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樂眼睛盯著邀請函,頗為心動。
這個展是小老師提過的,在安城有一個月的公開展覽。第一天大師會親自到場,隻有特邀嘉賓可以入場參加。
蘇時樂乖乖被景旭陽牽著手,上了車,地上的畫材都沒顧得上,眼睛自始至終沒舍得從邀請函上移開,也根本沒注意到牽著他手的那隻大手,悄無聲息的把他整個手揉了個遍,又得寸進尺的幫他係安全帶,把他整個人半樓在懷裡。
“那個,你也不懂藝術,能不能把那張票讓我朋友……”
蘇時樂一開口,把車內所有旖旎氣氛破壞殆儘。
隻顧著為小老師爭取福利,完全沒注意到景旭陽的臉黑了,還傻乎乎的說,“我可以付錢給你,按市場價算就行。”
“哼!”
景旭陽氣得差點冷哼出來,他天天跟塊望夫石似的,蹲在蘇總小彆墅的隔壁。
哪裡不知道蘇時樂是給誰討票?
蘇總根本不關注文藝這塊,要不然也不會想不到給兒子搞票,他早就看那個天天順暢無阻進門的書呆子不順眼了。
景旭陽壓下心底打翻的醋瓶子,義正言辭的拒絕,“不行哎——這個是實名邀請函。”
蘇時樂在景旭陽的暗示下打開金燦燦的信封,輕輕念出聲,“尊敬的景旭陽教授……”
???
“教授?”蘇時樂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吃驚得能吞下一枚鴨蛋了。
“你不是退役軍人嗎?你怎麼搖身一變?”
景旭陽頗為得意把西裝上的徽章露出來給蘇時樂看,親眼看著蘇時樂的眼神從驚愕到崇拜。
隻感覺一上午束縛在這身像緊箍咒似的西裝裡的煎熬,都值得了。
蘇時樂繼續讀邀請函上的文字,驚歎連連。“哇哦……你這麼厲害?”
他一直以為景旭陽跟他是同類,早早進入社會大學,貧困潦倒,空有一身武力值,頭腦簡單,混得不如意。
萬萬沒想到,景旭陽直接來了個華麗的轉身,武力值還是爆表,換了身正裝,就成了安城大學榮譽特聘教授?
這年頭,難道教授頭銜滿大街都是嗎?
蘇時樂有點懵,“你……”
“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是後勤兵,搞技術的那種,犯了錯誤被開除,剛剛找到新工作。”
“……”
話都讓景旭陽說了,蘇時樂無語。
他勞心勞力,又補課又走後門,還有前輩子的經驗,累死累活,還沒夠到彆人的起跑線。
心累。
**
安城大學另一邊,蘇鈺好不容易擺脫了談起來沒完沒了的校長。
火急火燎的往崽子的考場趕去。
早知道該帶上顧安平的,話嘮太可怕了。
耽誤他陪考,萬一兒砸提前出來找不到他,這天這麼曬,多遭罪。
氣喘籲籲的跑到,考試的教室早已空無一人,停車場也沒見到兒子身影,反而在車旁邊看到散落的畫材。
蘇鈺瞬間炸毛了,潛意識以為兒子又被拐了,掏出手機就想報警。
亮起的手機屏幕上飄著幾條十幾分分鐘前的消息,“蘇爹,我跟景旭陽去看展了”
緊跟著一張照片是蘇時樂拍得有些發糊的邀請函。
“景!旭!陽!”
蘇鈺咬牙切齒,有些虛脫的靠在車上,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出了一身冷汗。
他們蘇家一定是和景家八字不合。
明天就給崽子安排相親去,放著香噴噴女孩子不愛的話,也得找個他瞧著順眼的男孩子入贅,景家不可以,景旭陽那個黑家夥更不可能。
正在腦補把景旭陽大卸八塊,蘇鈺的右肩被拍了。
“蘇總,許久不見。”
虞致一身休閒服,笑容滿麵的伸出了右手。
剛剛虛驚一場的蘇鈺正不爽呢,張口就懟,“你誰啊?我們見過嗎?”
“拍什麼拍,裝什麼大尾巴狼?”
“跟你不熟,站遠點!”
虞致憧憬過無數次的重逢,怎麼都沒想到會一見麵,剛說一句話,就被罵了狗血淋頭。
蘇鈺還不解氣,眯著眼睛打量笑臉已經繃不住的虞致。
“你怎麼陰魂不散?來說說,又是監控我,又是派人勾引我兒子的,到底什麼企圖?”
“說啊——!”
自以為保密做得一級棒,完全不知道被景旭陽賣了個底朝天的虞致。
臉上的笑容徹底僵硬,整個人石化了。
蘇鈺根本不想再跟種人多講一句廢話,氣呼呼的摔上車門,熟練的倒車,甩人一身尾氣。
瑪莎拉蒂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