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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致了解了阿雅克肖之圍的經過並處理完了保利將軍的後事之後,勞倫斯也立即將重心放在了戰爭事務上,並單獨將軍官們留在了會議室之中。
撒丁王國的登陸部隊儘管在阿雅克肖遭遇了重大挫敗,但他們殘存的有生力量如果得到了充分的休整,那這支敵軍的實力也仍然不俗。
勞倫斯也必須要儘快解決這個流竄於科西嘉本土的隱患,尤其是要趁著敵軍發覺法蘭西地中海艦隊實際上不會乾涉戰爭局勢之前。
“塞律裡埃少校,我代表科西嘉軍方向你致歉。”
勞倫斯率先看向這場防禦戰實質上的總指揮,一旁的塞律裡埃少校,誠懇地致歉道:
“是我軍做出了錯誤的判斷,才會為了這場戰役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而你能在如此艱難的條件下守住阿雅克肖,實在是功不可沒,我認為你的才能絕對不僅僅局限於指揮一支守備部隊。”
貝爾蒂埃也很是驚歎地看向塞律裡埃,當他剛剛聽到阿雅克肖城防部隊隻有三千餘人加上臨時組建的市民義勇軍時,他也是著實嚇了一大跳,簡直不敢相信這樣一支部隊能夠抵擋住近萬的撒丁軍隊的猛烈進攻。
因為一天一夜的高強度指揮,塞律裡埃少校本來還有些昏昏沉沉,疲憊不堪,但當他聽到波拿巴閣下的翼讚之詞時卻幾乎是瞬間清醒了過來,甚至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不不不,閣下,我怎麼能接受您的道歉,而且守護阿雅克肖本就是我的份內職責,我更是不敢奢求得到什麼獎賞。”
儘管嘴上是這樣說,但塞律裡埃少校此刻已經是心跳加速,激動不已,他可是一直在等待被波拿巴閣下賞識的一天到來。
隻要得到波拿巴閣下的賞識,以對方如今在法蘭西的地位,推薦他這樣一位小小少校晉升到更高的地位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勞倫斯摩挲著下巴,看著雀躍不已的塞律裡埃少校沉思了片刻。
雖說曆史上的塞律裡埃在帝國元帥的行列中顯得並不出眾,不論是軍事能力還是名氣威望都極為普通,甚至要遠遠遜色於他身旁那位年輕的參謀長貝爾蒂埃。
但如果是和同時代的其他軍官相比,塞律裡埃的才能毫無疑問可以和最頂尖的一批將軍相媲美,而他確實也在這場剛剛結束的阿雅克肖之圍中完美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如果不是塞律裡埃少校精準狠辣的判斷以及靈活隨機的部署,阿雅克肖的守軍幾乎不可能在如此大的軍力差距下堅持到法蘭西地中海艦隊的到來。
而一旦阿雅克肖被提前攻破,那一切的局勢就截然不同了,撒丁王國的陸軍大可以據守在阿雅克肖城內觀察法蘭西艦隊的動向,不至於倉皇地向南逃竄而去,這樣一來,勞倫斯想要重奪阿雅克肖就勢要再付出一番慘重的代價了。
因此,勞倫斯稱讚塞律裡埃功不可沒,也絕非是客套誇張之詞。
而對於這位才能出眾且功勳顯著的軍官,勞倫斯認為是時候將其正式納入到自己的勢力集團之中了:
“順帶問一下,不知你可否聽說過前不久在巴黎成立的樞密騎士團?如果您有意的話,我現在便以樞密騎士團大團長的身份邀請您的加入,您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才能與忠誠,而這完全足以為您在騎士團贏得一席之地。”
雖說目前的樞密騎士團成員都是先前來自巴黎軍校的夏爾幫成員,但勞倫斯的眼睛自然也不會隻盯在巴黎軍校內部,諸如塞律裡埃這樣不可多得的人才,勞倫斯相當樂意於借助騎士團的名義將他們吸納進自己的麾下。
而麵對勞倫斯的延攬,塞律裡埃少校竟一時間愣在了原地,似乎一時間被這天大的驚喜給衝昏了頭腦。
就連他身後的一眾法軍軍官也都瞬間兩眼發直,羨煞不已地盯在了塞律裡埃少校身上,真恨不得自己衝上去接受波拿巴閣下的入團邀請。
畢竟在傳聞中,樞密騎士團可是直接向王儲殿下效忠的軍官組織,彆說是他們這些駐守在偏遠之地的小軍官了,就算是一位將軍,恐怕也會削尖腦袋想要鑽進騎士團中,隻為得到這個直接侍奉國王陛下的機會。
塞律裡埃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他好不容易才從狂潮般的驚喜中回過神來,隨即立馬站起身,謙卑至極地向勞倫斯躬身行禮,表示自己願意為了王儲殿下和波拿巴閣下而赴湯蹈火。
勞倫斯也很是滿意地點了下頭,指著身後的貝爾蒂埃說道:
“這位是騎士團的政務長,路易·亞曆山大·貝爾蒂埃,他會在之後為你介紹騎士團的情況以及其他成員...”
