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道,“所以你今天必須回家,不能耽誤我們姐妹見麵!”
季疏白隻能服從老婆安排:“行。”他又嚴肅叮囑道,“不能喝酒!”
陳知予:“……”
不喝酒我去什麼金落山?
不喝酒我去找什麼司檀?
不喝酒還能叫過年麼?
生活沒酒氣,人生沒新意!
但她肯定不能說實話,反而信誓旦旦地回:“放心,我絕對滴酒不沾!”
反正到時候他也不在,她喝沒喝他也不知道。
季疏白壓根不信她的話,但並沒有拆穿她:“希望你說到做到。”
陳知予張口就來:“騙你我就把陳字倒著寫!”
……
起床,洗漱,吃完早餐後,兩人就出門了。
陳知予的車還在酒吧街街尾停著,所以季疏白先開著車帶她去了一趟酒吧街。
不過在臨行之前,倆人先去了一趟南橋,畢竟今天是大年初一,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看望一下三位小可愛,更何況來都來了,哪有路過家門口不進去的道理?
酒吧一樓亮著燈,陳知予猜,這三位八成是在打鬥地主,不對,應該是四位,劉琳琳可能也來了,畢竟她昨天都來了,而今天是大年初一,她又是孤身一人在東輔,八成回來南橋找他們仨玩。
但是推開酒吧大門之後陳知予才發現,劉琳琳今天竟然沒來,酒吧裡麵隻有三位小可愛。
這三位也不出她的預料,正圍坐在一張桌子邊上打鬥地主,打得熱火朝天,甚至可以說即將動手打起來了——
紅啵啵:“王三水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我就他媽剩一張牌了,你出個k?”
王三水:“我他媽最小的牌是k!”
加菲貓:“你們倆這不是作弊嗎?哪有這樣正大光明給暗示的?輸就輸了,直接認輸,不要負隅頑抗!”
紅啵啵:“你說誰輸了?說誰輸了!?”
王三水:“大過年的不要逼我們倆跟你翻臉!”
加菲貓:“翻臉也是你們倆輸了!過年也改變不了你們倆是我手下敗將的事實!”
紅啵啵:“呸!”
王三水:“呸!”
加菲貓不甘示弱,以一對二:“呸!呸!”
三人組就這麼,互相呸了起來……
陳知予一走進南橋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麵,簡直無語到了極點。
散裝的南橋,從大年初一開始。
季疏白被這三人都笑了,輕咳一聲,禮貌地打斷了三人組的“互毆”行為。
三人組瞬間噤聲,繼而齊刷刷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一路小跑來到了季疏白和陳知予的麵前,隊列整齊地並肩而站,緊接著,畢恭畢敬地給他們倆鞠了個躬,異口同聲、氣震山河地高呼:“老板新年好!”
刹那間,陳知予感動的不行不行,心想:終於不是散裝的南橋了,這三人終於長大了,都知道給她行大禮問候新年好了!
她連忙朝他們仨走了過去,邊走邊說:“新年好新年好,不用這麼客氣,都是一家人!”然而她才剛走到他們仨麵前,就被推開了——
先動手推她的是紅啵啵:“你走開!”
其次是王三水:“不要影響我們瞻仰敬愛的老板!”
最後是加菲貓:“沒點眼力價!”
陳知予:“……”
好家夥,我他媽直接一個好家夥!
牆頭草見了你們仨都要甘拜下風!
就在她正欲發飆的時候,季疏白忽然開口,聲色和藹地回:“新年好,紅包已經發出,注意查收。”
陳知予:“……”
你什麼時候背著我給他們仨發了紅包?
紅啵啵王三水加菲貓同時點頭啊點頭:“收了收了收了!”
陳知予氣急敗壞,伸手點著他們仨:“你們啊!利欲熏心!見錢眼開!唯利是圖!”
紅啵啵:“老板給我們發了十二月的工資當紅包。”
王三水:“又發了十二個月的工資當年終獎。”
加菲貓:“還發了十二月的工資當節假日補助。”
陳知予都懵了,一口氣發了三年的工資當獎金?這麼豪麼?那確實應該阿諛奉承一些,不然多少是有點不知好歹了……
沉默片刻,她一言不發地走到了季疏白麵前,然後,彎腰鞠躬,畢恭畢敬:“老板新年好!”
紅啵啵:“……”
王三水:“……”
加菲貓:“……”
好家夥,不愧是老板娘,能屈能伸的很!
女中豪傑!
陳知予起身抬頭,雙眼發光地看著季疏白,目光中全是對新年紅包的向往。
雖然一百五十萬已經到賬,但是,誰也不會嫌棄錢多呀!
季疏白被逗笑了,抬起手,親昵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一會兒就給你發。”
陳知予立即伸手比了一個愛心:“寶貝兒,我愛你。”
紅啵啵:“惡心。”
王三水:“做作。”
加菲貓:“敷衍。”
陳知予回頭瞪著他們仨:“你們懂個屁,這叫情趣!”
