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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1年,1月2日,新年的第二天。
法蘭西王國昔日的王宮——杜伊勒裡宮內
“啊,巴黎,即使是覆蓋在銀裝之下也是如此的美麗,不愧是我王冠上的明珠。”
杜伊勒裡宮頂層套房的陽台上,路易十五愜意地眺望著巴黎的雪景,一邊感慨著一邊喝下一杯醇香四溢的紅茶。
在今日的清晨,路易十五的車駕抵達了巴黎。
至於國王陛下久違來到巴黎的原因,和外界猜測的一致,路易十五確實是對勞倫斯和杜巴利夫人的賭局有著濃厚的興趣。
在這位愛好享樂的國王眼中,這種難得一遇的趣事完全值得自己親自前往巴黎一趟,況且整日居於深宮之中也不免有些無趣,路易十五也對這次巴黎之旅充滿了期待,期待著能在這裡找到一些樂子。
路易十五輕輕放下茶杯,舒適地吐出一口白氣之後問向侍奉在一旁的新聞秘書:
“最近巴黎可有什麼要事?”
新聞秘書應聲上前兩步,恭敬地俯身應答道:
“回稟陛下,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事,巴黎如往日一樣安寧繁華...隻是在新年之前,某些不受教化的刁民舉行了幾場惱人的抗議集會,不過巴黎市長已經完美地處理掉了這件事。”
本來這種小事是不會特意告訴國王陛下的,不過既然路易十五專門詢問了巴黎的事務,新聞秘書這才想起來還有這樣一件令人不快的事情。
路易十五愜意的表情稍稍褪去,有些不悅地問道:
“抗議集會?關於什麼的?”
俯著身子的新聞秘書舔了下嘴唇,作為直屬於國王的新聞官,他還是公正客觀、不失偏頗地為路易十五講述了這場抗議的全過程,從觀測者日報的發售到巴黎警察部隊的清場戒嚴。
路易十五聽罷頓感有些心煩意亂,咂嘴自言自語道:
“真是讓人討厭,這些報紙就知道給王室挑刺,他們要是多報道一些我的豐功偉績,哪裡會惹出這些亂子。”
“陛下,您要查封那家報社嗎?”新聞秘書小心地詢問道。
“罷了,我是懂那些報社的,查封一家,就會跳出來十家報社,我總不能把整個新聞界都給封禁了。”
路易十五大度地擺擺手,他雖然沒有繼承
曾祖父路易十四的文治武功,但同樣也沒有繼承路易十四的專製殘暴,對於這些攻擊王室的報紙,他也隻是自顧自地抱怨幾句而已。
“不過...”路易十五回味著新聞秘書的講述,忽然皺眉說道:
“我親愛的讓娜擅自挪用了冬日補貼的資金?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傳我命令,立刻召杜巴利伯爵夫人和財務主管來見我。”
...
僅僅幾分鐘過後,正在房間裡梳妝打扮的杜巴利夫人以及焦頭爛額的財務主管便站到了國王陛下麵前。
剛一走進套房的大門,杜巴利夫人便故作柔弱地上前靠在國王的臂彎裡,指著胸口露出的一大片雪白,嬌滴滴地問道:
“不知道陛下召見是為了什麼事呢,我剛剛還在房間裡更衣呢,聽說這套衣服是巴黎的新風尚,陛下您喜歡嗎?”
感受著杜巴利夫人那柔軟嬌嫩的肌膚貼在自己的胳膊上,方才還嚴肅無比的路易十五立馬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摟著杜巴利夫人的肩膀柔聲說道:
“沒什麼大事,我親愛的讓娜,隻是聽說你拿走了一筆錢財而已,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也沒和我說?”
不等杜巴利夫人回話,一旁的財務主管連忙上前一步,硬著頭皮解釋道:
“陛下,杜巴利伯爵夫人在兩周前要求我將王室的四百萬利弗爾轉交給她,用於購置珠寶,這件事我向您稟報過。”
路易十五稍微回想了一番,這才記起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對於杜巴利夫人的請求他一向都是直接應允,倒是沒有注意到這筆資金是用於給巴黎市民的救濟資金。
看著國王回憶的模樣,杜巴利夫人也趁勢將整個身子都貼在路易十五胸前,嫵媚十足地說道:
“您可是半年前就答應我買下那批寶石的呢,您看,陛下...”
杜巴利夫人故意將國王的手搭在自己的胸口,嬌聲說道:
“這枚胸針就是用其中的寶石製作的,我可喜歡您的這份禮物了,隻是工匠那邊的款項一直沒有結清,我這才找到主管先生,希望他能向您請求儘快結清尾款。”
路易十五揉捏了兩下,仔細地感受了一番胸針的精良工藝,大笑著說:
“哈哈原來是這樣,你喜歡這些珠寶就好,親愛的讓娜,這筆錢也確實該早點給工匠結清。”
“陛下!”
看著國王陛下和杜巴利夫人你儂我儂的模樣,財務主管更加焦急了,連聲說道:
“可是這樣一來,用於給巴黎市民救濟的資金就...”
路易十五緩緩扭頭瞥了那財務主管一眼,頓時就讓這主管渾身打了個寒顫:
“怎麼?你是讓我把夫人的珠寶都退回去,然後再把這些錢發給那些兩周前還在集會反抗我的刁民?”
“不,不,陛下,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財務主管的額頭全是汗珠,雖然路易十五平日裡都以和善慈祥的麵目示人,但他畢竟是一位掌握著無上專製權力的國王,誰都不會想惹怒這樣一位統治者。
路易十五不悅地大手一揮,屏退了眾人,而後才笑著看向杜巴利夫人:
“夠了,你們可以退下了,救濟資金的事以後再說...來,親愛的讓娜,和我一起欣賞巴黎的雪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