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2 / 2)

以她毒辣眼光看,這人絕對很擅長耍嘴皮子,最會哄小姑娘開心了。

“我是梁汝蓮的媽媽。”王寒梅輕笑,可惜唇角的嘲諷被手帕包住,不然會更有震懾力,“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的原因吧。”

寧子海:“......”

他不知道原因,但能想到接下來的可怕畫麵。

宿舍裡氣氛瞬間微妙,就像那種大劇即將開場,明明一片黑暗鴉雀無聲,靈魂卻能聽到無數人鼓掌歡呼。

因為錢至今沒還上的原因,最近和宿舍這群混蛋搞得很不愉快。

寧子海連忙站起來:“阿姨,我們去外麵說?”

“誰是你阿姨?就在這裡說!”王寒梅一聲怒吼,“怎麼?心虛了?怕被人看到你醜惡的嘴臉是嗎?勾引我女兒,我以前那麼聽話的乖女兒,不知道被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親媽親哥不認,不回家,你好惡毒!”

寧子海:“......”

比起梁汝蓮偶爾的靈魂質問,王寒梅道行高多了,集毒舌和潑辣於一身。

寧子海硬著頭皮解釋:“阿姨,您誤會了,我以前的確和汝蓮有點.....那微妙的關係,但沒確定過 ,我們早就不聯係了。”

宿舍裡有人暗暗撇嘴。

要不是最近一係列事件,他們還真被蒙住眼。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寧子海前幾天還邀請人家一起出工的事大家可都知道,隻不過爺們不愛碎嘴。

真的就像口號喊的那樣,壞分子經常隱藏在人民內部。

“早不聯係了?”王寒梅一聲大吼,“吃乾淨了抹嘴走人?寧子海,你連男人的這點擔當都沒有,行,你這就跟我去大隊找村長,我還就不信了,黨的天下沒有講理的地方,這裡處理不了,我就去縣城去省城,一定要把你這個臭流氓繩之於法。”

白蓮綠茶最怕什麼?最怕流氓潑婦,就像魔法師和戰士近戰,完虐。

寧子海最怕的事要發生了,他知道眼前的婦女不是村裡那些幾句話就能哄住的村婦,臉色煞白站起來想先把人拉倒外麵再說。

還沒碰到,耳畔就傳來聲淒厲尖叫:“你碰我下試試?我立刻喊抓流氓?”

寧子海 :“......”

不是,他一個文藝青年,且長相氣質絕佳,怎麼會非禮個中年婦女?

王寒梅得意極了,對付這種小白臉就不能按照常理來。

今天就要徹底撕破臉,斷了梁汝蓮的念想。

“你真不是人,我女兒那麼好的一個姑娘,遇到你這種敗類。”王寒梅喊歸喊,但心裡有數的,絕對不能動手,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她快步走向寧子海剛才呆的地方,拿起桌上放的什麼書啊資料啊就撕,“看書,還看書,你這樣的人還有臉考大學?”

漫天紙屑,如雪花飄飄,讓寧子海的心一片絕望冰冷,他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把人往後扯:“住手,彆撕我的書。”

那些書和資料,是他脫離凡塵的唯一法寶。

王寒梅還以為他要動手,嚇的連連尖叫,隨手拿起東西就砸。

當先就是瓶英雄牌墨水。

於是當梁汝蓮和林曉萍不慌不忙趕到時,差點沒認出寧子海來,藍色墨水潑了滿臉滿身,活像副廉價的油畫。

“對不起,對不起,給大家添亂了,我會賠償給大家。”梁汝蓮連連道歉,墨水不止灑到寧子海身上,旁邊幾個男知青的床也殃及池魚。

眾男知青大氣揮手:“不用,洗洗就行。”

