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全麵潰散(1 / 2)

羅伯特爵士又是瞥了賈斯汀一眼,沒有回話,而是扭頭看向拚殺激烈的戰場。

“嗯...?怎麼回事?”羅伯特爵士忽然驚訝地輕聲呢喃起來,趕忙眯起眼睛看向戰場的一角。

在他的視野中,一團模糊的黑褐色人影正以遠超奔跑的速度急速向戰場的中心靠近,毫無疑問,具有這種衝鋒速度的隻有科西嘉國防軍的騎兵部隊。

“他們派出了騎兵部隊?在這種時候?”

賈斯汀老爺連忙看向羅伯特爵士所指的方向,果然是有一個騎兵連的輕騎兵從國防軍的後方大陣中飛馳而出,朝著戰場上開始衝鋒。

“真是奇怪...雖然我軍落入了下風,但是陣型還沒有潰散,這時候使用輕騎兵衝鋒還是和自殺無異呐...即使是軍事學校的學生也不會犯這種錯誤吧?”

羅伯特爵士很是疑惑地看著戰場上出現的那支騎兵連,摸著下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在線列步兵的時代,騎兵的作用就已經得到了很大的壓縮。

對於那些經驗豐富的指揮官來說,當看到一支騎兵舉著彎刀向自己的陣列衝鋒而來時,他們會從容不迫地命令部下采取空心方陣進行防禦,這種簡單而有效的陣型已經在七年戰爭中被證實了它的巨大效用。

就例如在滑鐵盧戰役中,哪怕是法軍最為精銳的胸甲騎兵,在正麵衝擊英軍的步兵陣列時,也一樣落得了慘敗的下場。

在各國的軍事學院裡,教師們也一定會告訴那些未來的將軍們,常規情況下,不要貿然使用騎兵衝擊一個陣型完備的步兵方陣。

即使是在羅伯特爵士這個外行人看來,現在也絕非是出動輕騎兵的好時機。

“哈哈哈您彆想多啦,這絕對就是波拿巴的指揮失誤而已。”

一旁的賈斯汀老爺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他近乎偏執地大笑起來,用力拍著羅伯特爵士的肩膀:

“他就是一毛頭小子罷了,怎麼可能會指揮部隊呢?”

“是嗎...”羅伯特爵士緊緊盯著那支突然殺出的騎兵連,心中卻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與此同時,布滿硝煙的戰場之上。

這支得到勞倫斯命令的騎兵連已然分成兩部,分彆從戰場的左右兩翼包抄向正在激戰中的農奴士兵們。

“該死的,聽令!組成空心方陣向後撤退!”最外圍的教官們目視著這支騎兵衝鋒而來,焦急地向各自的部下下達著指令,準備以教科書式的空心方陣進行收縮防禦。

輕騎兵們的身影愈發逼近了,那些暴露在最外圍的士兵們也紛紛將心提到了嗓子眼,聽著那陣陣踏地而行的馬蹄聲,他們幾乎忍不住想要丟下手中的武器四散逃開。

然而,當這批騎兵來到交火的最前線之時,他們卻並沒有像那些外國教官們預料的那般揮舞著馬刀衝擊自己的陣型,恰恰相反,他們甚至連腰間的彎刀都沒有拔出來。

“這是在做什麼...”

即使是這些經驗豐富的指揮官們也下意識地愣了一瞬,眼睜睜看著這些騎兵們繼續沿著兩翼疾馳,絲毫沒有向內衝擊步兵陣型的意思。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過後,這些騎兵們已經縱馬越過了交火線,來到了地主集團軍的陣營之中。

隻見這些英勇的騎手們將身子緊緊貼在馬背上,以此來降低被流彈擊中的風險,同時有序地齊聲高呼道:

“以波拿巴總督之名,所有放下武器的士兵都將得到赦免,並被授予自由民的身份!”

“放下武器,你們將以自由民的身份得到赦免!”

“手無寸鐵者將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

一百多名騎兵沿著地主集團軍的兩翼縱聲高喊著,他們的齊聲呼喚甚至一度蓋過了戰場上滑膛槍齊射發出的轟鳴聲,清晰地傳到了大多數農奴士兵的耳中。

而在農奴士兵們內部,這些呼喊聲頓時在他們心中激起了千層浪花,甚至超過了方才那綿延不絕的槍聲帶給他們的恐懼。

儘管地主老爺們嚴禁任何討論和自由民有關的話題,但是普羅普裡亞諾市鎮所發生的變革早就通過各種方式傳到了這些士兵的耳朵裡麵。

甚至在不斷發酵的傳言中,普羅普裡亞諾已經被描述成了一個遍地是白麵包和黃油啤酒、所有人友善的像是聖徒一樣的地上天國。

“如果我們也成為那樣的自由民該有多好。”

在每一個疲憊難熬的夜晚裡,這些農奴士兵們在進入夢鄉之前都會發出這般感慨,希望在夜晚的夢中能夠漂遊到那方天堂般的土地。

“真的嗎...隻要放下火槍就不會受到傷害。”

“戰爭結束後,我們也會成為自由民嗎?!”

“啊啊啊啊啊!不管了,老子豁出去了!”

一時間,風言風語遍布在整個地主集團軍的內部,哪怕是那些正在前線和國防軍交火的士兵們此時也不禁亂了陣腳,手上的裝填動作已經慢了下來,反而在考慮要不要按照那些騎兵所說的放下武器

前線,一名外國教官騎在馬背上,他看著自己部下的臉上浮現出的向往和猶豫之色,忍不住氣急敗壞地大吼道:

“你們這群豬玀!給我繼續裝填射擊,誰要是敢放下火槍...”

說著,這教官拔出了左腰的佩刀,用刀尖指了眾人一圈以示威脅。

而就在這時,他身後的一名農奴士兵臉上閃過一絲狠色。

隨即,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時,這名士兵大喊一聲,揚起手上加裝了刺刀的火槍便狠狠朝著馬上的教官刺去。

“嗚呃...!”

馬背上的教官瞳孔一縮,後背處傳來的劇痛使他一時間什麼也無法思考。

他艱難地扭頭看向身後,眉宇之間儘是難以置信,他怎麼也想象不到這些平時畏畏縮縮、膽小懦弱的農奴竟然敢將刺刀的刀尖戳向了自己。

緊接著,那名農奴士兵拚勁全力向右揮動刺刀,這教官的身子也像提線木偶一般無力地從馬上傾倒下來。

由於腳上還穿著馬鐙,這教官在倒下時是腦袋朝地,重重摔倒在地上,立刻便沒有了動靜。

整支連隊的士兵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指揮官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已然成為了一具屍體。

一種複雜的難以言明的情緒蔓延在整支連隊,失去了指揮官,督軍也在戰鬥中不見了蹤影,如今已經沒有人可以再束縛他們的自由意誌了。

從第一排的某名士兵開始,他看著身前僅僅數十碼外的國防軍士兵,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旋即將手中的火槍扔在了麵前,整個人也如同解脫般跪倒了地上。

漸漸地,整個連隊一百多名士兵都學著他的樣子,將武器丟在了身前,跪倒在地,默默為自己的命運祈禱著。

對麵的國防軍士兵見狀也立刻在長官的命令下收起了火槍,他們有不少人都是農奴出身,曾經和對麵的這些農奴士兵經曆過一樣的生活與壓迫,在看到對方投降之後自然不願意對這些同胞再添殺戮。

“你們想造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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