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鈺坐在紅木辦公桌前,平均十五分鐘換一個坐姿,筆尖用力戳著手裡的資料。
顧安平敲門,蘇鈺立馬扔下筆,站起身,對著台式機屏幕,整了整有些淩亂的上衣,還抓了幾下頭發,才重新坐下。
這次,坐姿霸氣十足,臉上也帶著殺氣,整個人像狩獵的雄獅,虎視眈眈盯著門口。
房門打開,顧安平手裡拎著幾張快被他扯爛的照片,氣急敗壞的衝進來,
蘇鈺伸長脖子往他身後張望,眼巴巴看著門自動關上,也沒人跟進來,氣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
整個人又懶洋洋的趴回辦公桌上,找個舒服的姿勢翹著屁股,語氣悵然若失。
“怎麼就你一個人?”
“那個好看的小騙子呢?”
蘇鈺雖然酒品不好,但不管醉酒後如何胡鬨,等他清醒,酒後發生的事情會記得一清二楚,隨時可以像存檔的影片一樣,自動回放。
被委以重任的顧安平,語氣森然,“滑頭著呢,讓他跑了。”
幾天前,他還在追蘇總的八卦——堂堂霸總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耍了,萬萬沒想到,他今天也也栽在這小混球手裡了。
兩人四目相對,十分默契的跳過了這段兩人都不願意回想的記憶。
“那個年輕警察,安城公安局的人,總不能也跑了吧?”
蘇鈺提及這人,感覺臉上傷口又開始火辣辣的疼,疼得他心煩意亂,恨不得把那人吊起來當沙袋狠狠揍一頓。
顧安平儘量客觀的轉述。
“我派人去探過那邊的口風,錢副也看了他的正臉照片,拍著胸脯打包票:他們局沒有這號人,我也翻了花名冊,還真的沒找到這張臉。”
連續兩個不順的消息,讓蘇鈺的暴脾氣發作,一巴掌拍在實木桌上,剛剛撂下的萬寶龍限量鋼筆直接被震飛,在大理石地麵上彈跳幾次,摔成幾段。
顧安平習以為常的看著蘇總開始摔東西,蘇總就是急脾氣,發泄過就好了。
心底同時嘀咕:最近蘇總是不是撞邪了?
顧影後是合作公司旗下藝人,性格溫婉大方,對蘇總一往情深,公司內部甚至一直有傳聞:如果一聽,蘇總會結婚,顧影後是最有可能上位的人選。
春節的時候兩人還恩愛著,沒少喂他狗糧,怎麼突然給就給蘇總扣上一頂綠帽子?
安城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絕不能在蘇總麵前提孩子的事。
十五年前的舊事,是蘇總心底誰也不能觸碰的禁忌,顧影後為什麼要鋌而走險?
這裡麵的古怪還沒調查清楚,蘇總又公安局一日遊,還弄了一身傷,至今沒找到罪魁禍首。
要是蘇時樂是個美人,顧安平還能接受——蘇總博美人開心而折腰。
可想起,蘇時樂那張慘不忍睹豬頭,顧安平搖頭。
蘇總要是這樣都能吃得下去,也太重口了。
“孫二狗那邊,我已經按您吩咐人在拘留所“專門”照看他了,同時,我們的律師團也在收集他們放高利貸的證據,預計下個月可以正式向法院提起訴訟,視情節嚴重程度,能判三至七年。”
聞言,蘇總唇角勾了勾,“便宜他了。”
“你查過,孫二狗背後有靠山嗎?真的沒跟誰勾結?”蘇總眼睛危險的眯起。
“沒有,他們這種放高利貸的,幾乎每個城中村都有幾個小團夥。孫二狗跟他們唯一不同的是——腦子還算機靈,心也更黑——他放長線釣大魚。”
“專門盯上了安城大學裡,家境貧困的學生,主動引誘一些學生出入高檔消費場合,鼓動他們抽煙酗酒,甚至賭博,等他們被富貴迷了眼,自然任取任奪,一般倒也不把人逼到絕境,這些人總歸是名牌大學生,不好鬨出人命來,但落在他們手裡鈍刀割肉,總要脫一層皮。”
“小聰明?”蘇鈺開啟了嘲諷模式,“你是在貶低這個詞嗎?”