先不說梁知青最近做的讓他們都自愧不如的大事,單這出大戲,就值了。

他們雖然和梁汝蓮關係不怎麼熟,但上次梁衛東的事鬨的無人不知,捫心自問,打死他們都做不出來,簡直禽獸不如。

有什麼樣的兒子就有什麼樣的媽,另一個又是敗類,所以他們心安理得看大戲,毫無出手勸阻的想法。

梁汝蓮看向主要受害人,身上不必說了,滿地的紙屑是什麼不言而喻。

梁汝蓮誠懇道:“寧子海,對不起了,這樣吧,那三十五塊不用還了,當做賠償。”

王寒梅來這就是表現的,用親情把人帶走,如此好的機會怎會放過,一副護犢子的語氣:“汝蓮,你彆害怕,有媽在,誰都彆想傷害你,回頭我就去找領導揭發他,讓公安把他抓走。”

梁汝蓮頭大,客氣道:“您先給我走成嗎?”

王寒梅其實也不想呆了,太熏人了,剛要走忽然意識到忽略了什麼,驚訝喊道:“什麼三十五塊,你給他錢了?好呀,原來還是個吃軟飯的。”

寧子海再也忍不住,大吼:“我沒有,我打欠條了,那是她送的東西折的錢。”

這張欠條,帶給他太多磨難了。

舍友隔山差五要,看他的目光帶著鄙視,他真想大吼一聲,明天我就去賣血把錢還上。

可是沒能喊出聲,嘴唇發抖看著兩人離開。

把人拉倒外麵,梁汝蓮鬆開手,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口。

“汝蓮,你受苦了,媽心裡難受死了。”王寒梅這次來早已視臉麵為無物,她似乎眼睛紅了,“我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你恨媽不是一天兩天了,咱娘倆甚至都好久沒好好說過話,但你是媽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心裡真的有你。”

王寒梅非常清楚梁汝蓮的症結是啥,想順利把人帶走,必須解開。

但辯解顯然沒用,這裡不是家裡,不如老老實實認錯再加以真情。

“我從小隻疼你兩個哥哥,沒錯,我重男輕女,但我剛才才意識到錯了,看你住那樣的地方,還被男人騙,汝蓮,媽不求你原諒,隻求你彆慪氣耽誤自己的終身幸福。”

王寒梅苦口婆心繼續:“小陳你熟悉的,從小就認識,他那天給媽坦白了,其實從小喜歡你,隻是那時候不懂的表達,欺負你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梁汝蓮表情平靜,熟悉的白蓮綠茶味。

等對方說累了略微停頓,淡淡道:“您還是彆費口舌了,我不會回去的。”

綠茶白蓮之所以是綠茶白蓮,因為她們的思維就是這這種東西,正常人類沒有,說人話根本聽不進去。

當然也有彆的辦法。

可對方的確給了原身生育之恩,讓她投鼠忌器。

“你想多了,媽沒有逼你,你的終身大事你做主,我和你爸絕對不會勉強。”王寒梅信誓旦旦保證,“隻是回去見一麵,你沒見怎麼知道不合適 ?汝蓮,媽絕對不會害你。”

王寒梅自認又是道歉認錯又是保證絕對有效果,她又搬出新證據:“你想想,媽雖然讓你下鄉,但每個月是不是都給你寄錢?因為,媽心裡慚愧,怕你受苦。”

原身來到鄉下,的確每個月都會收到彙款單,要不然她也沒錢追求寧子海。

可原身絲毫沒有感動,隻有惡心,因為她知道背後的真相。

梁汝蓮替她說出來。

“您每個月寄錢,是擔心我受苦?”

王寒梅假裝生氣:“不然呢,你還好意思說,也不長點心眼,竟然把錢給男人花。”

“我看未必,您是為了您丈夫還有你還有兩個寶貝兒子的名聲。”梁汝蓮笑道,“王寒梅女士,您是參謀夫人,無數人看著您的一舉一動,兩個兒子不下鄉,讓最小的女兒去,外人這麼看?您丈夫的戰友,您兒子的戰友,您的夫人朋友們怎麼看?”

