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6日,勞倫斯來到巴黎的第二天。
不得不說,舒瓦瑟爾公爵借與勞倫斯暫住的這所宅邸確實是佘豪至極,包括宅邸裡的傭人也接受過相當良好的教育與培訓。
清晨,勞倫斯剛剛從床上爬起準備穿衣之時,早已在門外守候多時的幾名女傭聽到裡麵的動靜之後便徑直走了進來,很是習以為常地幫助勞倫斯穿戴。
不過這種無微不至甚至有些過度的侍奉倒是讓勞倫斯有些苦笑不得,幾乎是強忍著不適接受完了這些女傭們的服侍。
難怪有人說區分貴族女性和貧民女性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觀察她們早起穿衣時被傭人服侍的反應,這種情況下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服侍的無疑是從小就習慣了的貴族女性。
“他奶奶的,大早上的真給我嚇了一跳。”
早餐桌上,格羅索往嘴裡塞了一塊黃油白麵包,顯然他也被女傭們無微不至地關懷嚇到了,口齒不清地說道:
“還以為是法國娘們要來給我投懷送抱呢,我還在想我哪來那麼大魅力。”
亞安與安娜這兩個年輕人也同樣羞澀地點頭附和著,他們在阿雅克肖可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
舒瓦瑟爾公爵的侍從官倫德見狀也隻得無奈地笑笑,耐心地解釋道:
“這也是公爵大人要堅持保留這樣的傳統,你們在大多數貴族的莊園或是府邸裡可享受不到這樣細致的服務。”
勞倫斯默默地聽著,舒瓦瑟爾公爵儘管在政治上相當激進,但在個人生活上還是保留了許多傳統貴族的習慣。
就在眾人用早餐時,府邸的管家,一位身著黑色禮服的老者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進來。
老管家儘管已是蒼顏白發,但看上去仍然精神抖擻,整個人從服裝到發須都打理的一絲不苟,倫德說他在這座宅邸服務了超過四十年。
“早安,波拿巴先生。”
老管家鞠了一個恰到好處的躬,聲音沉穩地說道:
“這裡有您的一些信件,您需要現在過目還是先送到書房中去?”
“一些信件?都是哪些人寄的?”
勞倫斯不解地問道,自己可是前腳才到巴黎,在這裡可謂是人生地不熟,怎麼會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收到一堆來信。
老管家沒有去看手中的信封,直接昂首挺胸背誦道:
“這些全部都是拜訪函,分彆來自埃溫爾爵士、達內爾男爵、白金花商會的克斯克先生...”
勞倫斯聽著老管家熟練地念出一連串低階貴族和小資產階級商人的名字,也很快反應過來他們想要做什麼了。
自己昨天可是和舒瓦瑟爾公爵一齊回到了巴黎,還入住了舒瓦瑟爾公爵的宅邸,這件事肯定很快在巴黎的某些圈子裡傳開了。
對於這些急切尋求地位晉升的小貴族小商人來說,能攀上舒瓦瑟爾公爵這條大腿無疑是最便捷的終南捷徑,而在他們眼裡,受到舒瓦瑟爾公爵如此禮遇的勞倫斯說不定就能幫助他們搭上線。
揣測清楚這些拜訪者的想法之後,勞倫斯也隻得無奈地苦笑兩聲,畢竟舒瓦瑟爾公爵給予自己這樣的待遇純粹是因為自己在身份上好歹是一國之主。
再加上路易十五這段時間也因為勞倫斯準備獻上的王冠而高興不已,才使得舒瓦瑟爾公爵對勞倫斯的態度如此友善。
勞倫斯可是很清楚自己與舒瓦瑟爾公爵之間幾乎沒有什麼私交,兩人實際上的地位差距也是相當之大,那些想要拜托自己牽線的人估計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