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長官,你看什麼呢?”
一名士兵察覺到軍官嚴肅的表情,忍不住出聲問道。
“是阿雅克肖的親人寄來的嗎?”有士兵看到了信封上的寄出地,於是關懷地問道。
而那軍官隻是默不作聲地搖搖頭,卻沒有對信的內容做出解釋,仍然目不轉睛地掃過信紙上的內容。
士兵們有些不解地麵麵相覷,不知這位平日裡開朗熱情的軍官到底是在看什麼,讓他如此的嚴肅認真。
片刻之後,軍官終於將整封信件閱讀完畢,但他的臉色仍然沒有半分放鬆,在猶豫了片刻之後,他直接將整封信件丟在了一旁的篝火裡,化為了灰燼。
“長官,那到底是誰寄來的啊?”
士兵們見狀更加好奇了,紛紛湊了上來問道。
軍官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沉聲說道:
“那是波拿巴大人寄來的。”
士兵們頓時驚訝地合不攏嘴,連聲討論道:
“波拿巴大人?!”
“和我們一起浴血奮戰打贏博尼法喬戰役的那位長官!”
“沒錯,兩年前生擒貝爾蘭將軍的也是他。”
“長官,波拿巴大人來信說什麼了?”
......
麵對潮水一般的疑問,軍官隻能示意眾人肅靜之後,開口說道:
“波拿巴大人希望我們,也就是南方軍團,能夠立刻急行軍趕往阿雅克肖,接受他的指揮。”
話音一落,士兵們頓時震驚地愣了幾秒鐘,每個人都知道,勞倫斯這可是真真正正的越級調遣,一旦被保利將軍問責,哪一方都逃不開責任。
見眾人愣在原地,那軍官緊接著說道:
“我也知道這是屬於重大違規的越級調遣,但是,我仍然決定接受波拿巴大人的調遣,隻因那一日,在博尼法喬外的平原上,我見到了波拿巴大人丟棄坐騎與我們一起在炮火中行進的那一幕。”
軍官的話立刻勾起了士兵對那日博尼法喬戰役的回憶,他們想到了那位年輕的波拿巴長官,想到了他在戰前對自己的嘶吼質問,在戰場上冒著炮火的進軍,以及戰後,那為英魂哀悼的真誠誓言。
“也許這輩子都不會有這樣的長官了。”這是許多士兵戰後的想法。
然而,現在,就有一個擺在他們麵前的機會。
是北上阿雅克肖追尋波拿巴大人的腳步,還是留在博尼法喬,在這裡生鏽發爛一輩子,許多人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向阿雅克肖行軍!”
“向阿雅克肖行軍!”
“向阿雅克肖行軍!”
士兵們興奮的呐喊瞬間傳遍了整個博尼法喬。
而就在片刻之後,隻聽營地外的一聲斷喝,忽然打斷了士兵們的呐喊。
“喂!你們這群豬玀!乾什麼呢!吵什麼吵!”
隻見營地外,接任指揮官的那位上校氣急敗壞地衝了進來,指著士兵們劈頭蓋臉地罵道。
而方才的軍官麵不改色地走到上校身前,朗聲說道:
“我們要準備行軍了,目的地是阿雅克肖。”
“行軍?!荒唐!誰的命令!”上校聽罷臉色立刻一片鐵青,怒吼著問道。
“波拿巴大人的命令。”軍官不卑不亢回應道。
“波拿巴?勞倫斯·波拿巴?他都被撤職了!他有權下達什麼命令?”
上校指著軍官的鼻子,大聲嗬斥道:
“你們是保利將軍的士兵,除了保利將軍的命令,誰的也不好使!”
“不,我們更信任並肩作戰過的波拿巴大人。”軍官挺立在上校身前,一步也不退讓。
“你!你這叛賊!”
那上校氣的臉部發腫,已經說不出話來,直接抽出腰間的佩刀朝著軍官刺來。
而那軍官反應更是奇快,頃刻間也將佩刀拔出握在手中,招架住了上校刺擊,隨後手腕一翻略一用力,竟直接將上校的佩刀震落脫手。
“你...”
在上校震驚的注視下,軍官沒有任何遲疑,上前一個健步,刀尖隨著身體向前,沒入進了上校的心臟之中。
“嗚哇...”
士兵們默默注視著那上校的屍體倒下,注視著他們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死在了自己眼前。
軍官舉起還在滴血的佩刀,沒有去看腳下還未完全咽氣的上校,他知道,如今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除了相信波拿巴大人,沒有任何選擇。
“士兵們,向阿雅克肖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