”
這句話和上句話連在一起聽,相當微妙。
坐在他們旁邊的幾位顧客,不由自主地支起了耳朵,同時將八卦的小目光往他們倆這邊掃。
季疏白咬了咬牙,麵色隱隱有些發青:“我不需要。”
陳知予一臉茫然。
不需要?
吃就吃,不吃就不是,不需要是什麼意思?
她又看了一眼價目表,本想再問問弟弟到底需要什麼,目光不經意間又掃過了那句“滋補壯陽”,忽然明白了什麼,當場尷尬到用腳趾扣出一套彆墅。
為了化解尷尬,她急忙解釋道:“不是、你彆誤會,我當然知道你不需要!”
季疏白:“……”
刹那間,氣氛更尷尬了,兩人似乎又回到了一個小時前、衛生間的玻璃牆變透明的那一刻。
季疏白的耳尖微微發紅。
陳知予感覺自己像極了一個調戲純情小和尚的萬惡女妖精,恨不得抬手扇自己的嘴。
越解釋越尷尬,她乾脆放棄了解釋,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埋頭喝湯,安靜如雞。
就在她萬分難堪的時候,忽然聽到季疏白對她說了一聲:“姐姐不用解釋,我沒有生氣。”
他的語氣既溫和,又乖巧,嗓音深沉,低醇動人,陳知予的心瞬間就化了,長舒一口氣,略帶慚愧地說道:“你不生氣就行。”
季疏白微微垂下了眼眸,又抿了抿唇,看起來實在糾結什麼,少頃後,他又抬起了眼眸,聲音低低的,帶著點可憐,又帶著點哀求:“隻是希望姐姐,能夠對我負責。”
陳知予:“……”
啊?
天底下還能有這種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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