“……”
隨後陳知予沒再跟他們仨鬨著玩,問道:“你們怎麼沒把劉琳琳喊過來?”
加菲貓回:“喊了,我們仨都給她打了電話,讓她過來,她不來。”
陳知予:“她為什麼不來?”
紅啵啵:“她說她身體不舒服。”
王三水:“然後我們仨又說去看她,她不讓我們去,說身體難受沒法招待我們。”
陳知予微微蹙起了眉頭:“她怎麼了?去醫院看了沒?”
紅啵啵小聲回答:“就那事兒唄。”
陳知予了然,自從做了一次人流手術後,劉琳琳隻要一來姨媽就必須請假,因為疼,體虛。
但是,她不是半個月前才請過一次假麼?這就又來了?
不過這種婦科手術,也很有可能倒是大姨媽不規律,所以陳知予也就沒深究,輕歎口氣,道:“那就讓她好好休息吧,她要是主動聯係你們仨了,你們就去看看她,她一個人過年也挺可憐。”她又叮囑道,“我這幾天要去外地,你們仨注意安全,注意防火防盜,開開心心、平平安安過年,聽明白了麼?”
三人組異口同聲:“明白!”
陳知予對他們仨還算是比較放心的,把該交代的事情全部交代完後,就和季疏白一同離開了。
分彆之前,季疏白又一次不放心地叮囑:“不許喝酒!”
陳知予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口我都不會沾!”
明知她說得不是真話,但季疏白又拿她沒辦法,輕歎口氣,道:“開車小心點,注意安全。”
“放心吧!”
中午十二點多一點從東輔出發,下午三點多,陳知予開到了臨水縣境內,然後給司檀打了個電話。
抵達民宿的時候,司檀已經站在門外等著她了。
陳知予將車停在了路邊,然後開門下車,司檀迎了過去:“就你自己來了?”
陳知予一邊朝著車尾走一邊反問:“不然呢?”
司檀:“也是,避難不需要太多人。”
陳知予沒好氣:“說誰避難呢?姐是來度假。”說著,她打開了車後備箱,把自己的行李箱拎了出來。
司檀嗬嗬一笑:“我怎麼聽說,你要跟傅雲潭去美國了?”
“放屁!”陳知予用力扣上了後備箱的門,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你聽誰說的?”
司檀:“高中班級群。”
陳知予早就退了這個群,所以壓根不知道這事。
司檀又道:“今天早上還有人祝你和傅雲潭白頭到老呢。”
陳知予無比氣悶:“胡說八道!”她沒好氣道,“就算是把我的腿打斷,我都不會跟他去美國!”
司檀:“他不就是救了你一命麼?怎麼又牽扯出這麼多事?”
陳知予輕歎口氣:“一言難儘。”
司檀:“你是怎麼跟他說的?”
陳知予:“我很直接的告訴他我不會跟他走,不可能離開南橋。”
司檀:“你還不如直接跟他說你愛的是彆人讓他成全你。”
陳知予:“你說得輕巧,我要是能直接明了的這麼說,還用得著來你這兒避難?”
她現在已經明確了自己愛的是季疏白,並且也很堅定要和他一同走完餘生,但是她至今為止都沒想好該怎麼跟傅雲潭說明這事兒。
或者說,她已經決定了會把自己的選擇告訴他,但是還沒找到合適的時機。
他舍身救了她一命,還幫她上了大學,她的內心對他或多或少是有虧欠的,這份虧欠讓她無法毫無顧忌地開口。
司檀回:“那你也不能一直這麼拖下去啊,不然對誰都不負責。”
這個道理陳知予是明白的,感情這種事必須快刀斬亂麻,如果一直拖著,無論是對她、還是對季疏白或者傅雲潭,都是不公平的。
她想了想,下了決心:“等過完年我就跟他攤牌。”
司檀:“也行,讓他過個好年,也算你仁至義儘了。”她又道,“進去吧,外麵冷。”
陳知予毫不客氣:“給我搞點吃的,我有點餓了。”
司檀:“你想吃什麼。”
陳知予:“吃什麼都行,再來瓶啤酒。”
司檀:“你還敢喝呢?被弟弟發現你又要吃不了兜著走。”
陳知予毫無畏懼:“他又不在,我怕什麼?再說了,就算是他在,我也不怕他!”
司檀言簡意賅:“裝逼。”
陳知予:“……”
回到民宿後,司檀先領著陳知予去了提前為她準備好的房間,不過這次不再是情侶間了,因為這次隻有她一個人來。
陳知予把行李放下後,就和司檀一起下了樓,吃完飯後,回房間睡覺——昨天晚上實在是太累了,弟弟是真的猛,她的身體幾乎要被掏空,必須好好補一覺。
這一覺睡到了晚上七點,起床後,下樓找司檀,倆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一直聊到了二半夜,不知不覺就喝多了。
陳知予也不記得自己後來是怎麼上的樓,反正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記憶是斷片的,但卻是在被窩裡躺著的,還換了睡衣,
說明,自己昨晚也沒喝很多吧,不然怎麼還知道換睡衣呢?
