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樂有些無措的看看土豪爹, 再看看氣場十足的蘇瑾, 張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姐, 你在寶貝麵前給我留點麵子唄?”
蘇鈺臉色還有些泛白, 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模樣。
“你怎麼不知道讓外人給我留點麵子?”
“我!”蘇鈺碰了一鼻子灰, 拿親姐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彆的我都認。”
“景家的提婚, 絕不可能!門都沒有,窗子也堵死了。”
“寶貝剛剛跟我說了, 他沒有和景家那小子談戀愛,即使談了, 兩個男孩子,憑什麼是景家上門提親?”
蘇瑾扶額, 不理會氣呼呼的親弟, 把手上的信封遞給蘇時樂, “恭喜回家,初次見麵, 不知道你喜歡什麼, 一點心意。”
蘇時樂伸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禮貌。
蘇鈺半點不客氣,直接替崽子搶過去,拆開,是一張貼著密碼的銀行卡。
塞給蘇時樂, “彆被她騙了, 她一個拿死工資的人, 不會有多少錢,放心拿著。”
難得大方一次,又被親弟吐槽的蘇瑾,難得沒計較,反而是調侃起蘇時樂的臉。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蘇家男兒一個賽一個的好看,女人就差多了。難道漂亮的基因在y染色體上嗎?”
蘇時樂笑得露出兩個小酒窩,真心恭維,“您也很好看啊,氣質超讚!”
他是真心認為蘇瑾好看,不是那張一眼驚豔的美,而是一種內斂又有氣勢的知性美,成熟又性感,令人心生敬意。
“小外甥兒,你知不道誇女人氣質好,就是在變相說她不漂亮?”
看蘇時樂鬨個大紅臉,蘇瑾逗得更起勁了,“這就害羞了?這點可不像老蘇家風流成性,一看就還沒開竅,沒女朋友。”
一點都不想要女朋友,隻想泡漢子的蘇時樂,捂著小心臟,就地表演了個中槍暈倒。
蘇瑾被逗樂,蘇鈺卻不滿意親崽子注意力全被親姐搶走了。
擠到蘇時樂身邊,不依不饒的問剛剛的問題,“姐,你彆想岔開話題,話說一半是不厚道的。”
妝容精致的蘇瑾,笑容褪去,沉默良久,才開口,“行,當著寶貝兒的麵,把話說開也好。”
“那個男人——我們生理上的父親,所有人都被他算計了。”
靜靜的沉默後,蘇瑾直接投擲一個□□桶。
炸得蘇時樂和蘇鈺都呆了。
蘇瑾繼續說。
“我一直懷疑,當年的事情透著古怪,他每年都做體檢,怎麼會等到癌晚期才查出來?事發再怎麼突然,蘇家也是有根基的書香世家,雖然那個男人荒唐,為了女人沒少得罪人,可跟蘇家常往來的幾大家族,全束手旁觀,而向來不摻和這些內鬥的景家,反而攪合進來了。”
“等我出麵接手蘇家,更是順利得不行,前幾年我一直提心吊膽,擔心會有人反水,可這些年過去,雙方合作一直在加深,好像當年的事……就在等我上位。”
“這世上,真有天時地利人和嗎?十幾年前我可能信,現在……雖然說有蘇伯幫忙,可當年還是順得太不正常了。”
蘇時樂感覺緊挨著他的土豪爹,身體變得僵硬,肌肉微微顫抖,忍不住伸手掰開蘇總死握成拳的雙手,有些心疼的看著他手心摳出來的傷口,強行把自己的手塞進去,幾乎立刻被緊緊握住。
“這幾年,我開始能騰出精力追查當年的事,時隔許久,很難。”
蘇瑾並不像表麵上那麼平靜,隻是波瀾經曆得多了,曆練出來了。
她有些驚訝得看著被蘇時樂安撫住的親弟弟。
憑她的了解,蘇小魚肯定已經猜出事情的“真相”。
往昔,這個暴脾氣,怕是要砸半間屋子才能消氣。
居然就這樣被一隻手輕輕安撫了?
蘇瑾壓下心底的詫異,繼續說。
“直到我出差時見了景逸一麵,知道些隱情,回來才撬開了蘇伯的嘴。”
蘇鈺的語氣森然,透著寒意,迫不及待的問。
“他是故意的?”
“故意讓蘇寶貝被拐走?甚至,故意出手阻攔警方……又故意把我買雇傭兵的事捅到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景家?”
“不!”
跟睚眥欲裂的親弟弟相比,蘇瑾自始至終都很冷靜,冷靜得仿佛她不是整個事件的受害者。
“他雖然不是配為人父,可也沒這麼畜生。”
“寶貝會被拐,是保姆貪財,你被人設了圈套,這個過程他沒插手。”
“隻是三年前,他就查出癌症了,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當年的醫療隊集體直接被送去海外進修,蘇伯是唯一知情人。”
“咱家當年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們跟他不說有不共戴天之仇,也是整天對著乾,我一頭紮在畫畫上,你是根本沒長大,也怪我,媽媽走得早,總想讓你多玩一陣子……”
“他倒下,蘇伯就是再能乾,在這種最重血脈傳承的封建家族,旁係也不會甘心,必須有人站出來撐起家業。”
“你從商,我接手家族,這是我們從出生就定下來的。母親出身商家,父親當年為了博美人一笑,答應還商家一個孩子——你年紀輕輕,就在這方麵表露出天賦。”
“所以,他以身設局,就是為了騙我們走上所謂正途?”
緩過神的蘇鈺,低頭看著親崽子手上被他掐出來的幾個手指印子,在白嫩的皮膚上,青紫得紮眼。
渾身凍住的血液慢慢回暖,痛得仿佛被人一手揪住的心臟突然複蘇。
蘇鈺努力平複情緒,儘量冷靜下來,半邊身子倚在崽子那邊,翹起二郎腿,叼著一根雪茄,沒點火,嘲諷道。
“他膽子真大——不愧是有名的賭徒,他就這麼自信,你能撐起蘇家,我能穩住安城這邊?他就不怕機關算計一場空?”
蘇瑾的煙癮也有些犯了,但家裡小朋友還在,得做個好榜樣,隻能端起咖啡又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