“有每個月的彙款單可就不一樣了,您可以拿著給彆人看,痛述自己是多麼的擔心遠方的女兒,換句話說,每個月的彙款單,是您每個月像買菜一樣買好名聲,對嗎?”

這話太一針見血了。

人心理的陰暗一麵,最怕拿出來。

王寒梅張張嘴,又張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半晌,她頑強掙紮:“你,你竟然這樣說,媽的心都碎了,汝蓮,媽給跪下,你跟媽回去好不好?”

梁汝蓮:“......”

完了,大招來了。

來的路上她就想到這點,簡直堪稱毀天滅地的終極殺招,一旦施展,她絕對毫無還手之力。

這真的是王寒梅大招,反正這裡沒人認識她,山高水遠也傳不到海市去,如果再三解釋哀求不管用,她就去大隊門口跪。

讓所有的村民看看,她是怎樣的一腔拳拳母愛。

不走,她就一直跪,跪倒暈厥!

梁汝蓮此刻無比慶幸,幸虧王處長來的及時,再晚來一天,她除了乖乖回去真的沒有彆的辦法。

“您可彆,我會被雷劈的。”梁汝蓮連忙把她扶住,祭出自己的王牌,“實話告訴您,我不能回去還有個重要原因,五年內不能談戀愛。”

王寒梅皺眉:“什麼五年不能談戀愛?誰說的?”

“航空學校您知道吧,就海市空軍部隊下屬的那個,今天學校領導來找我了,破格錄取。”梁汝蓮選擇不在保密條約裡的說,“我已經簽了保證書,五年內不談戀愛,不然等於背叛祖國的栽培,您要不信,學校領導還在大隊呢。”

“那個學校呀,哦,今年招人了?”王寒梅仔細打量,確認不是說謊,當然這種事也說不了慌。

那所學校她知道,但並不是多了解。

思索片刻,想通了。

高考中斷十年,各行各業急缺人才,前段時間聽人說過,有政策叫什麼就近錄取,大概說,空軍後代的孩子,航空學校會根據具體情況優先考慮。

畢竟耳渲目染,比一般讓人接受的快。

但是,女孩子去那種學校做什麼?

好點的話當話務兵,每天老老實實坐著毫無自由,不好的話可能去當後勤兵,照顧飛行員啥的等國家寶貴人才。

按理說,這樣不重要的兵種應該不會有五年不然談戀愛的規定。

國家第一個女飛行兵如此機密,梁建軍參謀都沒知道的資格,更何況文工團的王寒梅了。

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思維。

王寒梅同誌又悟了,氣的一拍大腿:“你個傻閨女,彆人把你賣了還幫著數錢,真氣死我了。”

說完轉身就跑。

梁汝蓮跟不上她思維,疑惑喊:“您要去哪?”

“村委,找那什麼學校的老師算賬,什麼狗屁五年不能談戀愛。”王寒梅恨不得能飛起來。

航空學院最寶貴的是什麼?

飛行員。

據說他們待遇比司令都好,為了保證他們有個強壯的身體,頓頓吃肉加白饅頭,每天早上還有牛奶喝。

當然他們有這個資格。

問題來了,如此寶貴的人才很少有和外麵接觸的機會,婚姻大事成了問題,怪不得沒通過父母直接找本人。

這是要給飛行員安排相親對象呢。

王寒梅跑了幾步才發現壓根不知道村委在哪,記得向梁汝蓮擺手:“傻站著乾嘛,還不帶我去村委。”

梁汝蓮依然沒明白過來,王寒梅態度不對,不能給王處長添麻煩,試圖勸阻:“您先告訴我,去村委做什麼?”

王寒梅一聲自信冷笑:“我問你,保密協議裡有沒有寫,如果有對象,必須斷絕關係。”

這不屬於保密協議內容,事實上,上麵還寫著要告知家人,讓家人有心理準備,梁汝蓮皺眉:“有。”

“那就對了。”王寒梅咬牙切齒,“待會了你啥彆說 ,乖乖站一邊聽就行,看我不把那倆人給撕了。”

梁汝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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