又躺在被窩裡緩了一會兒,她捂著腦袋起了床,下一秒就看到了坐在對麵沙發上的季疏白。
季疏白背靠沙發,雙臂抱懷,薄唇緊抿,麵色無比陰沉。
鐵麵無私季主任上線。
陳知予心頭咯噔一下:我沒了!
同時又特彆的憤懣不已,感歎流年不幸:為什麼我每次喝酒都會被這個小王八蛋逮道?
咬了咬牙,她故作驚訝地問:“你怎麼來了?”
季疏白冷冷啟唇:“來抓你喝酒!”
陳知予:“……”
弟弟年紀小,弟弟的心眼可真不少!
是她大意了!
但是她反應特彆快,立即換上了一副情真意切地表情,狡辯道:“昨晚你不在我身邊,我特彆的想你,想你想到睡不著覺,隻能借酒消愁,所以,我喝得不是酒,是寂寞!”
季疏白咬牙切齒:“馬上你就不寂寞了,從現在開始,我每天都會陪著你!”
陳知予:“……”
我求求你了,回家吧,我想好好活著!
……
酒吧街大年初五開始統一營業,為了躲避傅雲潭,陳知予一直在司檀這裡待到了初五上午。
季疏白也說到做到,這幾天一直在這裡陪著她。
初三那天,陳知予特意給劉琳琳打了個電話,問問她身體怎麼樣了,還讓她身體好了之後多出門走走,找南橋的三個人玩去。掛了電話後,她又給南橋三人組去了個視頻,讓他們多關照一下劉琳琳。
初五上午,她和季疏白一同驅車返回了南橋,臨走之前,她還特意去鎮子上某位知名老中醫那裡給劉琳琳買了幾幅補藥。
這個老中醫還是司檀給她推薦的,之前司檀一直有經痛的症狀,就是被這個老中醫調好的。
開完藥後,返程。
季疏白也是開車來的,這回開了輛法拉利,還是輛超跑,又好巧不巧地停在了陳知予的那輛小破麵包車的旁邊,越發將小破麵包車襯托得一文不值,這讓紅毯女星的心裡感受到了那麼一絲絲的不平衡,感覺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
為了把這份丟失的尊嚴爭奪回來,她勒令季疏白回去的路上不許超她的車,隻能跟在她的車屁股後麵行駛,不然她就要讓他感受一下搓衣板的魅力。
強權之下,季疏白也不敢反抗,隻能乖乖服從老婆的命令,耐著性子控製著法拉利跑車的速度,老老實實地跟在五菱榮光麵包車的屁股後。
回程的高速上,陳知予隻要看一眼倒車鏡,內心就會美滋滋的。
不過季疏白沒有陪著陳知予回南橋,因為今天他爸生日,所以今晚必須回家。
陳知予到南橋的時候時間剛過兩點,隨後幾個人一同大掃除,把南橋裡裡外外打掃的乾乾淨淨,以最好的麵貌,迎接新一年的第一批客人。
六點開始營業,酒吧裡陸陸續續坐滿了客人,雖然開門第一天的客流量沒有年前那麼爆棚,但也是座無虛席。
淩晨十二點鐘左右,陳知予又去倉庫裡搬了一箱酒出來,才剛把酒放到吧台後,南橋大門口忽然騷動了起來,因為來了兩輛警車。
閃爍著刺目藍紅燈的警車不偏不倚地剛好停在了南橋門口。
從車上下來了幾位身穿製服的警察,推門走進了南橋。
陳知予先是一愣,然後立即朝著他們倆走了過去。
為首的那位男警察先向她出示了自己的證件,然後詢問:“誰是這裡的負責人?”
陳知予回:“我是老板娘,怎麼了?”
警察道:“有群眾舉報你們店裡賣假酒,請你配合調查。”
陳知予懵了,斬釘截鐵地回:“不可能,南橋從不賣假酒!”
警察厲聲道:“你們到底賣不賣假酒我們會調查,現在請你配合調查!”
陳知予氣急敗壞,卻又不得不配合警察工作。
為首的那名警察開始命令手下的警員們去搜查倉酒吧,並清場,封鎖酒吧,相關人員一個都不能離開。
顧客陸陸續續地離開了,陳知予也沒好意思收他們的錢,隻能自認倒黴。
警員們一刻不停地查了兩個多小時。
倉庫裡一百三十二箱酒,其中有十九箱全是假酒,另外一箱,是陳知予剛才從倉庫裡搬出來,放在吧台後的那一箱。
整整二十箱假酒,全部出自南橋。
陳知昂立下的規矩,南橋數人堅守了十幾年,在一夜之間,前功儘棄、毀之殆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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