“蘇時樂那小子不是挺鬼機靈的,怎麼會栽在這種蠢人手裡?”
蘇鈺說著,向後靠在真皮椅上,右手搭在左胸前,不出意料,再次感受到心跳加速。
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絲無可奈何的尷尬。
他昨天特意跑去私立醫院,做了全身檢查。
國內頂尖的內科醫生,再三跟他保證過,他的心臟十分健康,硬件上,肯定沒任何問題。
可是,怎麼隻要一提到這個小騙子的名字,就會心跳加速?
而且,那道模糊的人影,會時不時鑽進他的大腦裡搗亂:有時是開車時打開音樂,有時是公司文件也有類似的名字,有時是夢裡……
活了三十八年,蘇鈺還是第一次為一個人如此著迷,像個第一次戀愛的毛頭小子,隻要提及這個名字,好像就有莫名的情愫在胸膛澎湃,鬨騰個不停。
難道這世上真存在一見鐘情?這種狗屁愛情理論,他以前都是嗤之以鼻。
如今他也淪陷了嗎?
蘇總一臉幽怨,意難平。
顧安平以己度人,理所當然的認為吃了暗虧的蘇總,跟他一樣,對蘇時樂恨得牙癢癢。
“我聽校園裡的學生議論,蘇時樂平時愛慕虛榮,喜歡買奢侈品,還偷過寢室同學的錢……落入”
“夠了!”蘇總語氣不耐煩的打斷顧安平,“我不想聽些小道謠言,你去把整個事件查清楚。”
顧安平悄悄退下,撫了撫藍光眼鏡,隻感覺最近蘇總,比平日更陰晴不定,難道是憋太久了嗎?
**
安城大學學生公寓樓內。
坐在書桌前敲代碼的孫一航,再一次走神。
刪掉一串亂碼,孫一航走到窗前,拉開簾子,看著樓下的宿舍門前進進出出的學生。
忍不住擔憂:九點半了,蘇時樂還沒回來。
安城大學的門禁時間是晚十點,隻剩半個小時,蘇時樂的手機也打不通,他剛剛給他衝了話費,不可能停機,就是沒人接聽。
難道是那部老舊得掉漆的手機,壞了?
孫一航心裡實在亂得很,蘇時樂如果住在校外,會提前跟他講,免得有宿管查寢。而上次沒說一聲,整夜未歸,回來人性情大變,臉還腫了。
校醫說他去醫院了,路上不會出事了吧?
難道是放高利貸的,還有漏網之魚?
……
孫一航再一次撥打蘇時樂的手機,還是無人接聽。
在寢室關門前三分鐘,他關掉電腦,拿上一件外套,跑下樓,衝進茫茫夜色裡。
作者有話要說: 有小天使問:到底誰是正牌攻?
渣嗯……這個問題好難,超綱了……我們熱烈歡迎下一位童鞋回答。
每天都要浪一下才舒坦的皮猴子蘇時樂:小朋友才做選擇題,成年人當然是全都要!……嗯嗯……和諧社會……隻允許選一個?好吧,我不挑的,隻要顏值高,器大活好,誰都行!
景旭陽:舉手報名,雖然出場少得像打醬油的,可是我出場早,發揮作用“重大”,還會揉手順毛,請放心投我一票。
孫一航:都喊金主爸爸了,看在未來首富的“錢”途上,也該選我吧。
蘇雲鶴:你們這樣光明正大的撬“官配”的牆角,真的好嗎?炮灰渣攻也是要掙出場費的。
顧安平:嗚嗚,我拿大boss沒辦法,難道還不能欺負欺負小的?
……
撅著屁股趴在床上養傷的豪門老男人蘇鈺:你們這些野男人都給我滾粗,寶貝當然是我的,親生噠,誰也彆想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