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大海總是讓人心安,對吧,少校。」
地中海上,一支懸掛著鳶尾花旗的艦隊正朝著阿雅克肖平穩航行著。
艦隊的旗艦,一艘高大的三桅帆船上,舒瓦瑟爾公爵正饒有興致地望著蔚藍的大海,對他身旁的一名少校軍官感慨著。
對於常年深居在凡爾賽宮的舒瓦瑟爾公爵來說,這樣出海的機會確實難得。
少校軍官則一絲不苟地點點頭,望著遠處朦朦朧朧的阿雅克肖城的輪廓,隨口說道:
「公爵大人,我們馬上就要抵達那處小漁港了。」
這軍官的語氣中毫不掩飾對落後的科西嘉的鄙夷,同時也夾雜著幾分厭惡,因為他將作為法國在科西嘉駐軍的指揮官長久地待在這蠻夷之地。
「小漁港...嗬嗬」
舒瓦瑟爾公爵聽出來了少校軍官的抱怨,揮揮手笑著說道:
「如果把阿雅克肖交給英國人,要不了多長時間那兒可就不是小漁港咯。」
「是,我明白。」
軍官嚴肅說道,知道舒瓦瑟爾公爵這是在勸告自己好好接受這份職責,畢竟科西嘉對法國來說是一處地理位置相當重要的戰略要地。
「不過說起英國老...」
舒瓦瑟爾公爵的表情凝重了幾分,看著阿雅克肖的方向說道:
「那個波拿巴倒是搞出來不小的動靜,難怪前幾天英格蘭特使一直邀請我共進晚餐,看來是想試探法國對科西嘉的態度。」
少校軍官在先前也得知了勞倫斯·波拿巴在阿雅克肖對英國人的處置,不論是火燒英軍艦還是處死投降軍官的行為,都讓這軍官很是震驚。
不過作為一個法國人,尤其是法國軍人,這軍官還是在暗中對勞倫斯的行為很是讚賞,畢竟能看到英國老吃癟就是一件大好事。
這也讓少校軍官對那位還未謀麵的波拿巴總督有了幾分好感。
「那您是怎麼表態的?」
軍官順著舒瓦瑟爾公爵的話語問道。
隻見舒瓦瑟爾公爵不在意地哼了一聲,似乎想起了那位英國特使的嘴臉,擺手說道:
「我直接和他說了,如果他想和那個波拿巴坐上談判桌,我會相當歡迎。但如果英國軍隊想要登上科西嘉,那就等著和法軍交火吧。」
少校深有顧慮地看了一眼舒瓦瑟爾公爵,幾乎每個法軍軍官都知道這位陸軍大臣可是積極主戰派,他可不會對英國老有絲毫妥協。
英國人應該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沒有直接對科西嘉發動報複進攻,而是先行讓駐法特使試探法國人對科西嘉的態度。
儘管此時的英國也不怕和法國再來一場七年戰爭,但是大國博弈畢竟不是過家家,如果沒有直接的利益驅動,英國人也不願意再次陷入戰爭的泥潭。
「話說回來」
舒瓦瑟爾公爵忽然眯起眼睛,看了看科西嘉島的方向,舔著嘴唇說道:
「勞倫斯·波拿巴估計是算準了法蘭西會成為科西嘉堅實的後盾才敢對那些英國人下手。」
「也就是說他利用了我們。」軍官皺著眉頭說道。
「無妨,無妨」
舒瓦瑟爾公爵並沒有對勞倫斯的這些小算計惱怒,而是不在意地緩緩說道:
「他從法蘭西身上賺得的好處,隻會在之後的談判中全部吐出來。」
「原來是這樣。」
軍官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舒瓦瑟爾公爵算是幫勞倫斯解決了英國人這個大麻煩,那麼在談判中勞倫斯必然會因為這個而做出讓步。
當然,舒瓦瑟爾公爵沒有想到的是,關於這項讓步的內容,勞倫斯早已經準備好了。
......
4月15日的下午,勞倫斯率領著胸甲騎兵隊等候在阿雅克肖港,在遠處的地平線上已經能夠隱約看見法蘭西船隊的桅杆。
碼頭上的歡迎儀式規格很高,周遭的街區都被列為了管製區域並裝飾上了科西嘉國旗與法蘭西鳶尾花旗,勞倫斯也親自率領著巡邏隊的眾人前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