貝爾蒂埃也站起身,友善地伸出右手同塞律裡埃握在了一起,這兩位曆史上的帝國元帥從今天起便要為同一位主君效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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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邀請塞律裡埃少校加入騎士團以作為對其的獎賞之後,勞倫斯便立刻將焦點放在了那支仍在流竄的撒丁部隊之上。
塞律裡埃少校也很快從驚喜中恢複過來,冷靜地分析道:
“敵軍雖然在阿雅克肖遭到了重大損失,但根據現有情報推測,他們應該還保留有三個步兵團的軍力。”
勞倫斯微微皺眉,這意味著撒丁部隊的兵力幾乎與目前科西嘉的常備軍力旗鼓相當,一旦給予對方足夠的休整時間,這支撒丁軍隊的戰力恐怕還要勝上科西嘉國防軍一籌。
儘管勞倫斯也特意將崔法利兵工廠生產的新式火槍也帶到了阿雅克肖來,但這種線膛槍的使用方式畢竟還是和現在的滑膛槍有些許差彆,在大規模列裝部隊形成戰力之前,也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訓練適應才可。
而且勞倫斯也從敵軍的行為上隱約意識到了對方的意圖:
撒丁軍隊特意朝著有著國防軍主力駐紮的南方撤退而去,而不是向防備空虛的北方撤退。
這也就意味著敵軍並沒有打算留在北方重整旗鼓之後繼續攻占科西嘉全境,而是打算在短暫休整過後,直接從南方的國防軍主力手中突圍,渡過博尼法僑海峽以撤退回到撒丁島本土。
畢竟在撒丁部隊的指揮官眼裡,法蘭西地中海艦隊大概率已經為科西嘉提供了援軍,那麼繼續攻占科西嘉全境的戰略目的就顯然不可行了,如今的當務之急應該是儘最大可能撤退並保全部隊實力。
而勞倫斯原本的計劃便是將這支撒丁軍隊全殲在科西嘉島,倘若放任這支規模龐大的敵軍成功突圍回到撒丁島,那無疑是放虎歸山。
“必須趁著敵軍人困馬乏之時展開追擊。”
勞倫斯一陣沉思過後下令道:
“他們的兵士本就是渡海而來,又經過了一天一夜的連續高強度作戰,如今還在急行軍向南潰退,那支部隊現在必然士氣低迷,疲憊不堪,我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塞律裡埃少校也很是讚同勞倫斯的分析,但他的臉色緊接著就變得十分為難了:
“雖說如此,但我們的士兵也同樣是剛剛經過了一番血戰,狀態不比敵軍好到哪裡去,而且市民義勇軍在野戰戰場上的表現肯定遠遠不如巷戰,如果僅僅依靠中央憲兵團和法蘭西守備部隊的話,我們的兵力劣勢又太明顯,很有可能會遭到敵軍的反擊...而南方的國防軍主力趕到阿雅克肖周邊來也還需要兩天左右的時間。”
會議室內的一眾軍官們臉色都有些難看,他們都知道現在是追擊撒丁軍的天賜良機,但隻可惜己方士兵的狀態也同樣是幾乎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
現在隻要有一支士氣高昂、狀態良好的部隊能夠接受調遣,那支部隊在麵對疲憊不堪的撒丁軍時必然就能打出以一當十、勢如破竹的效果。
但是昨夜光是為了守住阿雅克肖,城內的守軍就幾乎是傾儘了所有力量,甚至還征調了大批平民拿起武器參加戰鬥,這種情況下又哪裡能找到一支狀態良好的部隊接受調遣呢。
塞律裡埃少校很是不甘地歎了口氣,有些舉棋不定地提議道:
“波拿巴閣下,如果要強行追擊的話,我們隻能迅速征召一支規模更大的市民義勇軍了,希望可以用士氣來彌補與敵軍組織和訓練上的差距...但這樣一支征召軍麵對敵軍的反擊時恐怕會十分脆弱,而且這樣的舉動在政治上也許對您也十分不利,民間必然會有許多非議...”
會議室裡的軍官們都屏息凝神地注視著勞倫斯,等候著波拿巴首相做出一錘定音的決策。
“不必這樣。”
而勞倫斯隻是如閉目養神般思量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些什麼,搖頭下令道:
“科西嘉境內還有一支可供驅使的精銳武裝,就由他們來做追擊的主力吧...那些人的長劍,恐怕早已經等不及痛飲撒丁人的熱血了。”