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質疑你的工作能力,但看來你確實是黎塞留公爵的車夫,把你的馬看好,可彆再傷著彆人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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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姆咽了口唾沫,誠惶誠恐地說道:
“我叫皮姆·杜德利...”
“好吧,皮姆,這次就不追究你了,可彆有下次,我和黎塞留公爵還要打些交道的,說不定還能再看到你呢。”
年輕紳士衝著皮姆擺擺手說道,隨後就直接轉身朝著凡爾賽宮大門走去。
皮姆見那位紳士轉身離開,更是如劫後重生一般大鬆了一口氣,連忙脫掉帽子向這位仁慈的先生的背影鞠起躬來。
直到那位紳士走遠之後,皮姆才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踉踉蹌蹌地來到方才踢人的黑馬旁邊,一邊給它檢查著身體一邊小聲滴咕道:
“我的老夥計唷,你差點害死我了,你今兒個是咋回事啊......等等,這是...”
正在撫摸馬肚的皮姆忽然摸到了什麼,隨後附身下去看了看黑馬的肚子,隻見那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血洞,此刻還在小股地往外滲出鮮血。
“嘶...”皮姆看著這傷口倒吸了口涼氣,撫摸著馬背搖頭說道:
“原來是受傷了嗎,怪不得變得這麼暴躁,唉,真是倒黴,也不知道是在哪弄傷的。”
而在另一邊,那位年輕的紳士將口袋裡沾滿了馬血的鋼釘隨手丟在路邊的草叢裡,並在衛兵們崇敬的注視下走進了凡爾賽宮。
......
砰!
凡爾賽宮,金星廳內的桌球室中,舒瓦瑟爾公爵優雅地俯身在台球桌上,全神貫注地瞄準著眼前的黑球。
他手背上架著的桃木球杆正一伸一縮地比劃著,似乎正在考慮擊打的力度和位置。
球桌旁的幾名貴族也都屏氣凝神地看著舒瓦瑟爾公爵,隨時準備在公爵進球之後獻上最快的溢美之詞。
像舒瓦瑟爾公爵這樣立於政壇頂點的人物,自然成為了貴族們巴結的對象,即使是在這樣的桌球娛樂賽中,在場的眾人也都下意識地將舒瓦瑟爾公爵當作最為中心的人物,傾聽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舒瓦瑟爾公爵深吸一口氣,正要推動著手中的球杆開始擊球,卻見桌球室的房門被人毫不客氣地一把推開。
房間裡的貴族們在察覺到舒瓦瑟爾公爵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打斷之後,紛紛義憤填膺地看向推門的那個年輕人,皺眉訓斥道:
“嘿!年輕人,真沒教養。”
“沒看見舒瓦瑟爾公爵正在擊球嗎,令人掃興的家夥。”
“真是的,你是怎麼混進凡爾賽宮來的?”
...
然而,被打斷擊球的舒瓦瑟爾公爵抬頭看向來者,卻全然沒有一絲惱怒,反而直接將球杆丟在桌上,走上前拍了拍那年輕人的肩膀說道:
“你可算回來了,波拿巴總督,諸位,向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科西嘉總督,勞倫斯·波拿巴。”
勞倫斯麵無表情地衝著房裡的貴族們鞠了個躬,澹澹說道:
“午安,先生們,很抱歉打擾你們了。”
方才出言訓斥的幾人頓時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真想抽自己兩巴掌恨自己沒想起來最近有一個很受舒瓦瑟爾公爵器重的科西嘉人跟隨在他身邊。
這幾人見狀也是連忙站起身,絲毫不嫌尷尬地湊了上來,充滿讚許地說道:
“原來是波拿巴總督,真是青年才俊,連開門都如此有活力。”
“我們都聽說過您的事了,不得不說,真是讓我們傾佩。”
“您要不要也來一局桌球?”正在和舒瓦瑟爾公爵比賽的那人主動將球杆遞給勞倫斯問道。
舒瓦瑟爾公爵主動替勞倫斯出麵說道:
“感謝你們的好意,我想波拿巴總督已經收到了,不過我和波拿巴總督有事要做,就隻得先失陪了。”
說罷,舒瓦瑟爾公爵便直接領著勞倫斯離開了桌球室,留下滿屋的貴族們羨慕而感歎地看著勞倫斯的背影,他們何其希望能被舒瓦瑟爾公爵如此器重的人能是自己。
...
舒瓦瑟爾公爵領著勞倫斯來到後花園,並隨便在裡麵找了張僻靜的長桌坐下。
在確認周圍沒有他人之後,舒瓦瑟爾公爵沉聲問道:
“所以,你打探消息的進展如何了?”
“還算有些收獲。”
勞倫斯點頭說道:
“已經能確認黎塞留和貝圖拉男爵今天並不是偶遇,貝圖拉男爵在黎塞留府邸做客已經有幾天了,而且黎塞留公爵這段時間都不在凡爾賽,大部分時間都在巴黎,所以他在巴黎時也很有可能和貝圖拉男爵有接觸。”
“嗯...確實有這個可能,國王更喜歡我們這樣的大貴族待在凡爾賽而不是巴黎,就是希望我們把一切都放在他的眼皮底下。”
舒瓦瑟爾公爵深以為然地說道:
“極為重視和國王關係的黎塞留公爵不可能不知道這點,但他仍然選在待在巴黎,應該是確實有什麼事情需要他處理了。”
在路易十四執政時,他為了鞏固王權並防止大貴族在他們的封地掀起叛亂,便強令大貴族們離開地方封地並居住在凡爾賽裡。
起初貴族們對此還十分抗拒,但隨著凡爾賽以及凡爾賽宮的規模越來越宏大,越來越多的貴族反而以居住在凡爾賽作為時尚和光榮的象征,國王自然也很樂意看到這一點。
“不管怎麼說,還是在和英格蘭特使交流之後再下定論吧,我已經安排人手在劇院門口等候了,待他們看完戲會邀請他過來的。”
舒瓦瑟爾公爵極為老練地說道:
“對了,這些消息你是和誰打探到的?”
“黎塞留公爵的車夫。”
勞倫斯輕鬆地說道:
“用了點手段,那車夫沒注意到我的身份,而且我覺得他能成為一顆對付黎塞留的絕好棋子。”
“車夫?”舒瓦瑟爾公爵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勞倫斯,皺眉說道:
“我可不覺得這些人能有什麼作用,這樣的棋子也太微小了。”
“也許吧,不過我倒覺得他會是一顆微小但有用的棋子。”
勞倫斯仍是堅持己見地說道,對於那個名叫皮姆的車夫,他已經有了一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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